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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叫声和火光惊动了其余的邻居们,他们纷纷起来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他们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景象,一个男人站在燃烧的房子面前,放声的大笑,那笑声似乎包含他无比的快乐,似乎遇到了全天下最让他高兴的事情。
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酒精遇到水,随着水流的地方,火却四面八方的开始蔓延了。他们加速了这场火灾的速度,他们增大了这场火灾的规模。
里面的惨叫声逐渐的平息了下来,似乎里面的人都死了。
众人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已经蔓延到了老安的家里。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这是他们平生遇到的最大的火灾。有人拨打了119,可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已经无济于事了。谁也不敢冒着这么大的火去救人,这个时候,谁救人谁就会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了出来:“抱着我的孙子跑!走!”
接着是一声声的惨叫。
这声音是老夏的母亲发出来的。
后来人们才了解到,当时门口燃着熊熊的大火,根本没有办法冲出去。可要是等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这时,老夏的母亲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她冲入了熊熊的烈火中。忍受着巨大的灼烧带来的痛苦,她生生的在大火中,打开了木门和防盗门,为自己儿子和孙女开辟出了一条通道来。
老夏抱着自己的女儿冲了出来。
人们看到,老夏浑身上下都着着火,像是一个火人。
群众一拥而上,将老夏身上的火扑灭。
“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老夏昏死过去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喊着这句话。
后来人们都用“地狱”来形容这一家子的惨状,当消防员将火势扑灭的时候,从现场清理出两具烧焦了的尸体来。这是两具女人的尸体,一具年龄要大一些,一具年龄要小一些。这是老夏的母亲,这是老夏的老婆。
成了两具焦炭,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了。
还原当时火灾发生时的情况,老夏的老婆睡在窗户边上,中间是女儿,最外面是老夏。火灾发生的时候,老夏的老婆顿时就成了一个火人,他女儿的身上也着了火。老夏赶忙拍打女儿和老婆身上的火,希望将其拍灭。
可无济于事,一切燃烧的太快了。
火几乎在瞬间便燃烧成了熊熊大火,老夏的老婆没救了。
他想带着自己的女儿跑,可门口的火比窗口的还大。
周围的住户们赶忙来救火,可他们不明白状况,泼进去的水让火势燃烧的更大了。眼看他们就都要死在了屋子里,这个时候,老夏的母亲做出了惊人的一举。
老夏浑身烧伤严重,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三夜。
而老夏的女儿,却因为伤势过重,在老夏昏迷的时候就死亡了。
老夏的亲戚来帮忙,在花光了老夏所有积蓄,在卖了新房子之后,老夏的命终于保住了。
可老夏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小孩子都称其为“妖怪”。
什么都没有了,三代人的积蓄,一个幸福的家庭,在一场无情的火灾之下,什么都没有了。
老夏无法面对,在一个夜里,从最远的南方来到了北方这个小城市。他辗转腾挪来到了这个头沟子村,在这个所谓的残疾村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十几年了。
前面的老夏突然站直了身子,他依旧背对着我们。
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泣,可却没有声音。
人的眼睛不好使之后,耳朵就变得灵敏了起来。
他一直都听在耳朵里。
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哭了。
第122章 头沟子村探秘()
这无疑有些尴尬了,这件惨案的当事人就活生生的站在我们的面前,他在无声的哭泣着。而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人。虽然这件事情过去十几年了,但老夏心中的悲恸或许从未消减过丝毫。
有些事情一辈子都过不去,如果过去的话,老夏也不会逃避,从南方来到北方这个十八线的小城市里面了。
老夏耸动着肩膀,任凭谁也能看出老夏是在哭泣。这是一种悲伤无比,委屈无比的哭泣。这是一种小孩子般,明明悲伤的要死却强忍着自己不哭泣的哭泣。寒风嗖嗖的刮了过来,卷夹着雪花拍在我们的脸上,我觉得更冷了。
周队长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老夏的背影。似乎是为了安慰老夏,周队长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很快就逮捕了老安,一年后,老安就因为他造的孽剥夺了生命。”
我明白周队长的意思,他潜台词是要告诉老夏,那个老安已经受到了制裁,已经给他的家人偿命了。可即便是这样,即便老安死十次,又有什么用呢。或许在当年的大火里,老夏也死亡了,才不会有痛苦了吧。
活着就是痛苦,可活着才有期待。
没想到周队长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把老夏的身份摸了一个清楚。而同样想不到的事情是,老夏曾经的确当过屠夫。
