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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剩下最后一块炒鸡蛋,沐楠眼见沐瑶要去夹,抢在她之前,将鸡蛋抢了过来,吃到嘴里。
沐楠得意地扬起下巴,故意咀嚼出声,好像自己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二姐,你在家里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吧?瞧你瘦的,一看就是在家里吃了不少苦。”哼,最好什么都不给你吃,饿死你!
沐瑶放下筷子,淡漠地扫了沐楠一眼,在闫芳看过来时,露出感激的笑,“二婶做饭真好吃,我都吃撑了。”
想到她能招儿子,闫芳终于露出一抹笑,态度少有的温和:“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想吃啥和我提,我给你做。”
“谢谢二婶,你真好。”沐瑶适时的红了眼眶,姣好的小脸上露出感激。
两人之间气氛和谐,好似她们才是母女,看得沐楠倒了胃口,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我吃饱了。”
她气呼呼地回房间,砰地一声摔上门,力道震得人耳朵疼。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闫芳嘴上这么说,却也心疼自己闺女,拿起沐楠的碗,将桌子上的好菜全夹了进去,急忙忙地给她送去,临走还不忘了吩咐,“瑶瑶,我去看看你妹妹,你把碗筷洗干净,再把桌子收拾了。”
上辈子,沐瑶在二叔家就是一个保姆,所有的家务都是她干的。
若不是闫芳怕她做饭的时候偷吃,一日三餐也会甩给她做。
这辈子,沐瑶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她在二叔家住了四年,连个正经八本的床都没有,只能窝在狭小的沙发上睡。
吃的也少,要是敢夹肉和鸡蛋,能被闫芳讽刺好几天。
到了上学的时候,二叔一家不肯为她付学杂费,沐瑶没办法,早上给每家送报纸,晚上捡破烂,才凑够每学期的学杂费。
二婶见她能赚钱后,不再给她带饭,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现在回想起来,她能安安稳稳地长大,没被饿死,还真挺不容易的。
沐瑶嘲讽地勾起唇角,把碗筷摞在一起,拿到厨房时,手一滑,上面的碗掉在地上,啪嚓一声,摔成碎片。
闫芳正在房间里哄着女儿吃饭,听到动静,火急火燎地冲出来,见到打坏的碗,气得脸一黑,“你也太不小心了,干点活也能把碗打碎了!”
沐瑶蹲在地上捡碎片,闻言吓得手一哆嗦,纤细的指腹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她捂住伤口,慌慌张张地抬头,“二婶,我没用过洗洁精,不小心挤多了,手上没拿住碗,才摔破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听到这话,闫芳连忙去看水池子,只见透明而又粘稠的液体挤了半碗,够洗十回八回了。
她倒抽一口凉气,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早知道沐瑶这么败家,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洗碗!
第16章 打人()
“这还用教吗?有点常识都清楚,只要挤出一点,揉出泡沫就行!就算你不会用,难道不会看说明书吗?”
闫芳气得脸色发绿,恨不得冲上去拍沐瑶几巴掌。
沐瑶垂着头,瑟缩地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好似被人狠狠欺负过,看着就晦气。
闫芳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还想再骂,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气得忘了看一眼外面人是谁,直接把门打开,刘红梅的大嗓门从门口响起:“哎呦,沐排长他媳妇干啥呢?我在家都听到你骂孩子的动静了。这是做啥坏事了,把你气成这样?”
刘红梅胖胖的身子卡在门口,伸长脖子使劲儿往屋里看。
闫芳吓了一跳,随即厌烦不已。
她怎么就忘了,刘红梅就住在隔壁!
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谁家有事都愿意参合进来,被她看见自己教训沐瑶,明天还不一定传得多难听!
闫芳横跨一步,挡在门口,不让刘红梅往屋里挤,“没啥,孩子不听话,多说了两句。”
“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楠楠还小呢,又是个闺女,有啥话不能当面说清楚,非要动手呢。”
沐楠出来看热闹,被点了名字,连忙解释:“我可没被打!”
刘红梅就是在套话,闻言双眼一亮,“不是你被打,那就是你家新来那姑娘?沐排长他媳妇,你不是说那是你家亲戚的闺女,你咋还动手打人家啊?”
