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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四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三胞胎已经能摇摇摆摆地走路,丁铃当啷的银铃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大笑声传进来。
许清嘉轻轻地摸了摸夏莲的肚子,快四个月了,已经微微凸起,“小一诺,明年你就能和哥哥姐姐们一块玩了。”夫妻俩得偿所愿,是个美美哒的小姑娘,大名许一诺,一诺千金。怀上小元宝时,两口子就把儿女名字都起了,当年还以为另一个永远都用不上,这下终于没有遗憾了。
“不是四毛吗?”韩东青微微一笑。
许清嘉乐不可支,“对对对,是四毛,这可是小元宝哥哥给妹妹取得爱心小名。”
许家康没好气地白一眼韩东青,“不就是我儿子喊了几声大毛二毛吗?你这当姑父的就这点气量。”
许清嘉护老公,“四毛多好听啊,一看就是一家人,干脆元宝叫元毛得了。人家一听就是兄弟姐妹。”
“边儿去,祸害了你自己儿子闺女还不够,还想祸害我的,窗户都没有,”许家康宣布,“小名我们取好了,叫豆宝儿。”
“理由呢?”许清嘉好奇有什么寓意在里头。
许家康,“好听。”
许清嘉无以言对,默念了两声,是挺朗朗上口,还是坏心眼道,“可我觉得元宝儿还是会叫四毛。”
想起无论怎么纠正都乐呵呵喊着大毛二毛三毛的儿子,许家康陷入沉默之中。
许清嘉笑弯了眼,一报还一报哦。
看着为了个小名互怼的兄妹俩,夏莲好笑,“四毛也挺好听的。”
“就是嘛,”许清嘉昧着良心夸,“大毛二毛三毛也挺好听的,大小一目了然。”
许家康看了看韩东青。
韩东青递了一颗又大又紫的杨梅给许清嘉,“挺好听的。”
许家康:呵呵。
吐掉杨梅核,许清嘉抽了一张纸巾擦擦手,问许家康,“漆钧没找文诗吧?”据她所知,漆钧彻底被套在海岛的楼市里面了。
“怎么可能不找,他现在人还在椰城那边回不来,他妈就去找文诗,在师部大院门口又哭又闹,要求许文诗救他们娘儿俩。”许家康摇了摇头,“这种人不理就是,反正又进不去。她倒好,听到消息冲了出来跟漆家那老太太吵架。到底是老人又是前婆婆还是佩佩亲奶奶。”本来谁都知道许文诗离婚是因为漆钧出轨养私生子,还转移婚内财产,舆论上都是同情她的,可现在倒好,对一个倾家荡产的老太婆落井下石。
神一样的操作啊,许清嘉抽了抽嘴角,不过比起来,还是漆家母子更奇葩,谁给他们的自信,让他们觉得许文诗会在闹得那么难看的情况下还会不计前嫌地帮忙。
这一次离婚,目前看来,许文诗是彻底对漆钧寒了心,一点都没动摇过,唯一的动摇就是觉得拿到手的财产太少,应该再磨一磨看。现在倒是不动摇了,反而对许家康感激不尽,要不是她二哥果断,现在她也成穷光蛋了。
“之前的确是她受委屈了。”许清嘉只能这么说。
许家康扯了扯嘴角,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索性现在明白点了。
“再多委屈,这会儿也差不多能消了。离婚以后,漆钧又拿着那几套房子去贷款了。”本来他个人的债务全部还清,就算那几套只存在于纸面上的房子没了,起码没债,结果他又给自己弄了三百万高利贷,人心不足蛇吞象,噎死活该。
“他妈欠着银行500来万,漆钧欠了300万高利贷。剩下的24套房子全部砸在手里。他这些房子大半都是挖了个坑,连块砖头都没有,砍一半都没人要。”
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接盘,还有的降呢。
许清嘉,“欠着银行还好,只要贷款流程正规那就只是民事纠纷,可高利贷,漆钧他是嫌弃自己命太长?”
