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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角度讲,聂毅也和杨轩睿是同样的人,甚至聂毅在校园能走一圈能遇上四五个上来要联系方式的。
但是,没有能够直接证明罗鹏是凶手的证据,案发现场的指纹也只能证明他有嫌疑。‘凡事都要讲证据’是段寒江才刚说过的,如果没有证据,时间一到他们就必须把罗鹏放出去。
想到这点聂毅就觉得他手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他向陆诀借了9年前作为证物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跟段寒江说:“寒哥,我一个人去。”
段寒江审视着聂毅,没问他理由,也没问他要做什么,只是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心点,手还受伤。”
“嗯。”聂毅大义凛然地抱起笔记本,转身走进了安阳支队的审讯室。
再次见到罗鹏,聂毅终于看清他的脸。罗鹏并不是长得丑,但是五官透着一股难以开容的违和感,像是随便捡了一套五官凑成的一张脸,十分难以形容。
他将电脑放下,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续航能力已经略等于无,大概只能撑上半小时。
罗鹏垂头坐在椅子上,见有人进来也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视线翻白眼似的抬起来,盯向聂毅的眼神有种要抽筋剥皮般的诡异。
聂毅完全地无视罗鹏,自顾地坐下来把电脑打开,播放起电脑里原本存的视频,暴力血腥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接着,他把电脑放到他和罗鹏都能看到的位置,如同共享电影一般,只是这电影一般人都不敢看。
罗鹏刚开始还垂着头没动,但随着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在他耳中回响,过了大约5分钟,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移到电脑屏幕上,就再也移不开。
“你也喜欢看这个吗?”聂毅突然开口。
一般这种问题听的人都会自动理解成问问题的人也喜欢,罗鹏微转了转眼,有些不置信地打量起聂毅。
聂毅没刻意地关注他,视线还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就如同看电影时跟一起看的人讨论剧情一样。
不过,罗鹏并没有出声,打量完聂毅又把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上。
隔着一面‘墙’的监控室里,陆诀抱着胳膊自言一般地问:“他这是准备和嫌疑人从朋友做起?能比我现去栽棵橘子树给姓罗的快?”
在他从小到大的认识里正义和犯罪是不能共存的,犯罪分子就是犯罪分子,犯法就是犯法,他从来不信什么情有可原或者逼不得已,无论对象是谁都一样。
段寒江在旁边不屑地接道:“那你去栽,我们都等着你的橘子!“
陆诀不爽地朝段寒江瞪过去,平时的监控里都没人敢跟他呛话,这让他很想把段寒江赶出去。
就在这时,音箱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十分的干哑,像是喉咙十年没有沾过水一般。
“他分尸分得太不专业了。”
罗鹏轻轻动着嘴唇,由于声音太哑,听起来有些吐词不清,要仔细辨别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电脑里放的正是一段分尸的视频,用的不是砍骨刀,而是电锯,血肉横飞。他评价的就是视频里的人。
聂毅的视线仍然对着电脑,但余光都集中在罗鹏脸上,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你觉得怎么才算专业?”
罗鹏蓦地禁声,转脸正对着聂毅,突然问:“你是警察吗?”
聂毅也礼貌地把目光移向罗鹏,“不是。”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罗鹏顿了一下,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像是他根本没有情绪需要表达一样。
过了片刻他突然问:“你杀过人吗?”
聂毅微微怔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因为杀人罪坐过牢。”
这个回答罗鹏也没表现出一丝情绪,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聂毅,像一只在确认对面的是陷阱还是猎物一样。
突然他提出一个交换,“你告诉我你怎么杀人的,我也告诉你,怎么样?”
一般来说聂毅的回答,接下来的提问都应该是‘为什么杀人’,而不是‘怎么杀人’。
聂毅听到罗鹏的问题也有些发怵,余光悄悄地瞟到电脑屏幕上,将眼中的画面在脑内转换了一番,然后就成了他口中的台词。
“如果是我,我不用用电锯,电锯切得太难看了,还会弄得到处都是血肉,清理起来很麻烦,对吧?”聂毅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来。
罗鹏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轻蔑,用他干哑的声音说道:“对,那些外国佬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分尸,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技术,砍骨刀一刀下平平整整,不管是狗还是人,都切得完完整整,一点碎沫都没有,不浪费。”
“那你一定很专业了,对不对?传授一下你是怎么杀人的?”聂毅的语气满是带着崇拜的好奇。
这话完全地戳中了罗鹏的神经,他望着聂毅,眼中露出一丝仿佛找到了同伴欣喜,用一股带着炫耀的语气开口。
“我先用药迷晕他,然后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这时他就醒了,非常地惊恐,张嘴大叫!为了不让他叫,我割破了他的喉咙,血喷出来的时候我立即用毛巾盖上,不然会到处都是血。
但他还活着,却不能动,眼中充满了挣扎、绝望、痛苦,像是在求我快点杀了他!所以我满足了他的愿望,切开他的肚子,把内脏都掏出来!可惜的是我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就没意思了,然后我就像杀猪一样,把他卸成块——”
罗鹏细致地描述了他分尸的过程,隔壁监控室里的人都毛骨悚然,无法在原地保持不动。聂毅却像成佛了一般,稳坐如山地静静听着罗鹏叙述。
“你家小弟真是神人!这还能坐得住!”陆诀语气复杂地开口。
段寒江控制住无法安静的神经,朝聂毅看过去,不禁地想聂毅此刻在想什么?
