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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眼角轻轻抽了下,问道:“唐叔,您昨个儿晚上去哪了?”
“哦,我去溢香楼了,那儿的今茹姑娘说是想我了,我便去给她作画了。”
好像掀桌
姑娘养你,可不包括p妓的费用呐!
忍住心里微火,又继续问道:“那昨个儿白天呢?”
“白天啊,白天我那几个友人带了几个花满楼的姑娘去舣舟亭开诗会。哎呀,这些姑娘可真是好人呐,居然还给不同楼的姑娘传信,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今茹姑娘找我呢!”
冷静,冷静啊,简宁!
想想这家伙的价值,他的一幅画能值多少银子?若是特意为自己画一幅,子孙后代就有福了。
深吸了一口气,简宁有些抽搐的脸恢复平淡,“唐叔,您还写话本么?”
“写,写,自然要写的!”
他精神为之一振,“我真想不到,写话本能赚这么多银子,我那桃花庵还没弄好,若是我也像你这般,写出几本好的话本,我以后也就衣食无忧了。”
说着便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虽说君子视钱财若粪土,可世人庸俗,少了银子还是不行的。”
简宁差点就喷血了。大叔,说好的以文抒怀呢?这才是你真实目的罢?
这一刻,眼前的唐寅和周叔叔的脸重合了。简宁有理由相信,周叔叔不是信口胡诌,不是故意将伯虎兄演绎成点秋香里那样子的,而是生活往往比艺术还荒唐。
对于名人的期待幻灭,名士的脸变得猥琐,果然,自己就不能有太多期待,大明的文人,在各朝代都属于操|蛋流,而非清流。
看着唐寅咽下最后一饭,滋溜完最后一口酒,简宁也将饭扒拉干净,笑眯眯地道:“唐叔叔,既然吃完了,那我们就来谈谈写作吧。”
“好,好,好。”
唐寅嘴里应着,可心里却是有些打怵。为什么忽然觉得云舒侄女好可怕的样子?
为了应对唐寅的到来,简宁特地收拾出一间房做了书房。她带着人到了书房,书房正中有一张矮几以及两张蒲团,这是为了方便讨论写作而用的。
在书房的两年另有两张书桌,以后这就是她和唐寅的工作室了。
二人席地而坐,简宁喝了口茶,问唐寅道:“唐叔叔,你打算写什么?”
唐寅肃然了起来,这使得他猥琐气少了几许,他思索半晌,然后行了一礼,“寅不知,还请侄女教我。”
面皮又抽了下,简宁忽然怀念张妈的鸡毛掸子,若是可以,她很想抽上去,然后掰开唐寅的脑袋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自己都没表达的东西,让别人怎么教?
“叔叔就没自己想写的东西么?”
唐寅茫然地睁着两只眼望着简宁,已不见少年人清澈的眼底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这是个步入油腻中年的迷茫大叔。他怀着赚钱的美好夙愿赶来常州,可到了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想表达的东西?
诗词书画已足以抒发情怀了,他该发的牢骚也在这几年发完了。到了这一刻,他竟不知自己还要表达什么?
唉!
简宁见他如此,便知自己得透点什么套路给他了,不然这家伙的后半生还是会过得很凄惨。
“唐叔叔,当年的舞弊案我信你是被冤枉的,若是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怎么对徐经?”
本以为唐寅会气愤,哪里晓得这家伙神色却是淡淡,“世上哪有什么重来?不谈也罢。”
“您本家境良好,哪知20余岁时家中连遭不幸。父母妻子,妹妹相继去世,家境衰败。好在有挚友祝允明规劝,29岁参加应天府公试,得中第一名“解元”。”
简宁不徐不缓地道:“应天府的第一可比其他地方的第一要厉害多了,当真是前途无量。可就这样的您却受小人连累被斥为吏,您此后遂绝意进取,以卖画为生,形迹放纵,特别是第二任妻子嫌家贫也离您远去后,性情更是放浪”
简宁轻笑,“呵,唐叔叔,您当真是放下了么?”
唐寅一震,眼露诧异,“你小小的人儿,怎如此懂人心?”
“我父亲去世,我差点就被饿死了”
简宁淡淡道:“见了繁花似锦,也见了人走茶凉,若是还不懂人心,岂能立足于世?”
她望向唐寅,目光灼灼地道:“当年的事定不能写了,不然写了定是指殡天的天子昏庸。可你想过没,你可以写你遇人不淑,被好友夺妻坏前程,最后还将你虐杀而死,如此悲惨,阎王老爷也看不下去,给你新的身体,新的身份,你可以开始报仇了”
第32章毁三观()
唐寅感觉自己被暴击了,三十七年的人生观彻底被粉碎了。
复仇文并不稀奇,其实在唐代就有人写过。只是谁都没想到,眼前的简宁能将此发挥到这种地步。
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在唐寅看来很赞,但也很毁三观。他好似风中一颗小树,被暴风雨激荡着,在摇摇欲坠时,他想起了徐经。
徐经,这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曾经的他对他的恨是印到了骨子里。可随着时间流逝,或许是觉得恨人太累,他已经很久想不起这人了。
可这一刻,他却是想起了徐经,这个连累了他还诬陷他的小人!
