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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脸都白了,“姑娘何出此言?陛下不像好杀之人。”
“陛下不好杀,可有人却好杀。”
简宁吃了口莲子羹,见李娘脸色发白,便又安慰道:“你们也莫怕,只要小心行事倒也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待这本书写完了,我们就回老家去。”
“姑娘说的祸根可是”
李娘迟疑了下,便压低声音道:“可是那刘公公?”
“李姆妈何出此言?”
简宁诧异,“可是有人欺负你们?”
“有姑娘护着,哪里有人敢欺负我们?”
李娘摇头,“只是妾身总觉着这两日那刘公公看您的眼神有些不善。”
“呵”
简宁轻笑,“侍人,天家奴者也。他靠帝宠才有今日,自然是不想有人分薄了宠爱,倒与后宅争风吃醋的妇人差不多。”
李娘一下就笑了,“姑娘,哪有您这样比喻的?”
“总也是没差的。”
简宁想起刘瑾那小眼神便是忍不住轻笑,“他当日虽说是将我请来的,可派来的人却是要我带着二哥一同前去衙门。这哪里是请?分明是以二哥要挟,我若再与他亲近才是脑里生锈。”
李娘笑着道:“他不知姑娘您性子淡泊,但唯独重情义。他拿二哥要挟您,鬼才会跟他好了。”
“我没踩上他两脚就算不错了。”
简宁将莲子羹吃掉,淡淡道:“所以我说他如争风吃醋的妇人真是一点也不假。陛下赐了一点荔枝也要拈酸吃醋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将我逼来讨好天子的?他既这么想博天子欢心,我不努力多写点书怎对得起刘公公栽培?”
李娘连连点头,她对简宁有种盲目的崇拜,自然简宁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京城什么都好,就是不自由。”
李娘忽然道:“唉,真是想不到,妾身也有倚着皇城住的一天。若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可真成了,却又觉拘束得紧。今个儿跟张妈商量,想出去买菜的,可那些侍卫也不让,说怕咱迷路。还说万岁爷已替咱们做了安排,明天就会派几个宫婢与粗使的婆子过来。”
简宁蹙眉,“你是听那些侍卫说的?”
“是啊。”
“宫婢”
简宁摇摇头,“以后说话行事要更小心了。”
“姑娘的意思是?”
“那些人难保没盯梢的,先不管他们,等我找了机会就亲自将这些人回了过去。家里的钱都兑成了金子首饰,等有了机会,咱们亲自去买些个人回来。”
“姑娘这都不让出去呢!”
李娘叹气,“还怎么买人啊?”
简宁抿嘴一笑,道:“我自有办法,您不用着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七八天过去。简宁将厚厚一沓手稿交给张永,道:“公公,这是这些日子写得稿子,还望转达陛下,容我歇息几日,便写下文。”
张永连连道:“哎哟,先生您这眼下都乌青了,可好好休息几日罢。这几日陛下都在听师傅们讲经,倒也不是很着急。陛下说了,他这几日有所得,等他想明白了,就过来看先生您。”
简宁笑着道:“我一介草民能得陛下如此厚待当真是泼天之幸。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虽只是一介女流却也知知恩图报。君上如此待我,我岂能不用命相报?”
“哎哟。”
张永抹着眼角,“先生真是忠直之人,杂家好生感动。只可惜”
“可惜什么?”
简宁故作迷糊,知道这是肉戏要来了。
“唉,先生啊,您是个好的,不知这人心险恶。”
他压低声音,四下看着,凑近了一些道:“您可要小心有些人啊,那人啊可想拿您的书做筏子呢。”
顿了顿又道:“之前西涯先生编了本通鉴纂要,不过就写错了几个字都被那人作了筏子呢。”
简宁故作吃惊,“张公公,您,您说的是?这,这”
她一脸害怕,“李东阳曾得罪刘公公,可,可我从未得罪刘公公啊!他,他为何要如此啊!”
说着便是一脸慌乱地从袖口里掏东西,一颗硕大的珍珠被塞进了张永手里,简宁慌里慌张地道:“张公公,您可要替我说几句公道话啊!这熬夜写书,难免有差错不行,您还是将稿子给我,我再检查一遍。”
“嗳,先生何必怕那刘瑾?”
他将珍珠塞回简宁手里,“杂家跟你说这些可是敬重先生人品,可不是为了谋财的。”
“公公拿去吃茶便是,莫要客气。”
简宁心里暗道:“您当然不是为财,您是为了整刘瑾。”
心里吐槽着可脸上却露出一丝悲哀,“难怪我家仆人想出去买个菜都不准,还说天子老人家要送宫婢过来伺候。”
她露出“自嘲一笑”,“也是,天子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这些小事?想来这些都是刘公公的心意,我怕是回不去老家了”
“哎哟!先生,您怎么这么糊涂!”
