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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抿了抿嘴,说:“说哪里话呢,郑姐,要不是你和吴哥,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在做啥呢!不过,郑姐,有件事倒是真提醒了我。”
“什么事?”
“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小红羞涩地说,“过了今年的生日我就二十二啦,在我们农村就算是老姑娘了。”小红没有说下去,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
郑晓一听乐了,拍打着小红的背说:“别不好意思,郑姐明白你在想啥。隔段时间,姐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要不你说你看上谁了,姐给你说媒去!”
“郑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红假装委屈地嘟着嘴,双手搂着郑晓的脖子撒娇。姐妹俩抱着笑成了一团。小红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手说:“郑姐,昨天我忘了给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
“宝贝的外婆打来电话,说两位老人挺想孙子的。问你可不可以抽点时间带宝贝回趟家。”
“爸妈也真是的,想宝贝孙子还要先报告。他们直接过来不就行了吗?隔得又不远。”
“不,老太太说宝贝的舅舅和其他亲戚朋友都想见小乖乖。”
“噢!”郑晓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展开了:“最近恐怕不行,我太忙了。要不,小红,你明天带宝贝回去一趟,你知道怎么走吧?”
“知道!不过这合适吗?宝贝才刚满月。”
“不碍事,平常都是你照顾他,喂的又是牛奶。我要想宝贝的话会去接你们的。”
“那好吧!”
和小红冰释前嫌,多少令郑晓开心了些。两人说说笑笑,吃完早餐已是上午九点钟。太阳已从云雾中探出头来,羞赧的春光开始褪去面纱,桃花柳绿渐渐变得清晰而明快。郑晓决定出去散散心,出门前吩咐小红收拾好行李,明天带孩子去外婆家。
郑晓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着,被朝霞浸润过的城市像一位如梦初醒的贵妇人,娇媚、慵懒而散发着青春的活力。郑晓这样想着,心头畅快了许多。一个报童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跑过,嘴里叫着“卖报”,“卖报”。郑晓叫住报童,开玩笑说:“你跑这么快谁买你的报纸,来一份《南河日报》。”
第一部分:大地春雷特别的嘉宾
报童傻乎乎地笑着,递给郑晓一份《南河日报》。郑晓付了钱,报童说声谢谢。就那一声稚嫩而清纯的谢谢,突然触动了郑晓的某根心弦,她弯下身子,抚摸着报童的头,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上学?”
“因为我要卖报纸。”报童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为什么要卖报纸?”
“因为我要挣钱上学!”
“你爸爸妈妈不给你学费吗?”
“哼!”报童不屑地说:“他们的收入还没有我高;妈妈早就下岗了,爸爸,他的厂子也要垮了。”
郑晓一怔:“你爸爸是哪个厂的?”
“红光建材厂!”
报童说完转身走开了,依然高声叫卖着报纸。郑晓拿着报纸,怔怔地望着男孩的背影,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如果南光厂破产,会有多少个类似的报童出现在街头?工人下岗了,还有社会保障金,孩子失学了,又用什么来保障呢?如果说企业破产是体现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那么孩子失学是什么规律使然呢?
就在郑晓心情沉重地徘徊在大街小巷时,市委会议室正召开一场特殊的会议。与会人员除了市委、市政府部分领导外,还有法院院长李克新、建行南河分行信贷部主任刘敏先、三星轧钢厂长丁茂寅、南河水泥厂厂长刘向隅和红光建材厂的部分人员等。今天会议的主题很明确,而与会代表的立场则截然相反。因此,会场的气氛一开始便显得很凝重,没有人说话,少数几个烟鬼在狠命地吞云吐雾,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更添几分躁动不安。
周杰夫见与会人员都到齐了,便正了正身子,说道:“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讨论红光建材厂恢复破产一事。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得首先申明几点:第一,今天的会议是一个讨论会,大家各抒己见,目的是尽快使债权、债务双方统一观点、达成共识;第二,市委、市政府牵头召开这次会议,是为了更清楚地了解情况,提出合理的建议。这件事情群众的意见很大,昨天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我们不能视而不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天的会议只是一个通气会,不会影响事情的本来结果,红光厂是否应该破产,不是由市委、市政府说了算,也不会在今天的会议上做决定,而应该由法院根据国家的法律法规进行判决。今天到会的有债权、债务双方的负责人和工人代表,有市中院院长李克新同志,还有天正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律师李明同志,人员很齐整,反映的问题相信会更全面,更客观。好啦!现在大家可以自由发言,有什么说什么,既然是座谈嘛,就不必拘泥于程序,也不必瞻前顾后,躲躲闪闪的。”
周杰夫说完,还是赢得了惯有的一片掌声。但掌声过后便是沉默。周杰夫扫视了一下会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李明身上。
“李律师,今天的会议你是一名特别的嘉宾,之所以邀请你参加,一则因为你是法律方面的专家,二则你对红光厂的情况非常熟悉,而且是红光厂从破产整顿到恢复破产程序中最有力的见证人。我想你是不是首先给大家一点比较专业的意见?”
