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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孙子孙女的称呼,秦父没多说什么,见姜建业站在平台上,看样子是要让他们先行,便道:“有话回去再说,别都挤在楼道里,影响别人进出。”说着率先抬了脚,经过姜建业时含笑点了点头。
姜建业回以微笑。
发觉秦慧如似乎有点紧张,许清嘉主动牵了她的手,秦慧如微微一惊,立刻反握住女儿的小手。
做母亲的在儿女问题上总是格外敏感,尤其秦慧如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打一照面,她就察觉到许清嘉变了,变了不少。在火车站她抱着女儿时候,女儿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更是让她心如刀割,她知道是当初的离开伤了女儿的心。
这一刻,秦慧如哪还记得什么姜建业,眼里心里只剩下许清嘉,只想着怎么弥补母女间的裂缝,怎么补偿她。
经过姜建业的时候,许清嘉扫了他一眼,金丝圆边眼镜,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只钢笔,标准的文化人装扮。
面带微笑的姜建业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许向华,目光深处带着打量。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怪不得秦慧如心心念念要回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儿女。
许向华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对他微微一点头,抱着许家阳跨上台阶。
待秦家人都走了,姜建业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握了握拳头,觉得胸口有一股说不出闷气在横冲直撞。
秦慧敏!姜建业突然想起了把他当猴耍的秦慧敏,脸色狰狞了一瞬,又在顷刻间平复。他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拾级而下。
“妈,爸他们回来了。”秦慧敏压下心头惴惴,扭头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厨房里的秦母手抖了下,差点拿不稳汤勺,稳了稳心神,秦母放下汤勺,快步赶出来,一见两年未见的外孙和外孙女就红了眼眶。
“姥姥!”许清嘉声音比蜜还甜,拉着许家阳就冲了过去,这家里最难搞的就是这位老太太。换句话说,搞定她,秦慧如就能顺利离京。
秦母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稀罕地左看看右看看。都长高了长胖了,尤其许清嘉,小姑娘张开不少,嘴巴鼻子越来越像秦慧如。
想起这几个月,两个孩子没妈照顾,秦母便是满心的酸涩和愧疚。
祖孙三腻歪了好一阵,秦母眼泪擦干又湿,反复了好几回。
许清嘉特别懂事的拿手绢给她擦眼泪:“姥姥别哭,哭肿了眼就不漂亮了。”
“姥姥这都一大把年纪还要漂亮干嘛!”
“活到老漂亮到老嘛!”
逗得一屋子大人忍俊不禁。
见秦母露了笑脸,秦慧如推了推许向华。
许向华:“妈。”
谁是你妈,你和我姑娘离婚了,秦母差点就想怼回去。
一看秦母脸色变了,许清嘉当机立断喊:“姥姥,我口渴,我想喝水。”
秦母忍了,怎么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当即从茶几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两个孩子,不忘扭头对秦慧敏道:“给孩子们泡两杯羊奶出来。”
秦慧敏便去厨房泡羊奶粉,秦慧如进来帮忙,见她心不在焉差点烫到手,不禁关心:“小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就是昨儿没睡好,没事儿,我今天早点睡就行。”秦慧敏捏了捏手心,告诉自己别自乱阵脚。
秦慧如不疑有他,泡了四杯羊奶和茶,一一端出去。
秦父秦母拉着许清嘉姐弟说话,许向华这边是秦振中在招待。钟芸已经懒得提醒他看公婆脸色,反正是亲儿子,还是独子,公公婆婆再气他胳膊肘往外拐还能打死他不成。想开之后,她便毫无负担的去厨房帮忙。
之前秦母和秦慧敏忙了一个上午,所以没一会儿功夫饭菜都好了,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有一盘基围虾,素菜里也都加了肉末。
秦振中和钟芸在肉联厂上班,所以秦家不缺肉吃,可也没像今天这么奢侈过,比过年都丰盛。钟芸心道,这是鸿门宴还是下马威?
丰盛的菜肴,最欢喜的莫过于孩子,当然许清嘉不包括在内,她视线来回扫,发现秦母由始至终都没和许向华说过一句话,哪怕是眼神接触都欠奉。
不禁纳闷,许向华哪儿惹得秦母这般看不上眼,虽然是农村出身,可他不是已经是城市户口了,还有正经工作,对老婆孩子也没话说。
照这情形,亏得她和许家阳来了,要不许向华说不定连门都进不了。
一顿饭在热闹又不失尴尬的气氛中结束,饭后秦父打发秦振中带着孩子们去边上的公园里玩,秦慧敏和钟芸随行。
许清嘉甩了许向华一个加油的眼神,搞定丈母娘,接回美娇娘!