闫芳表情一冷,“刘大姐,都这么熟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至于教育孩子,那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正是看在咱两家关系好的份儿上,才来看看的。闫妹子,这教育孩子啊,万万不能动手,尤其是女孩,还得嫁人呢,伤了脸嫁不出去,你不得养一辈子?”刘红梅狡黠一笑,又拼命往屋子里挤,“我那有偏方,让我看看那姑娘咋样了,万一严重,也能给你拿来。”
刘红梅又高又胖,消瘦的闫芳根本不是她对手。
门被她猛地挤开,露出蹲在地上,一手流着血,却还捡碎片的沐瑶。
“哎妈呀,咋都流血了!闫大妹子,你这可过分了!”刘红梅大声嚷嚷着,眼睛里迸发出激动地光芒,大步蹿到沐瑶身边,将人拉起来,“姑娘,没事吧?快让婶子看看。啧啧,这么深的伤口,咋还干活呢,快和婶子去家里包扎。”
她动作很快,没给闫芳拦住人的机会,风风火火地把沐瑶拉到隔壁屋子去了。
沐楠吓了一跳,“妈,这人想干啥啊?”
照顾沐瑶对那刘红梅有什么好处,她咋非要把人往家里带呢?
闫芳气得脸色铁青,“还能干什么,好不容易逮着把柄,当然要多加利用,趁机在大院里编排我的不是!这个沐瑶,真是扫把星,干点活也能捅出大篓子。要不是看在她招儿子的份儿上,真不应该带她回来!”
第17章 真话()
沐瑶被拉进刘红梅的家。
不同于二叔家又买沙发,又摆家具,刘红梅家里简单得只有一张吃饭的圆桌,旁边摆着一圈凳子。
客厅里放着几把椅子,前面摆了一个长桌当茶几,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处处透着简陋。
刘红梅排了两小时队伍才买到的汉堡摆在茶几上,一名背对着沐瑶的男人靠着椅背,正和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听到动静,他半侧过身,与沐瑶看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彼此。
“你受伤了?”
凌千绝看到沐瑶白嫩的手指上流了好多血,俊眉一拧,语气严厉,暗含风雨。
沐瑶垂眼去看自己的手指,见那深深的伤口出了好多血,这才觉得疼,下意识地想塞到嘴里舔一舔。
“别动。”凌千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被她傻乎乎的举动气笑了,“你想伤口感染?”
沐瑶一本正经,“唾液在古代被成为‘金精玉液’,中医认为,五脏化五液,其中脾为涎,肾为唾,既唾液为脾肾所化,能消毒抗菌,帮助伤口愈合。”
凌千绝俊眉一扬,“你还真懂医术?”
“你不相信我?”沐瑶满心的委屈。
谁都可以不相信她,只有凌千绝不可以。
刚才与二婶玩心机,她还能运筹帷幄,可面对怀疑的凌千绝,委屈不断的从心底翻涌。
她扭着手腕,试图甩开他的手。
剧烈的挣扎,根本不把自己的伤势放在眼里。
“别乱动。”凌千绝生怕她伤到自己,小心地圈住她的手腕,使了一个巧劲,让她不能动,“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年纪小小的,懂得真多。”
他从没有看轻过她,只是好奇,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懂那么多。
独属于他的热度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传来,凌千绝的手很糙,硬硬的茧子摩擦着沐瑶细软的肌肤。
男人与女人明显的不同,令凌千绝一愣,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贴近有多么不合适。
他飞快地松开手,抵在唇边,尴尬地咳了两声:“你这伤口挺深的,先去水池子冲冲,小心感染。”
刘红梅在一旁看热闹,这时候也不咋呼了,音调柔了很多:“对啊,姑娘,那边就是厕所,你快去冲冲,碗碴子可别留在伤口里,我这就给你拿药。”
凌千绝一听,原本要移开的脚步,下意识地跟在沐瑶的身后,看着她认真的在水龙头下冲伤口。
“谁弄的?”
沐瑶的手一顿,“我自己。”
凌千绝剑眉紧拧,他并不相信沐瑶会大意的伤害到自己。
虽然接触不多,他却能感觉到,她是一个性子谨慎的小丫头。
“我要听真话。”
沐瑶无声叹气。
他就是这样,不管她掩饰的有多好,总能被他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二婶让我干家务,我不小心挤多洗涤剂,手滑打碎了碗。”
她以为自己能很平淡的说出来,可对上他,她的语气里情不自禁地蔓延上委屈。
第18章 委屈()
“你爸妈呢?送你来她家当小保姆?”
凌千绝英俊的面容布满阴沉,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
“家里日子不好过,我妈嫌弃我多余,不想在我身上浪费钱,找了理由扔给我二叔。”沐瑶一开口,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以为经历了上辈子的苦难,她已经不会再伤心。
可凄苦的过往,毫不保留地暴露在凌千绝的面前,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哭,想得到他的安慰。
凌千绝见到她的眼泪,眼中滑过一抹慌乱。
就算表现得再玩世不恭,也依旧掩盖不了他没谈过恋爱,更没和女孩子接触的事实。
他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扯下一块手纸,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
他的动作有点重,蹭得她脸皮发红。
他讪讪地收回手,轻咳一声掩盖尴尬,“你妈不要你,是她没眼光。你是个好女孩,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