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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车里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老夏才姗姗来迟。
透过车窗,我们能够看到老夏的身影一摇一摇的,他带着厚重的帽子,遮住了在自己的耳朵,可那张嘴还是没有经过任何的保暖措施,依旧突兀的可怕。老夏看到我们车子的时候,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远远的伸出手挥了挥,示意我们去找他。
周队长将车锁好,看了看老夏,又看了看我们,说道:“那么车就停在这里吧,我们跟着老夏走吧。到了头沟子村的时候,我们先去找村长,或许村长能够告诉我们一些村子里面的细节。”
老夏依旧沉默而快速的往前走去,他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在雪中行走的办法,绝不拖泥带水的。而我们每一脚踩下去,都要先探探虚实,怕一脚没有踩准就滑自己一个狗啃屎。老夏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我们走的慢的时候,他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我们加快速度前进,他也加速。
他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三四米远的距离,似乎不愿意掺合到我们这几个人之间来。
真是一个诡异的人,不过想必如果任何一个人的脸都成了老夏脸的样子的话,任凭是多么开朗的一个人,也会变得沉默寡言,木讷呆板起来吧。
路上估计要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老夏沉默寡言一天不说一句话或许可以,但是我们可做不到这一点。在路上,我们探讨着关于这起案子的想法,关于凶手画像是否准确,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老夏的身上。
关增彬小声的说道:“其实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个老夏的时候,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呢。我之前倒也见过不少重度烧伤的人,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脸部烧伤这么严重的。我说一句大实话,这样还能活下来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关增彬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害怕前面的老夏会听到。不过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估计老夏应该不会听见。
谷琛看了一眼老夏的背影,说道:“现在有一款网络游戏叫做黎明杀机,内容就是屠夫追杀幸存者。第一眼看到老夏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长的和里面的屠夫一模一样。不过吴梦,你侧写的内容有一点值得注意,你觉得凶手是个屠夫?”
我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从我的直觉来看,凶手应该会是一名屠夫,而且他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他对这种血腥的事情已经见惯不惯了,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谷琛的话之间有了歧义,这周队长一直盯着老夏的背影,似乎要穿过皮肤直接看透老夏的内心一样。看着周队长的样子,我就知道周队长可能开始怀疑老夏了。
想到了这里,我赶紧对周队长小声说道:“我说周队长,虽然谷琛说老夏长的像是一个屠夫,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也是一句戏言。”
“老夏有一米八几。”周队长开始逐条的分析了起来:“吴梦,你说的几个条件里,这个老夏满足的可不少。”
清了清嗓子,周队长认真了起来:“刚才说了,老夏身高一米八以上这大家都看得到,而且你看他的体格也确实结实。他穿着雨靴,带着的也是皮手套。虽然说没有穿着什么制服,没有挺着大肚子。肚子上没有被血染污了的围裙,手上没有提着砍刀。”
“可他们也不会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吧?”周队长盯着老夏的背影说道:“总不能整天都提着一把砍刀,一副就是我来抓我啊的样子吧?”
我差点被周队长的话逗笑了,说道:“自然,我描绘的只是在杀人的时候,这个凶手的样貌特征。而凶手不杀人的时候,或许可能会改变自己的样子。毕竟,每个人的心都是深不可测的,每个人都是有不同的好多面的。而或许只有杀人的时候,他才真正成为了自己。”
周队长点了点头。
谷琛这个时候递给我们两个一人一根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根,说道:“不过老夏的职业也不是屠夫吧,总不能长的像是屠夫就得干屠夫这一行吧。要照这么说,我应该去健身房当健身教练去?”
周队长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们,又悄悄的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老夏,低沉的说道:“可如果,老夏之前就是屠夫呢?”
