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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安挤出了一个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霍晟转过了头，拉着梅嫣的手往下推……顾念安没敢再看，匆匆拦了一辆车，送南宝回家。
南宝一路上东扯西拉，一个字也没有问。
顾念安神情恍惚，全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安安，你别想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不怕。我们家永远是你的。”南宝进电梯的时候，用力拉了拉她的手。
顾念安抬头看南宝，怔了半晌，轻声说：“南宝，我不怕，他是我的。”
南宝用力点头，朝她挥手。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顾念安的心像被抽空了一样，空荡荡的。原本住在心里的霍晟，此时跑去梅嫣那里安慰她去了。
回到家里，老太太正在逗猫，靳仪在给她讲笑话听，她笑得很开心。
顾念安一脸灰败地进去，靳仪看了看她，大声问：“安安，怎么心情不好呀？”
“你心情好就行了。”顾念安换了鞋，快步上楼。
“安安怎么了？累了吗？”老太太惊讶地问她。
“奶奶，我晚点和你说，先上去呆会儿。”顾念安跑得更快了。
“念安怎么了？”靳仪咬了咬手指，笑着说：“我上去看看她吧。”
“你表哥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你不要去了。”老太太摆摆手，眉头紧锁，“晚点我再问她，你推我回房间去。”
靳仪乖乖地推她回房间，乖巧地说：“那我去给您做晚餐，今晚给您蒸条鱼怎么样？”
“给念安做点好吃的，而且听说她喉咙发炎了，菜炖得烂一点。”老太太叮嘱道。
“知道啦，老太太您对念安真好，谁得到您的喜欢，都是几辈子的福气呢。我肯定是修了十辈子，才能和老太太成为一家人。”靳仪抱着她的肩，甜甜地恭维道。
“就你会说话，比你妈妈会说多了。”老太太又笑了。
靳仪又说了几句好听的，去厨房做晚饭。佣人们正在切菜，她把人都赶出去，另外配菜。
芹菜，炒藕块，猪脚，牛肉……
顾念安看着送到房间的菜，拧了拧眉，没有一件是可以吞得下去的。
她抚了抚还在疼的喉咙，推开了饭碗，继续给南宝的画展写软文宣传广告。她答应过南宝，一定要亲手给她做宣传。现在自媒体很多，这种激励软文很有市场。她本来很擅长写这些的，但是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
她幻想过很多回霍晟和梅嫣的事，就是没有想到亲眼目睹之后对她的冲击力会这么大。霍晟不是一直是冷酷脸吗，刚刚遇上她的时候，也是那么冷。就算现在，对她也没有像对梅嫣那样满眼的温柔呵护。反而一直对她挺霸道的……
时间越来越晚了，她的稿子反复地改，到了十点半，还是只有一百来字。
她放弃了，第二十七次跑去露台和游泳池的玻璃电梯，看有没有他的身影。
陪梅嫣，要陪到深夜吗？她生病了，不应该是送去医院吗？
漆黑的夜晚，后园的灯光黯淡地笼罩在蔷薇园上，风吹来蔷薇的香，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就在花香里散开了。
她呆呆地站着，看着雨敲打在玻璃电梯上，把光线给敲乱了。
“顾念安。”他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顾念安飞快地转头看他，咧嘴一笑，“你忙完了？”
“你守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霍晟拧拧眉，侧过身子。
顾念安揉揉鼻子，快步跑了进来。
“我看到下雨了，出来看看雨，有雨才有诗。”她哑哑地笑道。
“你还是诗人。”霍晟看了她一眼。
“当然，我是顾念安啊，十八行诗就能拿下一个帅哥。”顾念安笑笑，坐回电脑前，继续敲打键盘。
“不是辞职了吗？”霍晟又拧眉。
“我帮南宝写的。”顾念安朝他挥挥手，“你洗了早点睡吧，我今晚一定要写完。”
霍晟进了浴室，顾念安的俏脸一下就垮下来了，她扭头看着浴室透出来的灯光，心里难受极了。
她好想问他，被梅嫣抱着的时候，到底是想着小安，还是念安？
“顾念安，洗发水没有了。”霍晟拉开头，顶着一头水珠叫她。
顾念安应了一声，去储藏室拿了一瓶过来给他。
他关了水，正站在镜前刮胡子。顾念安拿着洗发水放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背发怔。他的背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怎么来的？隔着衣服，可以抓出这样鲜红的指甲印吗？
她的手指轻轻地落上去，顺着抓痕往下，很自然地就用了下午在名媛学校里学的那一招，摁住了他的尾椎上的穴道，稍稍用力……
霍晟猛地转身，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110章 顾念安是真的能让他快乐（）
“你干什么？”霍晟眉头紧锁，把她的手慢慢摁开。
顾念安手腕仿佛要裂开了一样！