要不是不幸失败了,只能她和许家阳上演惨绝人寰要妈妈的感人戏了。
许向华不知道女儿丰富的内心戏,但是也知道这是女儿在给他打气,这丫头人小鬼大。一顿饭的功夫,替他化解了好几次尴尬。
最后离开的秦慧敏深深看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四人,心里彷佛揣了一只兔子,蹦个不停,带上门之后,心不在焉的跟着大部队下楼。
是秦母说服了许向华,还是许向华说服了秦母?
“小许啊,”秦父率先打破安静:“我们非常感激你让慧如回来和我们团圆。”不论其他,单说这一点秦父是真的感谢许向华,他们家对他的态度,他心知肚明,可为了成全慧如,他愿意冒险放手,这份大度和信任,秦父不胜感激。
反倒是他们家,打一开始就有意欺骗,根本没想过把他接到北京,思及此,秦父都觉得老脸发臊。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不得不如此,许向华做的那些事,实在是让他们老两口辗转难眠。
“您言重了,我和慧如是夫妻,互相尊重是夫妻间基本的原则。”许向华不软不硬道。
秦母脸色落下来几分,他是在暗讽他们没有尊重秦慧如吗?
秦父按了按秦母,示意她稍安勿躁,省得她一开口就把气氛搞砸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还不是女儿。没看这两句话的功夫,秦慧如已经坐立不安了。
秦父喝了一口茶,理了理话术后委婉道:“你是一个很有本事很有闯劲的人!”要不也不敢去投机倒把,这么多年也平安无事。
“但是我们家就是老老实实的小户人家,我们秦家人胆子小,不想大富大贵,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你明白吗?”
“向华,”秦慧如攥着许向华的袖子,央求地看着他:“咱们别做了,好吗?”她难道不怕吗?她当然怕,哪怕许向华告诉他打点得多妥当,他们有多小心,其实她还是有点害怕。只她知道自己劝阻不了,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
可她父母不是她,他们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这几个月她都在向他们保证,回去就劝许向华收手。然而父母根本不信她,其实就是秦慧如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说服的了许向华,向来只有她被他说服的份。
“好!”
秦慧如不敢置信的地看着许向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许向华笑着握了握秦慧如紧张到冰凉的手。
张姚两家出事的时候,把运输队的事扯出来了,姚芹的亡夫黄爱国就是运输队的。他知道一点猫腻,不过进队时间不久就出了意外,所以知道的不多。
举报之前他就做了防备,一直以来他们倒腾的东西从来不在崇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处理。
交易也从不留做账本,做一笔结一笔,不赊不欠,用不上账本。打点也不是直接送钱,因为各有子弟在运输队,分钱的时候多分给那几个人一部分就成。
所以根本就没有物证。
来问他们,傻子才会承认,大家都对过口供,一口咬定平时出差是会偷偷在当地黑市上买一些特产,但都是带给亲朋好友的。
黑市买卖不符合规矩,但是每个地方都有,若是彻底杜绝还不知得饿死多少人。因此当地政府对于黑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帮熟人带东西的行为更是司空见惯。
没有证据,加上调查的重点在干部贪赃枉法上,这事有惊无险就这么翻了篇。
但是岑建业吓破了胆,他被前车之鉴吓到了,生怕出了篓子影响自己来之不易的官职,所以叫停。
加上被传唤的经历,运输队里不少人心有余悸。这些年赚得钱也不老少了,好些人都想金盆洗手。便是几个胆子大的,也想蛰伏一阵,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许向华也觉得在风口浪尖上,还是安分守己点好,自然不会反对。尤其他知道秦家对他最大的心结就在这事上。
以前不肯退步:一是因为天高皇帝远,看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他想让老婆孩子过好日子,每个月那点工资够干嘛。
二是大家赚钱正在赚得起劲,他突然退出来,以后就别想在运输队混了,甚至在棉纺厂都待不下去。
现在钱赚的差不多了,大家都不想继续做,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退更待何时。有了本钱,他可以找找其他安全的门路挣钱,赚的少一点没关系,只要是个进项就成,拿着死工资坐吃山空,他睡不踏实。
这些就没必要和秦家父母说了。
“爸妈,你们也听见了,向华说他以后不做了。”秦慧如欣喜地看向对面的秦父秦母。
却在看清父母依旧端凝的脸色之后,笑意凝固,秦慧如登时心慌意乱:“爸妈,你们不是就担心向华的事情会连累我和嘉嘉阳阳吗?可他已经答应不做了,他不会骗人的,他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秦母肃声道:“就算我们相信你以后不做这种事了,可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并不会因为你收手而消失,一旦被人翻出来,你照样会被抓起来。”
“妈!”秦慧如脸色一白。
许向华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看对面的秦家父母,眼神微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