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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享受着午后的静谧,微微闭眼贴在他的后背,阳光晒在面上有些烫,海鸟的叫声隐隐传来,像首古老的歌。
闭着眼,她笑了。
“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一顿,片刻后,很不客气地讥诮道:“早点有这觉悟,当初也不会白白浪费三年时间了。”
“我有今天这么喜欢你,都是因为当初蹉跎过,毕竟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路知意辩驳。
陈声笑了:“吃一堑,长一智?”
片刻后,他微微叹了口气:“路知意,以你这智力,恐怕要吃很多堑了。”
“”
路知意忽然就开始后悔她把曾经的陈声求回来了qaq。
说不过好吗!
还是把她的面冷心热寡言少语版队长换回来吧!
可一边这样想,她却又一边环紧了他,唇角扬了起来。
她喜滋滋地说:“我都这么蠢了,你还不嫌弃我,那肯定是真爱了。”
陈声又想嘲笑她了,可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了。
他低头看着一地光影,笑着叹口气,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认了。
认栽,认输,认命。
不为别的,只为路知意。
番外三()
番外三
老谋深算陈独秀
成为残疾人;在基地养伤的第一天;生活是愉悦而轻松的。
因身上还缠着绷带;手脚都打着石膏;路知意被陈声当成国宝养了起来。
他老早就背着基地众人配好了路知意的宿舍钥匙;过去是待到夜深人静溜进来;如今光明正大派上用场。她大清早还在熟睡时;他就从食堂打来早餐,再不是从前偷偷摸摸溜进来,而是站在走廊上;当着众人的面,老神在在打开了她的门。
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弹幕:喝,老子扬眉吐气了啊。
他把东西搁在床头柜。
“田鸡砂锅粥;绍子蒸蛋;煎饼果子。”
路知意刚醒,在床上揉眼睛:“把我当猪吗?吃这么多。”
陈声答:“早上吃了这顿;再想吃就得等到中午我训练结束去了。”
她看了眼表:“快到点了。”
“嗯。”
“还不走?”
陈声走到床边;伸手去扶她起来:“再等等。”
“等什么等?”路知意拒绝起床;“我现在是病患;可以光明正大睡懒觉;你拉我干什么?”
可陈声转眼间就把她架了起来;弯腰替她穿好拖鞋,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路知意顿时产生一个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你?我都这样了,不能训练;你就把我架过去看你们训练?”
陈声嗤笑一声:“想象力够丰富的。”
随即抱着她走进卫生间;把她搁在马桶上。
“趁我在,把生理需求解决好。”
路知意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怕她一个人待在宿舍,残着胳膊瘸着腿,没法解决如厕问题。
她抬头看陈声,他倒是自觉走出了门,替她把门掩上了。
片刻后,他又进来替她挤好牙膏、接好水,就这样让她坐在马桶上刷牙。
洗脸水是他打好的,毛巾也拧干了送到她面前。
最后他将她抱回床上,端了张凳子摆在床边,还把买来的早餐一一摆在凳子上,说:“吃吧。”
他看她抱着温热的粥喝得极为满足的样子,又环顾一周,从书架上挑了两本书,拿过来放在床头,大概是怕她闲着无聊。
路知意抱着饭盒,抬头看他,唇角弯弯。
“怎么忽然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好?”
陈声极轻地笑了一声:“都为我跳海,要死要活了,我怕我再不对你好一点,会被人说成是负心汉。”
“哦,所以是舆论所迫,才对我这么好。”她凉凉地说。
陈声看她两眼,“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你昨天又不是没听见,刘主任亲口批我糊涂呢。”她装腔作势。
换做前一阵,陈声都懒得搭理她。
这人就是这样,你对她横眉冷眼的,她就巴巴地跑来讨好你。一旦给她点好脸色,蹬鼻子上脸没得说。
你说她哪来这股子别扭劲?
从前在中飞院就是这样,他对她好,替她付了钱、解了围,顾及她家境不好,不打算收她的钱,她反倒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样,就在操场上跟他杠上了。
只是那时候的陈声不懂她那敏感的小姑娘心思,如今算是领教得七七八八。
路知意这人,穷惯了,苦惯了,自力更生惯了。她不会依赖别人,生怕给人添麻烦,越是穷,就越是傲骨铮铮。
能叫她蹬鼻子上脸的,能叫她稍微撒点娇、使点小性子的,也只有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
陈声低头看着她,她抱着饭盒装傻,明明是想要听他说点柔情蜜意的话,却硬着脖子拐弯抹角,不肯老老实实说个明白。
他忽觉有些好笑。
他俩一个比一个别扭,一个比一个爱面子,表面上千差万别,骨子里却是一模一样的灵魂。
“路知意。”他叫她的名字。
她抱着饭盒应了一声:“干嘛?”