我们都看向了周队长。
第120章 安家和夏家()
“什么意思?”我扭过头来问周队长。
周队长站定,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才继续一边走动一边说道:“昨天晚上你们回屋子里面睡觉的时候,我还没睡。因为知道第二天要去头沟子村村子里了解情况,所以我给头沟子村的村长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都点了点头,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周队长的下文。
周队长抽了一口烟,在空中吐了个烟圈:“我告诉他明天要去了解情况,让他准备准备。告诉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明天不要出门,在家里等着我们。然后聊着聊着呢,就像我们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这老夏的身上。”
“这老夏啊。”周队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老夏,见其没有反应,才接着说道:“这老夏啊,今年四十二岁。他家其实是祖传的屠夫,从他爷爷那辈子开始,就是村口宰牛宰羊的屠夫。”
这一说,周队长就停不下来了。
老夏的家里是祖传的屠夫,他爷爷那辈子的时候,就是一名屠夫。那个时候老夏的爷爷被分配到了肉联厂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屠夫。那个时候老夏的爷爷二十多岁,而这一干就是干了一辈子。
他爷爷是个屠夫,他的父亲自然也是耳熏目染,十来岁的时候就曾经跟着他爷爷到厂子里宰牛宰羊,割肉称重,那一项项的流程是烂熟于心。
老夏的爷爷从厂子里退休之后,老夏的父亲就顶上了这个职位。在厂子里,没有一个人比老夏的父亲对于屠夫这个工作更熟悉的。老夏的父亲很快就成了肉联厂里面知名的屠夫,而老夏也开始了像自己父亲一样的童年。
只不过不同的是,在父亲四十岁的那年,这家肉联厂整顿组合,所有的员工都下岗了。虽然老夏的父亲手艺了得,但没有人能赏识的了。老夏的母亲建议父亲自己下点本金开个肉铺,老夏的父亲照做了。
那个时候的人在工厂养的都懒了,可唯独老夏的父亲不一样,他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尽管进货的时候,人家可以给老夏的父亲事先屠宰好,可老夏的父亲却坚持要自己来干。老夏每天晚上的时候,都能看到自己的父亲在黑夜中磨刀,在夜深人静时宰牛的样子。
一直到了二十多岁,老夏的父亲终于将自家的店铺交给了老夏来管理,而那把用了两辈子的屠刀,也终于传到了老夏的手上。老夏读书不行,也不是上学的料子,自然子承父业,接手了肉铺。
我们听着周队长讲着老夏的故事,而老夏正在前面一声不吭的走着。在别人背后议论别人实在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当这个你背后议论的人就在你身前不远处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便出现在了自己的心里。
一根烟已经燃烧殆尽,我三个又点了一根。看着缭绕的青烟,天空中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周队长继续给我们讲老夏的故事:“他三十岁的那年啊,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的改变了老夏的人生……”
二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就给老夏说了一门亲事,很快老夏就成亲了。三年后,两个人有了宝宝,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口之家。
其实这件事情要从老夏的爷爷辈就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在肉联厂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凑数的。用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和不干一个样。大多数的人都是去混日子的,一个金饭碗可以吃一辈子。
安和就是这么一个混日子的人,他是老夏爷爷的邻居。
安家和夏家是世交。
如果早知道安家孙子辈是那样的人的话,老夏的爷爷打死也不会和安家成为邻居的。
就好像十几年前的人们不敢相信这世界会出现智能手机一样,那个时候的人也不会相信日后有一天工厂会倒闭。安和的儿子和老夏的父亲是发小,那是一起长大的,那是穿着一条开裆裤长起来的人。
两个人同时接手了父亲肉联厂的工作。他们像各自的父亲一样,一个勤勤恳恳的工作,一个在厂子里喝喝茶水打打牌,一天一天的混子日。那个时候看不出谁就比谁要高出一等来,两家的关系也就一直都不错。
这是两辈子的交情,你爷爷和我爷爷是好朋友,你爸爸和我爸爸是发小。
于是老夏和安和的孙子老安也成了好朋友。
可那年厂子倒闭了。
所有人都成了无业游民,他们的工资虽然都一样,可老夏的父亲把工资福利等都攒了起来,而老安的父亲则是信奉过一天是一天的人生信条,没有攒钱的习惯。毕竟谁也不曾想到,说好了一辈子的金饭碗,就这样的砸了。
于是老安的父亲不得不经常向老夏的父亲借钱,两个人活了半辈子了,那关系比亲戚还要铁。老夏的父亲是个好人,赶上全民下海,自己经营肉铺也赚了不少的钱。所以时常几百几千的借给老安的父亲,也从来都没有要求老安的父亲归还。
这件事情老夏的母亲没少念叨,毕竟是救急不救穷,如果有急事你可以借钱,可他穷一辈子,你还能借一辈子的钱么?
老夏娶媳妇的时候,老安还在外面混。和老夏一样,他也不是学习的材料,可他连一门能够赖以为生的手艺都没有。他曾经天真的幻想过,自己接手了父亲的位置,那也是喝喝茶水聊聊天就能过一辈子的。
老夏的父亲见不得自己发小的儿子成了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借了四五万给他,希望他自己能干个小买卖,倒腾倒腾货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