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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人？”郑晓边应着边往外走。
“找人？找谁？”牛栋似乎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也退了一步挡在郑晓面前，满脸讪笑着。
郑晓不想据实相告，正在思索着搪塞的话语，一旁的顾阳宁则自作聪明地说：“找一个叫红珠的女人。”
“红珠，是这儿上班的吗？”牛栋依然兴趣盎然。
“听说是！”顾阳宁说着。郑晓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顾阳宁别多嘴。
“噢！找到了吗？郑律师！”牛栋或许察觉了郑晓不愿理他，便故意冲她问道。郑晓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太过分而得罪牛栋，便轻松地摇了摇头，极为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牛栋却似乎并不介意郑晓的冷遇，依然热情十足地说：
“那你们别忙走，我带你们去见这儿的老板，他手下有没有这个人应该很清楚。”
郑晓本想拒绝牛栋的好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倒可以省很多事，便假意道了声“谢”，跟着牛栋去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体态微微发福，肩宽腰圆却极显儒雅的中年老头。牛栋介绍说这是“空间走廊”的总经理金蓉生金老板，还特别强调了金蓉生是南河集团老总金焕庭的胞弟。随后牛栋为金蓉生介绍了郑晓。金蓉生倒是优雅而热情地与郑、顾二人握了手，满嘴“久仰、久仰”，一点也不像牛栋那么故作姿态。金蓉生的举止令郑晓颇有好感，这与她印象中的娱乐场老板是大相径庭的。接下来的谈话自然很投机。
“郑律师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吧！”金蓉生简洁而不失风度地说道。
“是这样的，金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红珠！”
“红珠？”金蓉生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但有人肯定她在金总这里上班。”郑晓有些失望，她怀疑金蓉生是故意推托，使用了“肯定”这词。
金蓉生坦诚地微笑了一下：“既然郑律师这么肯定，那就一定有喽！这样吧，我帮你查一查，她做什么工作的？”金蓉生边问边提起身旁的电话。
“她是陪……”顾阳宁欲答话止，郑晓赶忙使了个眼色，抢先说道：“听说是服务员！”
“噢！”金蓉生大度地笑笑，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得他在电话里说：
“喂，小李呀，你手下有个叫红珠的吗？……啊！那好，你叫她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没办法，叫醒她，说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见她！对！对！”
挂断电话，金蓉生开始旁敲侧出地询问郑晓寻找红珠的目的。因有牛栋在场，郑晓有所顾虑，但碍于金蓉生的热情和大度，也只得据实相告。郑晓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门随即被轻轻推开，一个二十上下，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睡袍出现在门口，散发披肩，睡眼惺忪，毫不粉饰的素面无法掩饰她的疲惫和不安。
“不好意思，还没睡醒呢！”红珠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并不如先前被描述的那么轻佻。郑晓也客气道：
“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美梦了。我是天正律师事务所的郑晓，有件案子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一听说“案子”，红珠便突然显得紧张起来。聪明的顾阳宁适时补上一句：“这案子对你有利。”
红珠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说：“你们问吧！”
“上月25号晚上，你是不是在一场车祸中受了伤？”
红珠动了动嘴，没有回答，稍后又抬眼看了一下金蓉生和牛栋。金蓉生倒大咧咧地一笑：“红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咱们这也是配合司法工作呀！是不是，牛局长？”
牛栋也笑笑说：“是呀！红珠，你要实话实说，别跟郑律师绕弯子，人家可是南河出名的大律师，忙着哩！”
红珠便点了点头，说：“是！”
“你记不记得车祸具体发生在几点钟？”郑晓又问。
“大约是八点过吧？”
“能不能确切点？”
“八点半！我从家里出来时是8点15分，离出事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
“你当时坐车到哪儿去？”
“到公车站乘车上班！”
“还记得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车子撞到了一根水泥柱上。”
……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略通官场之道
