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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段寒江突然想到,“伤害曾询女儿的凶手不是在精神病院吗?为什么会被杀?”
“因为他半年后就出来了。”张矩然这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段寒江立即理解到了张矩然的意思,利用精神病证明逃脱刑事责任的并不是个例。如果说伤害曾询女儿的凶手真是用了假的精神病证明,曾询想报复回去的心理也能够理解了。
可问题是现在曾询显然不是凶手,那海胜说的曾询‘脏’了指的什么?
“还有——”张矩然突然又开口,可说了两个字又停下来,段寒江视线朝她转过去,她犹豫了片刻继续说,“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陆队——陆谨闻,并且曾询也是在这个案子期间调到平阳支队的。”
聂毅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段寒江吸了半口气陡然卡住,对着张矩然一动不动。
张矩然立即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案子的具体情况你们去调案卷吧!再见!”
她说完就撤离了现场,深恐被段寒江的怒火无辜波及似的。
然而,张矩然走后,段寒江并没有发火,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把刚卡住的半口气吸完,然后视线放空在房间里淡然地开口。
“我高中的时候差点走偏了,那时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总想着要干点什么去报复这个世界,我逃学打架混酒吧,跟着学校外面的混混一起为非作歹,没事就酝酿怎么把天捅一个洞出来。
后来我被送到陆谨闻那里管教,但他没有打我也没骂我,甚至连教育我都没有,只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就带着我去办案。”
段寒江说着又吸了口气,然后摸出了烟,点上之后深吸一口,对上聂毅平静的视线,那些他从来没跟人说过的话不由自主地跳出了喉咙。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用警察的立场来打压我,告诉我违法犯罪总会被警察抓住的,许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当我看多了案件的受害人家属,看多了案子背后造成的影响,看多了凶手犯罪之后的忏悔,终于明白,其实杀人放火都很简单,难的是面对之后的一切。”
聂毅静静地望着段寒江,他听明白了陆谨闻对段寒江来说的特殊意义,可正是因为教会段寒江何为‘正确’的人是陆谨闻,段寒对才会对陆谨闻背叛‘警察’难以释怀。
他嘴里的话来回地转了半天,最终都没有找到一句合适的台词,只说了一句,“寒哥,他教给你的没错,你也没错。”
段寒江终于对上聂毅的视线,过了半晌才说:“其实我会转来刑侦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正义,也不是想寻找当年的案子还有什么掩藏的真相。我只是很迷惘,怀疑他曾经教给我的一切。
如果他教给我的都是对的,为什么最后他自己却背叛了自己的道理?”
聂毅静静地盯着段寒江,见他顿下来,视线又散开,半晌后突然又接了一句,“我亲眼看到他开枪杀人的。”
“寒哥。”聂毅陡然叫了一声,抓住段寒江坐的椅子扶手用力一转,段寒江和椅子一起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他表情严肃起来,直视着段寒江开口。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自责!就算你当时能够阻止,改变的也只是那一刻他没有杀人而已。“
段寒江双眼微微一突,对着聂毅怔了片刻,蓦然收起情绪,灭了烟头,说道:“嗯,先去把案卷调出来看看!”
他说去就去,出门往档案室走了一遍回来,手里多了一份案卷。
案子的第一个被害人叫郁轩,当时24岁,也就是伤害曾询女儿的凶手,尸体是被一个清洁工发现的,尸检结果和张矩然说的差不多,不过尸体检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除了第一个被害人,其他两人都跟曾询丝毫扯不上关系,而被害人相互之间的关连,唯一一点就是都进过精神病院。
凶手是曾经在精神病院工作过的医生,杀人动机是憎恨精神病。
段寒江看完案卷,没有找到疑点,证据链从头到尾都很完整,凶手毋庸置疑。
但他发现这个案子虽然查到凶手为止都是陆谨闻经手的,最后结束侦查转交上诉机关的却不是陆谨闻。
在他看到案子最后上交的时间时明白过来,因为那时陆谨闻已经自身也成了‘罪犯’,不在人世了。
陆谨闻在查连环杀人案的期间,却卷进了另外的案子,让他从警察走向了犯罪的道路。
这个时间关系,段寒江忍不住怀疑,两起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许久之后,段寒江终于放下案卷,想不通地说:“按现在的结果看来曾询是‘清白’的,可是如果他没有犯过事,又怎么会跟海胜他们合污?难道友情赞助帮林中晖隐瞒罪行?可他跟海胜和林中晖都没有关系,你信大姑隔壁的舅舅的小叔的侄女是同学的这种关系,够分量让他知法犯法?”
