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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宋老爷子世代忠烈,虽女婿叛国,但罪臣霍以达已经以死谢罪。圣上仁厚,祸不及家人,可造化弄人,到了霍乘风这一代,他已经是宋老爷子唯一的亲人。还望圣上体恤,能留他在中都城,安心等待宋老将军凯旋归来。”
“这……”
“不用说了,留乘风在中都城便是!”
宋老爷子冷哼一声,横眉对着丞相霍以清,文人肚子里的弯弯绕他不知道吗?不过是忌惮自己在军中部下众多,积威甚重,一旦有异心无法控制。
还扯什么女婿叛国,把乘风留下做人质便是。
坐在最高位的皇帝似乎此时才想起这件事,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龙椅。
“丞相所言极是,既然宋老将军也同意,那便如此安排吧,武状元?”
在流溪村听到口谕要自己也来时,霍乘风就有了心理准备。要把自己留下,何苦做这么一场大戏?
霍乘风咬紧后牙,看了眼霍以清与自己酷似的面庞,低下了头,答道:“是。”
“听青州知府报,武状元任巡检使期间,屡破奇案,不如先去大理寺一展拳脚,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武状元,意下如何?”
“但凭圣上做主。”
“好!”
直到晌午,宋老爷子和霍乘风才回到了中都城的旧宅子,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个看门的老苍头。
满塘的荷花已经凋零,只留下枯枝败叶,满地狼藉,爱花之人也已经不在。
霍乘风低头敛眉,默默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两个牌位,用衣袖擦擦,恭敬的放上神柜。宋老爷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并不出声,只静静的喝了一口茶。
桃花镇回春堂
“你为什么不回中都城?”
于元意一边磨着药粉,好像只是随口无意问道。
阳光正好,云淡风轻。药房里只有他们俩,草药味道弥漫,伴着一声声“咚咚”的捣药声。
霍安歌正坐在对面逗小兔子,小小的白雪团子一抖一抖,可爱极了。
她听了这话,放下茶杯,拨弄着自己的发梢,“我为什么要回去?他跟他的小妾风流快活,我不看还不行吗?”
霍大人和肖映荷之间的事,是霍安歌的家事,于元意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只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霍安歌突然走过来,趴到柜台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于元意。
“于元意,那肖映荷先前不是喜欢你吗?”
“没有。”他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否认。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一次她看见你和我在一起,眼泪都出来了……”
霍安歌换上一副鄙夷的语气:“女人呐,为了权势和金钱,连自己的心都可以出卖。”
于元意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评价,只专注地磨着药粉。明明是男子,却也有长长的睫毛,一一覆下,添了几分天真和俊秀。
霍安歌看着他的侧脸发了一会呆。
见他什么都不说,心道他还护着映荷,不免吃味,语气也跟着变了。
“那你呢?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儿,你会忍着我的坏脾气吗?”
霍安歌的话终于引起了于元意的注意,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让霍安歌有些害怕。
可越是害怕,她越是嘴硬,甚至口不择言。
“还是你只把我当成活墓碑,祭奠着你心里的霍离歌?”
话一出口,安歌就后悔了。
于元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突然弯下身子,伸长双臂将她揽入怀中,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印上一吻。
霍安歌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唇边柔软湿润的触感,和背后于元意托着自己的坚硬臂膀。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脾气。
“我认识的霍离歌和霍安歌,从头到尾都是你!我忍着你的坏脾气,不是因为你是誰,是因为我喜欢你。”
于元意说完就放开她,霍安歌扬起手,他也不避让,眼神坦荡。
瞬间,霍安歌想起在崖底自己打过他,那时她不在乎,可现在……她的手又慢慢放下。
突然门帘响动,是小翠,“小姐,我买了月儿的胡萝卜和甜菜,我们……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霍安歌捂着嘴,一跺脚就转身离开,小翠急忙将兔子装进提篮,匆匆追出去。
“小翠,吃的东西要晒干露水才能喂月儿!”
“知道了,于公子!”