“霍晟，我痛！”顾念安往后缩着手，惶惶不安地抬起眸子。
“你哪里学来的？”霍晟的神色更难看了。
“我……”顾念安想到了黄管家的叮嘱，先不要告诉他。她揉着手腕，轻声说：“我看你累了，想给你按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到你？”
“去睡吧。”霍晟的神情略略松懈，视线回到镜子上，继续剃胡子。
白色的泡沫被水花带走，那些细微的漩涡就像顾念安现在细密的心事，层层叠叠，无法排解。
她在他身后站了几秒，挫败地往门外走去。
若时光能赐她倒转的机会，她选择下午不去画廊。
有些事不看不听不知，人要舒坦得多。当傻子呆子，比当聪明人要舒坦得多。不爱不恋不想不盼，比热恋热爱牵肠挂肚要舒坦得多。真的！
“顾念安，你这个笨蛋，讨人喜欢都不会，这么多年书都念进河里去了。”她骂了自己几句，抬起十指看。学了一下午，就得了他一张臭脸，特别臭特别臭的一张脸。
他出来了，扯开浴巾往旁边一丢，就这么躺了上来。
顾念安往里面挪了挪，转过头看他。
好想问啊……
问他准备怎么办，难道一直要照顾梅嫣？那梅嫣好了之后，他们要复合吗？
别问！顾念安快把嘴巴闭紧！
忍住，憋，她要使劲憋，憋成忍者神龟！
霍晟突然转过头，静静地看她。
顾念安看了他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奶奶的，她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就不能问了？问清楚啊，为什么要当乌龟？
像有两只手在她脑子里抓来抓去，她头疼得不得了。
“治好了就会送她走。”霍晟突然出声了。
顾念安猛地坐了起来，直接往他身上扑，笑得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只喜欢我的对不对？”
霍晟看着她，眉头微微拧起，手指抚着她的咽喉说：“怎么还没好转一点？声音还这么哑？”
“我一天吃了六回药，还吃了喉片，明天就能好了。”顾念安听到他关心自己，立刻大胆地戳了戳他的脸，“霍晟，说话要算话，你这么个大男人，若是敢违背诺言，我就……”
怎么会诅咒他呢？光是想想诅咒他失去这个失去那个，顾念安都觉得很不忍心。没有人有义务一定要喜欢另一个人，霍晟也没有义务非要喜欢她。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就算某天被弃，那也是自己选的路。
爱情是世间最冒险的路，她正不顾一切地往前走。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乖乖地滚开。”她笑了笑，躺了回去，纤细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里，小声说：“没关系，你怎么选都没关系。没人一定要对另一个人好，没人一定要守着另一个几十年。我也可以选，以后选另一个人一样过日子的，对不对？”
霍晟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支起来，一只胳膊去拧她的嘴。
“你威胁谁呢？你想选谁去？”他冷冷地问。
顾念安这分明是想表明她大度啊！怎么成了威胁他了？她都要为自己的圣母心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好听的话，说说不用费力气，可真到了那一天，她是真的能平静离开，还是歇斯底里寻死觅活，谁能预测得到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顾念安小声说：“霍晟，顾念安到底怎么吸引你的，因为像小安吗？”
霍晟盯着她看着，曲指弹她的嘴，“怎么这么多话？”
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了，他什么时候嫌过她话多？分明是在逃避问题。
她就想知道，现在到底是小安、还是念安稳稳地住在他心里。
“把嘴堵上好了。”霍晟的手指擦过她的唇，低低地说道。
顾念安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现在心里得有多乱啊，居然要用这一招来掩饰他的心乱。她又恨自己这么理智了，就不能睁大眼睛说瞎话，说他是为她而倾倒吗？
中途，他拿了个小方盒子出来。
月光落在盒子上，超薄二字让顾念安心灰意冷。那天他发话不让她吃药了，让她心花怒放。没想到他自己准备好了措施。这是怕她不乖乖吃药吗？
月光那么轻，那么薄，那么淡……落在他的眼里，化成冰凉的火焰，那薄凉的光灼得顾念安每一寸神经都疼痛难忍。
“霍晟，霍晟，我害怕。”她终于绷不住了，用力抱住了他的肩，轻泣道：“你不能给我这么多了，再把我丢开。你把仙人掌的刺拔得差不多了，你知不知道？”
“顾念安……”他俯下来，在她耳边低语：“你真让人要死了。”
顾念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是赞美呢，还是讽刺呢。
对于霍晟来说，这真是赞美。
他真的忍不住对她的喜欢。
她的性格很复杂，可柔可刚，能精灵能古怪，总能在小猫和小狮子之间自由转化。小猫爪子挠过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