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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云警觉地环顾四周，拉着流觞一路走到角落里，小声地说道：“这话可不能瞎说，你有证据吗？”
流觞神秘地凑到芷云的耳旁，窃窃私语：“我有偷偷发现二夫人趁丫鬟不在，把药都倒在了花盆里，现在她又把大夫人推进水里，当初她推三夫人的时候，你应该没忘吧？”
“对啊……”芷云想到了柳贝玉对林夕下毒手的时候，如此想来，她装疯卖傻找机会害大夫人，也是极有可能的，可如果这样，现在小姐去了洛家，那小姐不也有危险了么？
想到这里，她拽起流觞就走：“走，快跟上小姐，别让二夫人再得了机会对她下手，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把这件事告诉小姐才行。”
第155章 听天由命的命（）
林夕一进洛家，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宁晨的院子：“三夫人你可来了，老夫人都急坏了！快请这边走！”
有人引路，再加上本身林夕也是一路奔跑，很快她便到了宁晨的院子。
房间外，围满了洛家的下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里面躺着的那位洛家女主人的状况。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林夕见这些人都低着头站在门外，疑虑地喃喃自语，突然心底暗叫不好，难道是宁姐姐出事了？
想到这里，她像只无头苍蝇，夺门便闯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做在床沿边正哭哭啼啼地老夫人，她的双手还紧攥着宁晨那双纤细皙白的手，一边诉说她们之间的故事，妄想唤醒宁晨：“我儿，你我娘俩情分极深，你怎得忍心撇下我，我已年入古稀，可再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林夕……林……夕……”
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洛老夫人潸然泪下的话语，只间断性地叫着林夕的名字。
站在一旁正出神的洛盟渊一看到林夕出现了，忙不迭地招呼她：“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一直在等你。”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里就好像只剩下林夕和宁晨二人，这两个惺惺相惜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别人。
“宁姐姐，”林夕大步走到床边，洛老夫人把宁晨的双手递到林夕的手心，自己站起来，让她坐下。
宁晨虚弱地睁开双眼，这时的她面容枯槁，她的每一寸呼吸都能听到，让人见了不由得打心底里心疼，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也只能轻轻咧开唇角，冲林夕一笑。
“宁姐姐，我来了……”林夕的眼泪扑闪地掉落下来，不过很快她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头问洛盟渊：“大夫在哪里？”
“大夫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她能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洛盟渊淡淡地看向宁晨，眼神很是复杂。
林夕凝眉，低声吼道：“什么叫做听天由命？你们就这么放纵宁姐姐自生自灭吗？”
说话间，她想来求人不如求自己，索性将盖在宁晨身上的被子掀开，双手轻轻将宁晨的头抬起，解开她衣服领子，双手叠压在一起，对准宁晨的心口开始使劲地下压，一下又一下。
“哎呀天哪，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放手，晨儿都要走了，你非要这么折腾她不成么？”洛老夫人见此架势，哪里肯随着林夕的性子来，直接将林夕拖拽到一旁，重新给宁晨盖上被子，满是呵护地轻拍她的肩头，像是哄小孩一样。
林夕重新上前，把洛老夫人扶开，义正言辞道：“老夫人，我也不希望宁姐姐有事，既然有希望能救醒她，我就要试一试，请相信我好吗？”
眼看宁晨的意识越来越恍惚，刚刚还念叨着林夕的名字，这个时候嘴唇已经闭在一起了，林夕也顾不上与洛老夫人解释这套急救方法的来源，赶忙过去，一把扯开被子，恢复先前的动作。
“娘亲，既然林夕认为有效，且让她试试好了，”洛盟渊看出了林夕神情里的坚定，不像是胡闹，便搀扶洛老夫人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林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鬓的发丝均被汗水打湿散落下来，满额的晶莹豆子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使劲滴在宁晨的衣襟上。
大概压了二十几下，就在林夕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宁晨突然咳嗽了一下，吐了两口水，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林夕用手背擦汗，双眼的泪水还未拭净，就这么泪眼朦胧地盯着宁晨，欣喜之情爬上眉梢。
“我的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洛老夫人第一时间就上前抓住宁晨的双手，嘘寒问暖起来。
洛盟渊站在一旁，视线却锁定在了林夕的身上，没想到她还懂得救人之术，林夕啊林夕，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婆婆，我感觉好多了，勿用挂念，”宁晨回洛老夫人一记微笑，正面正看到了洛盟渊看向林夕的深情，当即脸色一沉，目光瞥向只专注于自己的林夕，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或许那样做，对她们而言，便是最好的结局吧。