李明万万没有想到周杰夫要点自己的将。今天的会议既然只是市委市政府召集债权、债务双方进行调解、沟通的会议,自己以律师的身份参加多少有些尴尬。但既然市委书记指明了要自己先说,李明便无法推辞,只得清了清嗓子,做了试探性的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虽然身为律师,但参加今天这样一个具有广泛民主基础的讨论会,我所要说的,无法代表我的职业身份,只能代表一个普通百姓的观点,或者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红光破产事件。红光建筑材料厂曾是南河市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国营企业,自建厂以来,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所走过的每一条大街上,所呆过的每一间房子里,几乎都有红光厂的产品。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必须坐下来讨论一个曾经如此辉煌,做过莫大贡献的国营大厂的破产事宜。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以及南河市的广大群众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愿看到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愿面对并不是说就可以忽视。这样的事已经真实地发生了,而且迫不及待需要我们去处理。”
李明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周杰夫。周杰夫双手合十架在会议桌上,下巴挂在翘起的两个拇指上,脸上似笑非笑,眼神游离不定,似在观察与会者的表情。李明摸不清周杰夫的真实想法,索性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个人认为,红光破产事件已表现出来的负面影响和潜在的不利因素都是不可预估的。何况,南河市的经济建设正处于起步腾飞的局势,我们面临着建国以来最具实质性的一次经济革命。在这场革命中,机遇大于挑战,城建的重新规划,外商的投资,国家政策的优惠无疑是一片利好。如果在这个时候宣布一个大型国企的破产,将不利于经济的发展,不利于社会的安定,不利投资环境的完善。”
第一部分:大地春雷尽皆面无表情
李明在慷慨激昂的情绪中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与会的几名红光厂的工人代表报以热烈的掌声,并开始交头接耳,低声地议论着。但掌声是单薄的,在座的领导级人物,除了市长向大林,尽皆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向大林显然是支持李明的观点的。李明的话音刚落,他便接过了话头,语气却依然是软绵绵的:“李律师说得对呀!在红光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只图一时痛快,不能像割肿瘤那样一刀切掉完事。我们必须考虑到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希望,债权、债务双方都应该从大局出发,本着互体互谅、共同发展的原则,达成和解共识。我个人始终认为,不管社会怎么发展,不管经济格局怎么改变,我们还是不能抛弃传统的东西,特别不能违背“人性”的原则嘛!红光要是破产了,不仅仅是几百亩厂子的废弃,也不仅仅是几个管理者失业,它涉及到上千名工人的出路啊!还有呢?我们现在正大规模地搞城市建设,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在我们南河市,生产建筑材料的企业不少,但像红光这种规模的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啊……”
向大林懒洋洋的一番话,早有人听得不耐烦了;表现最突出的是“财大气粗”的银行主任刘敏先,未等向大林把话说完,他便笑了起来,但笑里藏着刀:“向市长,您说得很对。但我们向法院申请恢复红光破产程序也是迫不得已呀!我们并非毫无人性地落井下石或者说要逼得工人们走投无路。我国是个法制的国度,既然是法制,就得让法大于情,凡事得依照法律准绳来处理。我国的法律中已经有了企业破产制度这一项,那是为了适应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竞争而导致优胜劣汰的需求。我们承认市场和竞争,承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也就是承认这种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红光现在是债台高筑,基本上处于被市场淘汰的边缘。我这话也许不中听,但是事实。一年前红光就被申请破产,这您是知道的,向市长;在座各位都清楚这件事!后来我们正是为了南河经济发展的大局,才会答应和解。但红光厂根本没有按照和解协议执行,这其中的细节有目共睹,无须我再多言。”
刘敏先的话是冲向大林一个人说的,却代表了许多人的意见。债权方三家代表都附和着刘敏先的话,议论纷纷。会场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也开始混乱起来。一个工人代表已开始和水泥厂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