于元意看着霍安歌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第93章 风雨欲来()
二丫正牵着家里的大黄在三孔桥边的河滩吃草。
天色很早,浣衣的小媳妇们都还没出门,河边只有缓缓的水流声,天上甚至还有半轮月亮的残影。
大黄很温驯,二丫松了绳子,由它找吃的,自己则坐在河滩的大石头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默默的想心思。
二丫去了夏家好几次,送自己的绣活去寄卖,总也没碰见夏慕君,到时常撞见来教夏爷爷做竹乐器的赤羽。
他似乎不惯学夏人把头头高高扎起,而是恢复了北漠的习惯,任头发垂在肩上,用小小的木珠子扎了细细的发辫。
他不再提起那日两人在河滩的对话,每次看到二丫,都是笑着打招呼,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会做很多乐器,竹笛,竹萧,竹笙……还有一些二丫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他说是巴乌,胡琴,草原上的人们喜欢用的。
夏爷爷问他怎么会这么多乐器,他说他的师傅是个乐痴,什么都会,还逼他从小就学。兴起的时候,他还会拿起刚做好的乐器吹上一段。
二丫即使不通乐理也觉得好听,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耽误功夫,也要自己去送绣活,而不让哥哥带过去。
昨日去的时候,他也在。他跟夏爷爷说要走了,要回北漠处理一些事情。看得出来,夏爷爷很是舍不得他,问他归期。他笑了笑,只说会尽快回来。
二丫口拙,只会说一句祝他一路平安,赤羽笑着点了点头,二丫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一出门,一行眼泪就下来了。她慌忙抬手擦着,却不知道身后赤羽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背影。
一朵花瓣落入河中,打着旋儿跟着河水往下流。
二丫想起自己昨日的眼泪,虽然没人看见,现在心里还是烧的慌。
这就是所谓的思春吗?她赶紧摇摇头。
肖映荷嫁人的事在村里传开了,她也听到一些。
据说是嫁了一个大官做妾,聘礼都堆满了院子。有人羡慕也有人在背后说酸话,说映荷命好的有,更多的是添油加醋的说映荷怎么爬上大官的床,把自己的老娘都气病了。
自己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担心哥哥。
刘磊还是每日照常去夏家,跟夏爷爷学木工,帮着料理竹子,早出晚归。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人,这几日似乎更沉默了。
好在哥哥的心思没几个人知道,不然此刻还不知如何难堪。
女大不由娘,自己有一天也会嫁人的,嫁的那个人会是谁呢?跟哥哥一样的庄稼汉,还是……
二丫看着河里打旋的飞花,有些发呆。
赤羽背了包袱,骑了马,慢慢打三孔桥上经过。
他的目光在河滩上一人高的草丛中搜索,一个穿靛青布衣的小小身影,闯入他的眼帘,他心中一喜,扬起手却又慢慢放下。
大悲寺的老和尚说了,自己的眼睛药石无医,只看造化。虽然在师哥面前装的满不在意,可如果真的盲了……
师哥和宋爷爷被朝廷召回,师傅飞鸽传信要自己即刻赶回北漠,里面有多大关系,他不知道,现在也不敢想。
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赤羽就很烦躁。最后看一眼二丫的背影,他双脚一夹,枣红马飞驰而去。
毫无征兆的,“轰隆”一声,巨雷平地起,狂风把树木吹的猎猎作响。二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云堆积如山,怕是有一场大雷雨,赶紧牵了大黄回去。
一阵马蹄声起,她抬眼望去,三孔桥上,枣红马飞奔而过。马上的人梳着满头的小辫,一身骑装,是赤羽。
“不知道他的眼睛好些了吗?”
二丫在心中默念道,目送赤羽的身影远去。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北漠,秋风已起,百花肃杀。夏日里生机勃勃的大草原已经是一片枯黄,今年的枯水期比往年来得更早些。
游牧民族,逐水而生。一旦到了枯水期,风沙渐起,沙漠一天天吞噬草原,他们不得不拔起营帐,赶着牛羊,跟着河水走。
今年的情况异常严峻,河水越来越浅,经年流淌的泉眼竟然也慢慢干涸。没有水就没有草,没有草,牛羊就没有吃食,没有牛羊,那草原人也没有吃的了。
一些人赶着牛羊来到边境,卖给大夏人,换取三餐。另一些人,他们直接蒙起脸,干起了强盗,所到之处,一片哀嚎。
本来,这样的事情年年都会发生,大夏和北漠也有默契,大夏会派人用粮食换取牛羊皮草,北漠的各个部落首领,也会约束部落里的勇士。
可今年,抢掠事件越演愈烈,这背后是默许纵容,也是肆意挑衅。
草原上三十八个部落,竟有二十四个部落的首领在集会时明目张胆的表示,草原人剽悍善战,大夏人久安惫懒,此时正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
战事一触即发。
宋老爷子已经披上战甲,带领着大军,日夜兼程赶往南疆。北漠则由他的得意门生,也是时任车骑将军的魏十安及其部下率领大军前往。
两路大军同时从中都城出发,一南一北,沿途收编各地府衙的精锐部队,补充粮草。既可以扩充军力,又可以鼓舞士气。
临出发前,宋老爷子和众位将军细细分析过局势,这么多年间,北漠和南疆不是没有挑衅过,可每次都是小规模小范围,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