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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伤口处的蜂针刮出来了吗?”霍乘风上前问道。
“嗯……磊子哥帮我刮了。”
霍乘风进灶间,问慕君要了碱面出来,打湿了敷在云峥眼睛上,亏的他眼睛肿得高,不然还顶不住这些碱面。
不一会,伤处的灼烧感真的轻了,连红肿也似乎消了些。
云峥仔细看了看帮自己敷碱面的哥哥,心生好感。
慕君菜炒的差不多了,映荷一一端出来,奶奶抱着慕兰,爹爹和爷爷陪着霍乘风,宋老爷子进屋,上桌都喝起来了。
爹爹罚云峥不准上桌,就在天井吃。
慕君不放心弟弟的眼睛,跑出来一看,忍不住笑,笑完又骂道:“你小子活该,谁让你去掏蜂窝了?”
“还不是你!”云峥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了。
“我?”
“你说要养竹蜂,在那棵竹子下面绑了红绳,叫我有空……”
夏云峥话还没说完,慕君赶紧捂了他的嘴,愧疚地看着弟弟的眯缝眼。
“我知道有种草可以消肿祛蜂毒……”
霍乘风也出来了,慕君闻声转过头。
“不过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灯笼”霍乘风接着说。
跟奶奶交代一声,慕君提了灯笼拿了竹篓,就和霍乘风出门了。
夜幕四合,一轮月牙和几颗星星挂在天上,撒着清晖。远山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虫鸣,衬的这夜更是静谧。
“你要找的药草长什么样子?”
“开紫花,如铃铛倒垂。”
“我好像在竹林下见过……”
“去看看。”
夏慕君提着灯笼,和霍乘风并排走着,两人身影一个如松挺拔,一个似荷玉立。
晚风一吹,裙带飘扬,两人的衣衫缠到了一起,慕君连忙往旁边让了让,霍乘风不动声色地又跟上。
两人一路走,一路找,果然发现了霍乘风所说的草药,紫花地丁。
慕君把灯笼插在地上,和霍乘风分头摘,不一会就装了半篓子,想来应该够了。
正要起身离开,却发现霍乘风蹲在一片茂密的草丛前一动不动。
慕君走过去,叫了声“霍大哥”,霍乘风回头,食指立在唇边,“嘘”,又拉了慕君的手,示意她也蹲下。
他的手指节分明,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手心干燥温热。
慕君被他拽的蹲下,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她正要问怎么了,只见霍乘风食指曲起,轻轻一弹面前的草叶,突然一个小小的光点亮起,凭空画出一条黄绿光的线。
是流萤!
霍乘风又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接二连三的光点亮起,无数光线纵横交错,那么微弱却又那么绚烂。
像火星儿似的纷纷扬扬,又像下了一场星星的雨,置身其中,慕君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扭过头,身边的霍乘风正看着自己,点点荧火掩映,却不及他的眼睛亮。
他的眼里流光璀璨,他的脸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慕君意识到了什么,可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紧要关头,“呱”一声,一只癞蛤蟆跳上了霍乘风的膝头。
魔咒被打破,慕君“蹭”一下站起来,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霍乘风一甩衣袖,癞蛤蟆跌在地上,“呱”无辜的叫一声,又跳远了。
“咳,我们回去吧。”霍乘风起身拿了灯笼和竹篓。
“嗯。”慕君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理理头发,跟在后面。
深邃的夜空中,挂着的还是那轮月牙,还是那几颗星星,却好像比刚刚亮了很多,连空气也甜了许多。
两人默默的走着,彼此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16章 第一次交锋()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打在窗棂上时,夏慕君就起身了。虽然她昨晚没有睡好,梦中零星出现的全是萤火虫,但她觉得精神还不错。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先去云峥房里,爹爹特许夏云峥今日不用去学堂,他细细的呼吸声平稳悠长,显然还睡得正香。夏慕君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来到床边。
弟弟四仰八叉的睡在中间,昨日红肿可怖的眼睛已经消了不少,看来那紫花地丁真的很管用。她才放下心来,又悄悄退出来。
洗漱完毕后,她打算今日还是自己去“知竹斋”,娘平日要操持家里,已经很辛劳了,铺子里的事自己还做的来。
夏于氏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感慨女儿真的懂事了,也不再坚持了。
映荷今日也跟着姑姑起了大早,说要去铺子。三人打开门准备出发,却看见门口的石阶上放着一个竹篓,竹篓的手柄上还系着一根红绳,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嗡嗡”声。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蜂窝。
慕君一看就明白了,心想他倒是记下了,难为他天未光就上山去取了回来。其他人不知所以,夏奶奶说难道又是磊子送来的,这孩子可真实在,慕君只是笑笑,心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来到店里,夏慕君又是如往常一般忙碌,肉案老板送来猪头和大肠后,她就和姑姑一起清理,映荷也不再像前几日无精打采,进灶间帮着烧水加柴,三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累。
临近午时,来买吃食的人排起了长龙。突然前面一阵骚乱,一队带刀捕快行色匆匆。当前一人,骑枣红马,戴云纹帽,正是霍乘风。
慕君目送着他急驰而去,眼前的他正像第一次见的他,冷峻严肃。是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吗,希望一切顺遂。
……
这几日霍乘风一直在苦苦思索地牢起火之事。
根据张牢头的口供,起火前就有人潜入了地牢。
这火起的太过蹊跷,三盗既然已经逃出,为何还要放火?如果说放火目的就是制造混乱,隐瞒踪迹,消灭证据;既然放火,那为何又留下活口?