罗鹏终于说完,聂毅维持着他崇拜的好奇眼神问:“尸体你都扔在什么地方了?”
“忘了,边走边扔。”
“被你杀的人是谁?”
“谁知道是谁,反正是学校里最出名的,到处乱搞关系的,那种人我只是替神惩罚他而已。”罗鹏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信神吗?”
“不信,不过有时候神|的名义说出来比较神圣,是不是?”
“那你说的是什么神?”
“只要是纯洁的,不到处乱搞的神,随便都可以!”
聂毅陡然把笔记本电脑扣下来,表情蓦地严肃起来,“你把凶器藏在平都大学的小教堂里,对吧?”
罗鹏一时没反应过来聂毅这截然相反的语气,仿佛不能理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接着,聂毅站起来,左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俯视罗鹏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杀人的。”
罗鹏抬眼对上聂毅的视线。
“我会把凶手都送上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第19次 抛()
#108
聂毅从审讯室里出来;觉得自己说了一句特别帅气的话;嘴角轻扬地刚关上审讯室的门;旁边的监控室就走出来段寒江和陆诀。
他深吸一口气却半晌没吐出来;把笔记本电脑朝段寒江递过去;“寒哥;帮我我拿一下。”
“你怎么了?”段寒江伸手去接电脑;视线从聂毅脸上移到了他裹满纱布的手上,“伤口碰到了?”
聂毅摇头,“我出去一下。”他手松了笔记本;抬脚走出去,不过连一步都没走出去又退回来。
“陆队,平大是不是有一座小教堂?”聂毅突然看向陆诀。
“教堂?”陆诀想起来刚刚聂毅在审讯室里对罗鹏说的话;“是有栋建筑;有快百年的历史了,修的是教堂;但现在是作为一个小礼堂在用。”
聂毅思忖着又问:“没有别的与宗教有关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有;平大响应的是社会主义的方针!”
“凶手一定把凶器就藏在那个礼堂里。剩下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找到了凶器再问!”
陆诀眉间一抖;立即说:“我马上去找;你先去休息!”
聂毅感觉他作为伤员被‘嫌弃’了;但是段寒江和陆诀两道视线朝他射过来,他无奈地点头,想起来他刚刚的事;又说:“我出去一下。”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回头;“陆队,9年前平大的案卷我能不能拿出来再看一下。”
陆诀没问他要看什么,只是点头说:“你去档案室调,就说我说的。”
“谢谢。”聂毅礼貌地道谢,然后从长长的通道走出去,下楼。
段寒江好奇地盯着聂毅的背影,“他这是去干嘛?”
陆诀狠狠地瞪了段寒江一眼,“人家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能有点私人时间?”
“不能!”段寒江回了一句,这句‘不能’不是聂毅不能有私人时间,而是聂毅不可能有什么怕被人发现的事。
于是他双手潇洒地插进裤兜,“我去看看,楼下等你。”
段寒江说完就丢下陆诀追着聂毅去了,他出了分局大门,在门口两头看了一遍,远远地看到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聂毅,他立即跟过去。
聂毅走进店里,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拿,最后走到柜台前,目光在收银机后面那一排小零食上面绕圈,最后他拿起了一颗棒棒糖。
刚刚在审讯室里,他把罗鹏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地听进去了,虽然他表现得毫无波澜,但也不能阻止胃里不受控制的翻涌。现在他仍然感觉嘴里有股去不掉的腥味,所以想买颗糖压一压,但是店里单独买一颗的只有棒棒糖,并且棒棒糖也是最便宜的。
“一块钱。”店员扫完码把糖还给聂毅,不禁地偷偷打量了两眼,店对面就是警察局,平时半夜来店里的多半都是警察,但买得最多的是烟和泡面,买棒棒糖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聂毅递给店员一个硬币,说了声,“谢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