那么老夏会是凶手么?为了将自己心中的发泄悲恸,所以老夏选择了杀人。而且看老夏的样子,如果不是说到了老夏的心坎上,老夏是那种绝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感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可现在没有丝毫的证据能把这起分尸案的矛头指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现在我们拥有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而那根棕色的短毛和脚趾甲上的红色指甲油,都被周队长安排送去检验,可能需要几天后才有结果。
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可这也没有办法。有意思的事情是,在这样慢节奏的城市里,似乎什么节奏都很慢。
老夏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站了有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继续往前面走去。依旧是无声寂静的走法,好像刚才我们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一样,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很快就会到头沟子村了。路上我们也不在聊天说话,而是跟着老夏快速的往前走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头沟子村。由于大雪的缘故,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四周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和窗户。村子里没有野狗野鸡,甚至连一头牛或者驴都没有看到。
我们走在路上,也没有听到看家狗的吠叫声,很是安静。
看着那土砖砌起来的围墙,让我们恍惚间觉得自己走入了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村子。
老夏指了指村委会的大门,然后喊道:“进!”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老夏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老夏的背影,我们怅然若失。
村委会的办公室外,村长摇着轮椅来迎接我们。他的两条腿耷拉着,看起来也是一个残疾人。这是一个年龄看起来有六十岁的老人了,满脸满脸的皱纹,一笑起来眼睛也成了两条褶子。他笑着说道:“周队长啊,这三位就是从东兴市来的么?我叫魏生凤,因为年龄大一些,所以被他们选为了村长。”
我赶紧摆了摆手,说道:“魏村长啊,我们这次来啊,是想调查一下案子的。”
魏生凤点了点头,摇着轮椅走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伸出了手,想要和我握手。
我赶紧上前几步和他握手,他说道:“外面太冷了,到屋子里来吧。”
我们几个点了点头,鱼贯走入了屋子里。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看起来并不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张黑色带花纹的办公桌摆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看起来朴素而不失典雅。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工具,一旁则是一套茶具,此刻正冒着热气。
桌子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字,那是四个大字——难得糊涂。
看手笔,并不是什么大家的字迹,仔细看盖章,才发现这幅字是魏生凤自己写的。
桌子旁边靠墙的地方,放置着一个书柜。
我皱起了眉头,走到了书柜面前,平视看去,这一层的书都是一些经济金融的入门学。一本书上还有书签,这说明这些书并不是用来装点门面附庸高雅的,这老村长是实实在在的看过的。
再然后就是几张沙发,一个小茶几在沙发中间,一个饮水机正在热着水。
办公桌的后面没有椅子,看样子他也没有办法坐椅子。老村长一手将那套茶具托了起来,一只手摇着轮椅来到茶几旁,轻轻的将茶具放下,转而又从茶几抽屉里掏出几个小茶杯来。
“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的,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也好。”这老村长一边以茶洗杯,一边缓缓的和我们说道:“我吩咐过老夏,把你们送到这,就把那个李达南找来,就是那个第一眼看到尸体的人。”
我们点了点头。
老村长给我们倒茶,暖暖的一杯茶喝起来,身子和心都暖了起来。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门被人推开,随着一股寒风进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看样子这就是李达南了。他有四十岁,有些拘束的看着我们。我看到了他胳膊,这才发现,这个人的左右手都没有了。
“村长。”他喊了一声。
老夏从外面将门关上,然后又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达南你坐,人家问你什么事情,你就说什么事情,不要紧张。”老村长示意李达南坐在我们的面前。
李达南坐了下来,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
我冲着他微微的点头,然后开口询问道:“李达南,昨天你是几点看到的那只脚?”
李达南赶紧回答:“昨天吧,就是下午,下午五六点钟吧,我没有表,没细看。不过当时天快要黑了,估计六点了吧。”
“那你看到的尸体就是在路边么?”我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