反常必妖……
能让张牢头活下来的唯一解释就是,来人确实是为三盗而来,不过不是救,而是……杀!
想通其中关节,霍乘风随即下令,仔细搜查城内各处荒郊野地,废弃宅子,池塘等所有可能抛尸的地方。果然,今日终于有消息了。
在一处废宅后院的井里,找到了三盗的尸体。凶手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除了行凶用的斧头。斧头锈迹斑斑,估计本来也属于这座废宅。
三人死状恐怖,手脚被绑,口鼻被捂。经仵作验过,按腐败程度推断,应是死于地牢失火当日。
每人身上至少十余伤口,无一致命,乃失血过多而死。凶手必定是对三人恨之入骨,执意亲手复仇,为此不惜劫狱,将三人折磨致死。
这样一来,就更如大海捞针,三盗作案累累,仇家数不胜数,更何况他们三人是第一次来青州,如果是以前的仇家追杀过来,在此地根本不会有人认识。
霍乘风将此事上报县老爷,三人的尸体暂时停在了义庄。衙门上下都觉得线索太少,再追查下去也不会有收获,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夜深露重,只有远处的打更的梆子声忽远忽近。霍乘风毫无睡意,在自己的小院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神情冷峻。
“我和这三人有血海深仇,我要劫狱,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我不愿滥杀无辜,我先迷晕这牢头,再弄走三人……”
“既然已经可以走了,那我为什么又要把牢头搬到外面?”
“不对!”
“我一开始就打算放火烧死这三人,未免滥杀无辜,我先迷晕牢头搬出去。”
“那我为什么又弄走三人,再放火?”
“不对!”
“我一开始就打算放火烧死这三人,我迷晕牢头搬出去,成立!”
“我打算弄走三人,为了制造混乱逃出,我放火,成立!”
“这中间,是什么让我改变主意,要换个地方杀人?”
白日发现尸体的废宅已经查过,主人搬去了中都城,宅子没卖出去就搁置了,与人远无仇近无怨,想来不过是凶手随机选择的作案场所。
霍乘风踱来踱去,反过来想呢,如果我是三盗?
“如果,现在有人要杀我,我怎么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如果,从地牢出来,来的第一个地方并不是白日发现尸体的废宅……”
霍乘风揉揉太阳穴,隐隐觉得事情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不过还要等他明日去一个地方查看后再说。
次日,天未光,他就来到上次围捕光头和瘦子的小院里。
如果他没记错,刘大户的家人报案,说有大批银两和首饰失窃;可当日在这小院里,并未搜获任何赃银。刑名师爷还没来得及审讯二人银子的去处,就发生了起火事件。
光头一出现就被自己盯上了,那瘦子呢?他会跑出去藏银子吗?不会,他胆子小,最大机会银子就在这个小院。
霍乘风仔细搜寻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果然在墙角发现一个瓦缸周围的泥土颜色较深,触手湿润,有移动过的迹象,而且泥土上还有半个新鲜的脚印。
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脚印杂乱,看不出什么,再无所获。
至此,是真正打了个死结,凶手比自己想的更聪明。
三盗死有余辜,这个结局也不算太坏。不管你是谁,你不累及无辜,总算良心未泯,希望你大仇得报,就此收手。
……
衙门后宅
贴了云母片的八仙桌上堆着高高的白花花的银两,还有珠链,宝石戒子,黄金头饰若干,光彩夺目。
一名女子身着齐胸襦裙,外披绯红鲛紗,乌发如云,面容俏丽。她涂了丹蔻的手指着桌上堆起的银两,不安的问道。
“盛之,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手气好,赢的。”对面坐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答道,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