“贪得无厌。”许家康评价。
许清嘉皱皱眉头,“防止他狗急跳墙,让文诗这一阵尽量待在大院里避避风头。”
许家康点点头,“已经跟她说过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漆钧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焦头烂额之中。当年的倒卖一案因为有他爷爷豁出脸面来保他;所以他有惊无险;只是赔钱了事。纵然几乎倾家荡产;但是起码还有机会翻身。
可是这一回;能为他遮风避雨的爷爷尸骨都成灰了;有能力保他的妻族被他得罪狠了成了过去时。
银行那边下了通牒;三个月内;如果无法还款,他们就会向法院申请查封他和他妈名下所有的财产。除了那些烂尾楼里的房子和尚且存在于图纸上的房子,还包括他在京城的住所以及那家歌舞厅。
银行的催款还算文明;高利贷这边却是直接放了狠话,还不上钱就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鲨鱼。一群敢放高利贷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漆钧连连保证;一定会还钱;只求他们给他点通融的时间,他会尽快凑钱。
望着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漆钧把姿态降低了又降低;近乎于点头哈腰;“我老婆的亲叔叔是嘉阳地产的老板;嘉阳地产你们总知道。300多万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你们放心;我肯定会还上钱的。”
对方却不是傻的,一脚踹过去,“你跟你老婆离婚了;以为我们不知道!”借钱之前他们怎么可能不把这个人的底细调查清楚。知道他有个好家世的老婆;岳父是大官,大舅子叔岳父都是有钱人。当然也知道因为他养小三私生子被踹了。
所以他们备份漆钧亲人资料的时候,都是重点备份他自己这边的亲人。放高利贷的也是有脑子的,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捂着发疼的腰腹,敢怒不敢言的漆钧赔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她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三角眼的男人阴恻恻的盯着他,“我不管你去哪弄钱,只要把钱还上就行。你也别想着跑,老子有的是法子找到你,到时候弄死你。”
漆钧心悸如雷,白着脸道,“郑哥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家人都在,我怎么会跑。”
郑哥这才带着人走了,海岛房地产市场崩溃,高利贷也很忙啊,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内,讨债公司花开遍野。
等郑哥走后,漆钧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宾馆,眼下这宾馆里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倾家荡产的炒房客,乌云遍布,气压低得吓人。
一群天涯沦落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找房地产商退房,如何找上家要钱。
可是地产商也在这一场泡沫崩溃中损失惨重,而那些赚的荷包满满的上家,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然而明知希望渺茫,却是他们仅剩下的希望了。
漆钧留在海岛和广大的炒房客一起找着房地产商的麻烦,希望能要回一点补偿是一点。
而留在京城的漆母,去师部大院闹了一场没求来帮助不说,还被许文诗嘲笑奚落了一顿,气了一个倒仰。
但是在严峻的事实面前,实在没时间和许文诗软磨硬泡。高利贷讨债的上门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漆钧那辆车。警告她,要是再不还钱,就断漆钧一根手指头。
肝胆俱裂的漆母开始向身边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甚至邻居借钱。可谁都知道这是有借无还,几百万的欠债,漆家拿什么来还。
只是瞧着漆母一大把年纪,六十岁的人了,哭得委实可怜,遂多多少少拿出来一点。漆钧发达的时候,他们也沾了一点光,就当还人情了。
“大姐你放心,辰辰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的,可钱我是真没办法,房子要是卖了,大鹏的婚事就得黄了。”
漆母怨恨地看着自己的幼弟,侄子这婚房,漆钧给了五千,自己偷偷给了一万呢,加上自己这几年偷偷贴补的,这房几乎就是她拿钱买的。可儿子出事后,他给了两千,这次过来,他又给了五百,当打发要饭的吗?
漆母的弟弟不自在的低了低头,面上有些发臊。
他女人堆着笑脸道,“大姐,其实这么大的窟窿,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补不上了。依我看,你还是去找找文诗吧,她亲大哥亲叔叔那么有钱,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阿钧还债了。”心里撇撇嘴,当初漆母把孩子抱过来的时候,她就很是看不上眼,她也是女的,设身处地一想,要是她男人这么做,她都想掐死这一家人。只是漆母每个月给五百块钱,赶得上两口子一个月工资了,时不时地还寄东西过来,所以她捏着鼻子忍了,还好吃好喝的照顾那个小娃娃。
现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还不是他们自己做的,把人给作走了。要她是许文诗,她是死也不肯拿钱出来的。
这么一想,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小木车里的孩子,这漆家要是完了,这孩子咋整,让她白养着,那是万万不可能。
漆母喉间一哽,她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可许文诗巴不得儿子倒霉怎么可能借钱,无意间看见坐在小车里的孙子。
小娃娃见到她咧嘴一笑,伸开胳膊,“奶。”
搁平时漆母早抱起孙子心肝宝贝的叫了,可这会儿满嘴苦涩,甚至别开眼不想看见他。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许文诗怎么会和漆钧闹离婚。
没闹离婚的话,许文诗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排山倒海的后悔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漆母的弟弟就劝,“大姐,文诗刀子嘴豆腐心,你再去求求看。不管怎样,阿钧都是佩佩的爸爸啊,她现在见死不救,将来佩佩长大后,问起来,她怎么回答。”反正他们家是不可能砸锅卖铁地帮忙,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知道弟弟一家是不可能再拿出钱来了,漆母想破口大骂,可想着孙子还得寄养在这里,遂蹒跚着离开了,连宝贝孙子都没抱一抱。
连哭带求夹着无理取闹,漆母从各家要到了三万五千块钱。漆家真没什么有钱的亲戚,还没捂热,就被讨债的人拿走了,对方专门留了人在这边收账。
可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