张永跺脚,这女子看着聪明就是心眼太直了些。刘瑾跋扈靠什么?靠天子啊!如今您简在帝心的,还怕个刘瑾做甚?
他凑过去一番分析,简宁听得连连点头,当下便是拱手,“多谢公公指点。”
张永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将来先生富贵了莫忘了奴婢。”
简宁笑着将张永送走,望着那远去的车马,她不由叹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勾心斗角的真累啊。
刚刚与张永你来我往的沟通算是初步达成了一个协议,大抵就是里应外合共同抵抗刘瑾的压迫,好翻身当家做主人。
简宁只觉有些搞笑。自己了京城才几天?张永跟刘瑾那是利益冲突已久,可自己一屌丝怎么也卷进这高级斗争中了?
轻轻摇着头,回到屋中,肚子隐隐疼着,大抵是月信又要来了。她往床上一躺,只觉疲惫得不行。
连日来拼命更新,消耗了她太多能量,再加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本就还未怎么养好的身子似也不堪重负,疲劳从身体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眼一合便睡着了。
“轰隆隆”,雷声响起,没多久便是暴雨倾盆。李娘推门进来,一边关着窗户一边喊道:“姑娘,起来吃午饭了。”
连连喊了几声却是无回应,李娘忙上前去瞧看,这一看却是吓坏了。只见简宁脸色通红,整个人却是紧紧缩着,她伸手一摸,便是大喊了起来,“张家大姐,喜儿,快来!大姑娘病了!”
正在花厅布菜的喜儿一听这动静立刻扔了手中东西便是跑了过来。二哥跟在后头跑,一见简宁这样,眼泪立刻下来了。扑到床前便是大喊,“三娘,你别睡觉,你别睡觉!”
爹爹去世前也是这模样,二哥吓得身子直哆嗦。他连连摇着简宁,“三娘,三娘,你醒醒,我们说好的,你说你不会一睡不起的。”
张妈与福大富有都赶来过来,福大到底沉稳,问道:“李姆妈,姑娘发热了?”
“额头烫得厉害!”
李娘哆哆嗦嗦的,这可是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的年头。
“血,血”
二哥哆嗦着指着简宁身下,忽然惊叫,“血!”
“不要怕!没事的!”
喜儿忽然沉稳了起来,“张妈,快去准备热水给三娘清洗下身子。福大,你去前头跟那些侍卫说,大姑娘病了,让请个大夫来。”
“嗳,我这就去。”
须臾功夫,刘瑾便是接到了通知,简家娘子病倒了。
他不敢怠慢,虽说心里恼恨简宁对自己的不冷不热以及与张永的勾勾搭搭,可如今这位主正得天子欢心,哪怕人不去都要问上一问,若是出了什么,他也是吃不消的。
出了宫来到豹房,将简宁的事一说,朱厚照一听就急了,“好好的怎么病了?立刻叫御医不,朕亲自去一趟,你将御医带来。”
刘瑾大吃一惊,“陛下,外面雨大。”
“那又怎么了?!”
朱厚照怒道:“先生乃我良师益友,病了我不该去看看么?起开,立刻叫御医,备车,朕瞧瞧去。”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待正德到了简宁屋里时,雨也恰好停了。两个临时被抓壮丁的御医不敢怠慢,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是立刻给简宁瞧病。
二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见到正德便是噗通一声跪下了,“万岁爷,您救救三娘,她不能睡觉,一直睡就会给爹爹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正德心里一酸。简家兄妹以前过得有多艰难他也听二哥提过一两句,此刻,见这个纯良的人这般模样,从来不知愁滋味的朱厚照不由想起了自己父亲去世的场景。
他拍了拍二哥的肩膀,道:“这些大夫可是皇家御医,最有本事了,你放心吧。”
二哥点头,万岁爷不会说假话,这是爹爹说的,君无戏言。
他安下心来,与朱厚照耐心等待大夫的诊断。
两个御医轮流看脉,相互交流了一番,点了点头,便是向天子禀报道:“禀陛下,这位姑娘脾虚肝郁,气血亏虚,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之连日劳累,忧思劳神,风热犯肺,故而病倒了。”
正德大惊,“脾虚肝郁?忧思劳累?怎会如此?”
李娘含泪道:“回陛下,我们姑娘以前吃了太多苦,自打老爷去了后,便是独自养家,若不是老天眷顾,差点就饿死了,身子骨一直很弱。这些日子,为了能让陛下开颜,便是日日熬到后半夜才歇息,民妇劝过多次,可姑娘说,她一介草民却能得君父如此厚爱,若不用心岂能对得起君上的用心?”
“她”
正德瞪大眼,心里涌起一阵阵感动,“先生是因为给我写书才病倒的?”
“是呀,陛下。”
张妈也是抹着眼角道:“我们姑娘看着性子冷,其实内里热着。在老家时,邻里都羡慕我们几个,就因为姑娘人好,心善。活这么大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