询问约摸进行了三十分钟，郑晓见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最后问道：“如果要你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红珠愣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有没有危险！”
“保证你的安全！”顾阳宁笑道。
从“空间走廊”出来，郑晓和顾阳宁都觉得一身轻松。俩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迅速将此行的收获喜讯告诉了陈娟。陈娟也顺利地为朱女士办完了相关手续。一切都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要完成相关文书，准备下周将诉状递交法院。这些事务当然得由两位助手完成，郑晓安排完毕，起身去了李明的办公室。
“哎，郑晓，你来得及时，我正准备找你呢！”郑晓刚推门进去，李明便站起身，热情似火地冲她说道。
“什么事要急着找我？”郑晓问。
“你先说你的事吧！”
“我？什么事？”郑晓有些莫名其妙。
“你找我没事？”李明又问道。
郑晓突然笑了起来：“我没什么大事，就跟你说说手头案子的事。”
“要紧吗？”郑晓摇摇头。
李明边示意郑晓坐下，边说：“那我这事要紧，我先说。”
“什么事这么要紧，救火呀！”郑晓开玩笑说。
“也差不多呢！”李明为郑晓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道：“市委电话通知，让我们所抽调一名律师去政法委工作。”
“临时的？”
“不一定，估计是工作调动，说是抽调的律师专门协助刘国兵书记的工作。刘书记最近身体不好，已住了好几次医院了。”
“谁通知的？”
“当然是一把手！”
“周杰夫？”
李明点点头，郑晓皱了皱眉，随即又换上一副玩笑的面孔：“这不很简单吗？你是主任，在所里是至高无上的，你说抽调谁谁就得去。再说呢，这是升迁啦，保不准就是将来的政法委书记。干嘛要找我商量，你出去吆喝一声，看不趋之若鹜才怪！”
“吆喝？你当我卖菜？得了，别开玩笑，这事还非得和你商量不可！”
“干嘛！你该不会是让我去吧？”郑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料李明一拍手掌，兴奋地说：“聪明，在下正是此意！”
“得了，得了！”郑晓连连摆手。
“我可不愿当傀儡！”
“什么意思？”李明一诧。
“没什么意思，这你都明白！”郑晓撇了撇嘴。李明随即一抹脑袋，苦笑起来。谈话的气氛虽然仍很和谐，却也有些尴尬。
稍后，李明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办法，这是周书记的意思。周书记明确要求抽调的律师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工作至少五年，二是职务必须二级以上。仅这最后一个条件，我们所里也只有三人够资格。除了我和你，就只有老张，哎，老张那个性格……”
“我看，”郑晓打断李明的话头：“还得加上一个条件，必须是男的。”
“什么意思？”
“这不明白摆着吗？人家指明要你呀，主任！你还拉我垫什么背？”
李明傻傻地而又无奈地笑起来：“郑晓啊郑晓，当妈的人哪还这么多刺？你知道，我这人是出名的独行客，哪是当官的料？”
“我这样子是当官的料吗？”郑晓夸张地扮了个鬼脸。
“你比我强！你起码是个官太太，耳濡目染，加之聪慧过人，想必已略通官场之道喽！”
“算了，算了，主任！我最讨厌人家说我是官太太。要我受吴之明的耳濡目染，那是自甘坠落，像那样子窝窝囊囊地当官差，除非黄河水倒流，火星撞地球！”不知怎地，郑晓说着说着还真有点心头窝火。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呢。
郑晓讪讪地笑了笑，缓和了语气补充道：
“主任，我看这事还是你自己扛下来算了，没人帮得了你。往后当了政法委书记，别忘了我们这些鞍前马后，尽孝尽忠的兵丁就是了。”
李明也知道这样的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谈及郑晓手中的案子。随后，话题又自然而然地转到丽云身上，一晃半天过去了。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这场官司你们非输不可
郑晓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整个下午便在忙碌和亢奋中度过，根本无心去想李明所提到的去政法委工作一事。下班的时候，郑晓匆匆地赶回家中，一进门角色便发生了转变。她决定今晚做一次全职太太，炒几个好菜，煲一锅好汤，美美地和丈夫吃一顿丰盛的浪漫的晚餐。自从怀孕以后至今，她还没有真正地做过饭菜。一则是身体的确不便，二则是家中请有保姆，无需她亲自操劳。现在保姆不在，昨夜又与丈夫进行了一次零距离的沟通，郑晓要让自己的厨艺和感情去深深打动丈夫的胃和丈夫的心。
吴之明也拒绝了一次宴请，早早地回了家。昨夜的温存和交流同样令他找回了久违的家的温馨与浪漫。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寻思着如何让妻儿得到更多的爱护，让家庭充溢更多的愉悦。推开家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胃，激荡着他的心旌。刹那间，吴之明通体沐浴在爱的暖流之中，一种强烈的冲动使他快步跑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