陈声:“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吗?”
路知意狐疑地抬头看着他。
陈声把她怀里的粥端走了,放在凳子上,抱起她往窗边走,最后把她搁在桌上,让她坐好了。
他拉开窗帘,外面是一轮初升的红日。
海平面泛起暖红色的光,海鸥盘旋,天光大亮。
远处的灯塔,近处的沙滩,训练场三三两两走动的队员,近在咫尺整齐低矮的建筑,构成这清晨里最熟悉又最静谧的画面。
陈声望着窗外,说:“同样的画面,我看了三年,只为等你来。”
他前所未有的坦诚,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完全褪去了曾经的轻狂、曾经的不可一世。
“你来以前,天是暗的,海是死的,人是麻木的。”
低头再看她,眼眸里是一览无余的情意。
“你来以后,天亮了,海蓝了,人也忽然活了。”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会说话!
犯规!
路知意睁着眼睛望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浓情蜜意冲昏了头脑。
结果对视不过三秒,就听见陈声低低地骂了一句:“操,这果然不是我的画风!”
说完,他转身就走,简直是落荒而逃。
路知意震惊地看着他溜走的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身在哪里,赶紧嚷嚷起来:“陈声!把我弄回去!我还坐在桌子上啊!”
“”
回应她的是窗外的海鸥叫声。
她家队长由于过分娇羞,把她搁在桌上就跑了
而遗憾的是,这样和谐又甜蜜的养伤生活,路知意只过了一天。
第二天,陈声带着路成民和路雨来了。
她受伤的事情压根没打算和家里说,乍一看见父亲和小姑姑,心跳都停了一瞬。
路雨几乎是看见她这伤患模样的瞬间,眼泪就要下来了,却还强忍着问了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路成民咬紧了牙关,明明心疼女儿,还笑着拍拍路雨的肩,“做这一行,难免的,好在不严重。”
路雨反问:“不严重?这样都不严重?”
她指着路知意打着石膏的手脚:“我就说当初不该来这里的。我不同意,偏偏你舍得让她来。女儿也不是我的,是你的,我能说什么?”
可这样孩子气的怨言没说上几句,她就停了下来。
眼眶是红的,心是酸楚的,路雨蹲下来,拉着路知意的手:“疼吗?”
路知意只觉一阵阵热气往眼睛里冲,却还努力笑着说:“不疼,小伤而已。”
三人又说了几句,路知意转过头去搜寻罪魁祸首,压着怒气对陈声说:“我要上厕所。”
路雨一听:“我来帮你。”
路知意斩钉截铁:“不用,队长帮我就行。”
路雨和路成民都石化当场。
路知意没打算瞒着,抬头看了眼路雨,说:“这一阵都是他照顾我的。”
算是先打支预防针,细节将来再说。
在二位长辈震惊的目光里,陈声把路知意抱进了卫生间,没想到她不是来上厕所的,指了指门:“关上。”
陈声一顿,关了门,回头看着她。
路知意压低了声音质问他:“谁让你通知他们的?”
陈声轻描淡写:“队里人人都要训练,没有人照顾你,我替你通知家里人,他们来了,也有人照应着,免得你一个人手脚不方便,在宿舍里又出个三长两短。”
“他们来了,住哪?”
“我在巷子里租了套房,暂时把二位安置在那里,你也一起去,用不着待在基地。”
“既然不打算让我留在基地,那我回家也是一样,何必非要留在滨城浪费钱,还付房租?”
陈声说:“你来这里一整年,他们都不知道你过得如何,电话里报喜不报忧,凡事专挑好的说,他们放不下心。趁这次受伤,让他们来看看也好,看看基地,看看滨城的海——”
顿了顿,他从容道:“也看看我。”
路知意的怒气陡然冻结。
她错愕地望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陈声说:“都多少年了,还没让我露过面、见过家长,这事我就自作主张了。”
他神情自然,毫无心虚理亏的痕迹。
路知意忽然有些好笑:“你就不怕他们不满意你?”
陈声老神在在:“不满意我?我有什么值得他们不满意的地方吗?是我过于惊艳的脸,还是过于强健的体魄?”
路知意:“”
当年那臭不要脸的陈声,果然回来了。
于是见家长这事,忽然之间就在陈声的主导下发生了。
路知意起初还觉得不自在,被他背着,与路雨和路成民一起去了小巷里的双层海景乡村小别墅,一面想着这一两个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