荒唐吗?简云舒的构思毁三观么?
不!
过了许久,唐寅苦笑,“世上的事总比故事还荒唐。”
简宁沉默了会儿,道:“人若为恶,便比鬼可怕。”
“我若写此倒有心得。”
唐寅苦笑,“那徐经貌似君子,实则小人,将我骗得好苦。”
“话虽如此,你却也得学会规避危险。”
简宁望着唐寅,“你的案子是弘治帝定下的,所以官场写不得,不如写商场?”
“商场?这唐某倒知一二。”
唐寅恢复了点信心,“我父亲就是商人,我耳濡目染倒也知商场门道一二。”
简宁嘴角轻轻一抽,若懂经营之道还混到这样?只能说您的耳濡目染太少了。
不过写嘛,倒也不用太在意,只要大概符合逻辑,别把读者当白痴就好。
简宁又细细教了他套路,比如怎么写重生前的悲惨啊,临死前怎么被奸夫淫妇羞辱,虐待啊
莫说是读者了,就是唐寅自己都愤怒了。他红着两眼珠子,让张妈拿来了酒,“咕咚咕咚”一阵猛喝,铺开纸,挥笔而来,没一会儿竟是写出一个回合来。
随后
这家伙往书桌上一倒,脸盖在了砚台上,还打了个呼噜,一串黑色泡沫被吐了出来。
张妈的脸都黑了,忙让福大将人拉起,一边收拾,一边心疼地道:“哎哟,这砚台可贵了,这唐老爷怎如此孟浪?”
完全无视唐寅一脸黑墨水。
简宁无语,仰头望天,过了好久才轻声道:“这就是个巨婴啊苦难也有催不熟的孩子”
拿过稿子,看了起来,这一看,不由感叹,才子就是才子,天赋这种东西真是没办法的!
像自己就属于天赋平平的,在后世写了六年也就混个温饱。来这大明,书能火也就占了创意的光。
而唐寅就不一样了,人家打小就属于神童款,坏人能夺走他的功名却夺不走他的才华。
这开头当真是写得好极了。
简宁有点相信他真是找自己来学写书而不是来打秋风了。这风格,若不是将她的书研究了很多遍,估计是写不出来的。
她望向熟睡的唐寅,心里有点忧桑:还没过足师父的瘾,徒弟就能出师了,总觉有点难过呢。
要不给他弄点弯路走走?
醒来的唐寅也被自己写得东西惊呆了,至此他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总是喝到酩酊大醉,方才泼墨创作。
简宁阻止了他这脑残的行为。这样喝法,早晚喝出病来。历史上的唐伯虎也只活了五十来岁,估计就是酒喝太多了。
他去别处喝她不管,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行。她甚至还请了个名医过来,给唐寅调理身子,把唐寅感动得不行,然后他羞答答地表示,简宁创作新戏曲的事他会帮忙,但得先回老家一趟,去找些昆山艺人过来。
简宁也觉得有理,昆曲起源昆山腔。唐伯虎是苏州人,那边人头熟,又是风|流才子,没准有了他帮忙,自己这事就成了。
唐寅的书第一部已写好了,算是牛刀小试;而简宁的三笑传第二部也写好了,简宁替唐寅作了序,唐寅也给自己起了个桃花仙人的笔名,当两本书拿到胡彦书跟前时,胡彦书从失恋的阴郁里震惊了。
简娘子替人作序?这桃花仙人什么来头?怀着某些不明心思的男人翻开了书,然后他的三观彻底碎了
唐伯虎很高兴,之前他在老家靠着卖字画可赚不到这么多钱。一下子得了巨款,还有简宁赠送的盘缠,唐寅坐上小船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唐寅走了,可胡彦书却不得安生。
她拒我,是因为这桃花仙人么?这年头关系不好,如何会给人作序?简娘子已非常人,已是话本界名家了,能让她作序的,来历自然非常。
且看这人的文采也不差,甚至风|流,难道她看不上自己就是因为这人?
只是
黑夜里的男子摸着下巴,暗暗思忖:总觉那字迹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唐寅走了,家里又安静下来,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转眼便是冬来。
中秋桂花开时,简宁又做了一大批冷制皂。这东西不嫌多,存放时间越久对皮肤越好,且送人什么的也是够面子。这年头,桂花是吉祥树,一到季节,风一起,莫说空气甜腻腻的,就是地上都成了金黄|色。
张妈带着李娘,趁着季节弄了不少桂花,除了给简宁做香皂外,还熬了不少的桂花酱。
简宁见桂花多,便做不少桂花蜂蜜皂与羊奶皂。做一次也是做,反正不怕坏,做好了放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