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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有声音传来了过来,话音刚落,那人就已到了院中,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五人。
说话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着了件牙白色长袍,以银线绣着松竹花样,脚蹬蟠龙出海纹样的皂靴。看他相貌极为秀丽,说话间面颊上隐隐有梨涡。宝石般的眸子打量着院中众人,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宋景乐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王坚一听声音,面露诧异,转身向来人施礼,“下官见过小王爷。”
来的正是小王爷赵钰,他身兼巡检使之职,此次来合州有要事。方才府衙的人到钓鱼城来,说刘景秀遇刺身亡,他觉得这事可大可小,便带了几个人亲自来了刘府。
赵钰和宋景乐许久之前就认识,两人结缘是因之前京城的一件案子。当时京城中发生了窃案,那盗贼来无影去无踪的,作案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巡检司的人查了一个多月毫无头绪。宋景乐听闻此事,主动约见赵钰,帮忙捉住了凶手,并且拒绝了赏赐的花红。
经此事,两人成了挚友,常常相聚。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在这里。
宋景乐看到来的是赵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目光掠过赵钰时,落在了他身后的几人身上。
五人中有四人宋景乐先前见过,都是赵钰的护卫,而另一人虽然着了男人的衣衫,可明显看得出来是位女子。
宋景乐略一打量,心中低呼一声,“竟有如此妙人。”
赵钰向王坚摆了摆手,让他起身,自己朝宋景乐走了过来。
他绕着宋景乐转了一圈,笑道:“前些日子听闻你在安岳破了件盗窃案,以为钟家会多留你几日,没想到你竟然也来了合州。你跑得这么快,就不怕你父亲打断你的腿?”说着,眨了眨眼。
在一旁围观的刘府下人,见到赵钰这样子,只觉得呼吸急促。
这小王爷的长相一点都不随赵家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大美人!
宋景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挪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别对我抛媚眼,我不吃这套。”
赵钰却一把揽住了他的腰,笑地贱兮兮的,“我赵钰这手可不是随便谁的肩都搭的。”
宋景乐望天,这人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先前那次不就是因为他对着街上的姑娘笑,被不少咸猪手给摸了。
王坚见两人似乎很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亲近,实在不雅。
他轻声咳了下,提醒道:“小王爷,这位是此案的嫌疑人。”
赵钰一听这个,满脸地讶异,幽幽地盯着王坚,“你说他是杀害刘景秀的凶手?我说王将军,平日看着你挺精明的,怎么大白天的就说梦话呢?”
王坚就觉得自己胸口被一根箭扎中,赵钰这话明显是在说自己糊涂。
宋景乐本来想好好地跟赵钰说说案子,但见王坚这摸样,觉得十分有趣,便一脸委屈地拽着赵钰的衣角,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凶手,可他们就是不相信,还被一个女人谩骂,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嘴巴笨,脑子又迟钝,这要不是你来,我恐怕就要被抓去牢里了。”
说着,他跟个小孩子一样蹭了蹭赵钰的胳膊。
一院子的人看到他这摸样,心里直抽抽。这人是什么变得,刚才也不知是谁出手教训戚氏的。
赵钰眼睛眨了眨,看着宋景乐的神情很是怪异——你嘴巴笨?脑子迟钝?宋景乐你该不是个假货吧。
宋景乐苦着张脸,点了点头,又摇头——我就是嘴巴笨啊,不会哄女人。我脑子迟钝啊,我师父说的。我才不是假的。
众人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通通望天。
赵钰身后的女子,眉头微蹙,鼻尖轻轻哼了声。
王坚可算是明白了,这年轻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他要不是凶手还好,要真是凶手,这事儿麻烦了。
“哈哈哈”
赵钰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片刻后,他止住笑声,朝宋景乐丢故去个复杂的眼神,而后转头看向王坚。
“王将军,他决不可能是凶手。”
王坚见赵钰如此肯定,心下疑惑,“小王爷如此确定?可有证据指明他就是凶手。”
那神情,宋景乐瞧得明白。王坚行事果断,如果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就算有赵钰在,也于事无补。
赵钰轻轻“嗯”了声,侧头瞧了眼一旁皱眉的宋景乐,示意他不要慌。
王坚等了半晌,不见两人说话,又一施礼,“小王爷,案发现场只有他一人,且仵作验尸证明凶器就是他的兵刃。”说着指了指躺在书房内的长亭剑。
宋景乐翻了个白眼,仵作水准太差,怪我来的不巧了?