聂毅没有回答段寒江的问题,但他的回答打消了段寒江大半的疑问,“我觉得曾副队不会逃走。”
段寒江眉头一挑,“理由?”
“如果他要逃,早在我们去昌义区查林中晖的时候他就应该逃了,可是回来之后他却请假去给女儿开家长会,家长会上虽然很多孩子都是父母一起去开,但也有只去父亲或母亲的,他女儿有她妈妈去了,曾副队并不是一定得去。”
他顿了下,继续说:“我觉得他不是去开家长会,虽然我并不清楚父母普通情况下是怎么陪孩子的,但曾副队看起来确实过于用心了,让人感觉是要一次把他的关爱全用上似的,就像这是最后一次。”
段寒江蹙着眉接道,“你觉得曾询会主动回来自首?”
聂毅点头。
“那他现在逃走,是想干什么?”段寒江的问题刚出口,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随手接起来听到陆诀的声音,才后悔没看来电人是谁。
“有事?”段寒江语气不好地问。
陆诀那头的语气并不比他好,“我只说一遍,平都大学昨天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的手表上面发现了聂毅的指纹,现在有人去找他了。”
段寒江蓦地眼睑一抖,看向聂毅,陆诀那头电话已经挂了。
他放下手机问聂毅,“你去过平都大学?”
“去过。”
“什么时候?”
聂毅直言回答:“昨天。”
第11次 行()
#100
聂毅再次到安阳支队;却是完全相反的身份;他在段寒江问他平都大学的时候心里就有了预感;这会儿坐在安阳支队的问讯室里;他的预感成了真。
去平阳分局找聂毅的人是容鑫浩;经过之前唐伟明的案子;容鑫浩跟他们也算得上是熟人了;但是段寒江一点也没有对待熟人气度。
容鑫浩进门时可以说是非常客气了,他只带了一个人,通过内勤找到段寒江和聂毅;也只说是‘配合调查’,没有任何怀疑聂毅的意思,他也确实没有怀疑聂毅。
作为警察一般不会首先将同行定为怀疑对象;不然每个案子都要先排除‘内鬼’;那案子就不要想破了,除非真的是有确切的嫌疑。
“什么情况?”段寒江挡在聂毅身前对着容鑫浩;完全护犊子的姿态;大有容鑫浩不说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条;他就不会把聂毅交出去。
容鑫浩想到了这种情况;但没想到段寒江会做得这么公然;他的视线从上到下地打量过段寒江;然后说:“段队,真不是我不说,只是现在我们也摸不清什么情况;就这点唯一的线索;只好请小聂同志跟我们走一趟了。”
段寒江拎着视线瞟过容鑫浩,尽管容鑫浩说得诚恳,但他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聂毅有些无奈,却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他按住段寒江的肩膀自己站出来,对容鑫浩说:“容副队,走吧。”
对容鑫浩说完了,他才转向段寒江,没忍住地笑起来,“寒哥,谢谢你相信我。”
这和段寒江之前说相信他是出于相信他的‘反侦察能力’不一样,这是段寒江相信他本身,即使段寒江没有直说出来,他也能感受到。
段寒江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不爽地盯着聂毅最终什么也没说,颇有‘纵容’的意思。于是他转身容鑫浩,一本正经地胡说道:“我昨天跟他一起的,带我一起接受调查。”
容鑫浩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没听出段寒江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惊奇他这给自己刷上嫌疑的行为。最终他才是最无奈的那个,一次就带走了平阳支队的两尊‘大神’,他实在是担心洪国光知道了会不会直接上门去削他。
到了安阳支队内,聂毅和段寒江分开在两个房间,聂毅坐了没一会儿,容鑫浩就进来问话,语气里透着迫于无奈得公事公办的意思。
“聂毅,昨天你去过平都大学吗?”容鑫浩开口。
聂毅点头,“去过,大概上午10点左右。”
“你去做什么?”
“参观。”
容鑫浩敛下了眼睑,视线直对上聂毅,高中毕业后还会去参观大学的,可以说是非常另类了,平都大学并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风景,除了大之外就是旧,他不懂聂毅要参观的是什么。
片刻后他收起眼神里的审视,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在里面逛了一会儿就走了。”
“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聂毅语气毫无起伏地如实回答,“之后回了队里,然后就去了昌义区查案,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整个过程都和段队,还有昌义分局的邢队一起。回来之后去了一趟拘留所,然后一整晚都在平阳支队,今天早上10点多出去,去了市二小和东阳路的逸风美辰小区,去的时候坐过地铁和公交,之后打过车。”
他一次将他两天的行程都交待清楚,并且交待得来去可查。
容鑫浩视线垂下来,长叹了一口气,隔着一堵墙的隔壁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