“谢天谢地，大夫说听天由命，我还以为注定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没想到这个林夕还把你给救过来了，真是祖宗保佑，菩萨显灵啊！”浑然不知的洛老夫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宁晨的身上了，拉着林夕的手放在宁晨的手心里，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宁晨温柔的目光留在了林夕的身上：“你又救了我一次。”
“应该的，”林夕腼腆一笑，显然不想把功劳都占了，不过现在宁晨醒了，有些事，也该了结了。
随后，林夕转过头看了眼洛盟渊，接着又看向洛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听说宁姐姐是被柳贝玉撞到湖里去的？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我与晨儿绕湖散步，也不知那个疯子打哪儿冒出来的，就朝我们横头直面撞过来，晨儿怕我受伤，连忙把我推开，这才被那个疯子撞到湖里去，还险些丧命，”洛老夫人说道最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宁晨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
听完，林夕转过头看向正若有所思的洛盟渊：“你怎么看？”
“何意？”猛不丁地被提问，洛盟渊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林夕白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你被告诉我，要相信柳贝玉是得了失心疯，所以就那么巧地能摸到湖边去把宁姐姐弄到湖里，害得宁姐姐差点毙命。”
洛盟渊略显为难地望向一身狼狈躺在床上的宁晨，直接忽视了林夕的质问，与宁晨对话：“这件事，你怎么看？”
宁晨苦涩一笑，随口应付：“大概天意吧……”
“你的意思是，那个疯子故意要害晨儿？”洛盟渊不理会她对柳贝玉的质疑，可洛老夫人却起了疑心，为了还宁晨一个公道，她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了。
第156章 功亏一篑（）
“那不然，一个疯了的人，怎么能摸到湖边去？没有看管她的人么？”林夕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越想越觉得这事跟柳贝玉息息相关。
洛盟渊否定了林夕的猜测：“她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哪里能故意把宁晨撞到湖里？巧合罢了。”
洛老夫人思虑再三，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把那个疯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幺蛾子不成！”
“如果真是她，不知老夫人会怎么处理？”林夕顺水推舟，先向洛老夫人讨要一个说法，待随后查证柳贝玉是否真的有心害宁姐姐也有个凭据。
“若真是她所为，我顶不会让她好过，自然要押送到官府，听从县太爷的审判！”洛老夫人双手紧紧攥拳，牙关紧咬，愤恨之心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这话算是给林夕吃了一颗定心丸，等会儿盘问柳贝玉的时候，她越就毫无顾忌了。
半晌，柳贝玉被两个丫鬟搀扶进来，满头黑色长发散乱披在头上，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些灰褐色，像是泥土一样，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她今天着一身大红色，与当初林夕第一眼见到她时，穿的是同一件衣服。
与那次不同的是，柳贝玉的身上多了些灰尘，似是在地上打滚所致，给人一看，便是个浑然不知世事的傻子。
站在屋子正中央，她旁若无人得低着头，一边扣着指甲，一边哼哼唧唧哼出不成调的小曲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夕走近她，精明的目光自她的头顶开始一寸一寸往下移动，正面打量完了又绕到她的背后，灼人的目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只是柳贝玉一直低着头，并不看林夕。
“这徐娘半老的风韵，没想到还有这一天，”林夕回到她的面前，双眸望进柳贝玉的眼底，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颊，话语中带着讽刺：“你做这么多，何必呢？终究还是逃离不了不堪的命运！”
柳贝玉哼地一声躲开了她的抚摸，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去，露出了怯意。
林夕噙着玩味的笑转到她的面前，略有深意地盯着她：“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捉弄人啊，当初你就是穿了这身衣服，虽然装扮上要比现在要好看些，你还记得对我，你是怎么紧紧相逼的么？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颠覆先前的局面。也是，倒也怪不得你会三番两次对付我了，我若是你，当初想到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便只能恨当初怎么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处处手软乃至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洛老夫人和洛盟渊面面相觑，不理解林夕为何突然说话这个刻薄了。
“你戴上面具只为逃避惩罚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宁姐姐下手，别再装了，柳贝玉，我知道你并没有疯！”直到林夕感受到了柳贝玉眼眸里射出来的那抹仇恨的目光，她更加肯定了柳贝玉装疯卖傻的事实，这次宁晨落水，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柳贝玉垂眸看着地面，扭捏了一下，继续哼着小曲。
“哼，你有本事做，就别不敢承认，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你若大方承认了，我便还敬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