赵钰摇头,“王大人,不知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岭南陈家的灭门案,那件案子官府查了半月毫无头绪,是一位少年破了此案。两年前,长安柴家小公子失踪,同样也是位少年直捣黄龙,救回了他。还有,半年前,南疆作乱”
他顿了顿,回身指着宋景乐,不温不火地说道:“那少年,就是他。建州宋家,你该听过。”
这几起案子,都是轰动当世的大案,王坚岂能不知晓。
他神情一滞,建州宋家怪不得他方才能背出那段话。
宋景乐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衣摆,听赵钰说这些,他神色毫无波动,似乎那些事都与自己无关。不过与赵钰目光对上,他翻了个白眼——赵钰,我就知道你守不住秘密!
赵钰尴尬的挠了挠鬓角,努努嘴——人嘛,吃软不吃硬,有背景好办事嘛。
宋景乐别过头去,懒得跟他搭话。
王坚这会脑袋里一团乱麻,他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认为是凶手的少年,会是建州宋家的人。但,就算他是宋家的人,死的是粮草转运使,不管是谁,只要有嫌疑就不能轻易放过。
“小王爷,一码事归一事,他如今是嫌疑人,还需依律办事。下官想听听小王爷有何高见,又如何证明他不是凶手。”
宋景乐歪着脑袋瞧了眼王坚,鼻尖呼着气,暗暗点头——说的不错。
赵钰摸着自己的鼻子——你到底哪边的?
宋景乐望天——反正有你。
赵钰无语,也不管宋景乐了,眼间绽出浓浓的笑意,向王坚道:“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我信任他!”
“哗”
众人愕然。
院子里海棠被风一卷,叶子落了几片,掷地可闻其声。厨房的柴火烧的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顶上歇脚的鸟儿,哗啦啦展翅,被惊得飞去了别处。
“嚯!这小王爷怎么看着有点傻!”
“就是!就凭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凶手为所欲为吗!”
“有权有势果然不一样啊!”
赵钰这一句话,引得院中人义愤填膺,自己老爷身死,这凭空冒出来的小王爷,怎么这么徇私!
宋景乐就知道赵钰这句话无异于在给自己引火,那些人虽然是在窃窃私语,但几人都是练武之人,又怎么会听不见。
身为一方父母官的王坚,自然不能接受赵钰这个说法。
他沉着一张脸,在院中来回踱步,只觉得胸口堵了块棉花。小王爷当我大宋律法是摆设吗?
王坚一跺脚,言辞间颇为略有些激动,“小王爷,刘景秀乃朝廷命官,宋景乐是嫌疑人,绝不能因您与他私交甚好就认为他不是凶手!”
宋景乐饶有兴趣地瞧着王坚憋得发红的脸,心里直发笑。
王坚这几句话明显是在喉咙里绕了好几个弯,咽了几分怒气,才说出来的,这人也不是那么的死脑筋嘛。
为了不让王坚惹恼赵钰,能让自己洗脱嫌疑,他站了起来,向王坚走了过去。经过赵钰时,眉毛一挑——不会说话的人走哪都吃亏,看我的。
赵钰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捂着胸口——我是为你好啊,你也太不懂得感恩了。
宋景乐颇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王坚刚才被赵钰气的不轻,这会见宋景乐态度恭谦,气也去了一半,随宋景乐走至一旁,想听听他如何说。
宋景乐向王坚微微躬身,施礼道:“我知王大人治军严明,铁面无私,但此事确实非我所为。如果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不知王大人能否容我查此案,捉住凶手为刘大人申冤?”
他这话说地诚意十足,且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王坚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在本官答应你这件事之前,你是否能先证明你的身份,让本官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这可把宋景乐给难住了,他料到王坚已把自己的身份猜了个大概,当然心里还有一定的疑惑。赵钰与自己相熟,知晓那些案子是自己所破,可王坚不知道啊。但如果承认自己是宋家人
他略一思索,不管了,先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宋景乐从怀中取出一只香囊,翻出块玉牌来,递给王坚,压低声音道:“王大人应该识得此物吧。”
王坚接过那玉牌仔细一瞧,声音略有些抖,“确实是宋提刑官之物”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道:“宋提刑一生破冤案无数,且为官清廉,一直是我辈敬仰之人,无奈我一直与他无缘得见”
宋景乐听到王坚自称“我”,便明白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那,不知王大人是否愿意给晚辈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呢?”他适时地提出了要求。
王坚还盯着手里的玉牌,听到他这样问,抬头,沉思道:“宋公子有小王爷作保,又是宋家人,如果能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再好不过。”
宋景乐斜睨了赵钰一眼,唇角勾起笑意——搞定!
王坚身为合州知州,按理来说不该答应宋景乐这个要求,但通过方才他与崔放理论,他此刻更想看看宋景乐的验尸手法。当年宋提刑他不得见,看看他后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