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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说道:“他有一个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过了几年回来,说在外面赚了大钱,问胡彬要不要跟一起去。那还是好几年之前了,那时他也没上学,成天在网吧打游戏,我就劝他一起去打工。”
说到这里林小容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大腿,“我要是知道后来,打死我也不会让他去的,他爸走得早,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聂毅没急着追问,等林小容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说:“胡彬去了之后就染上了赌博?”
“对,就是赌,之后好几年,他回回跟我跪着认错,说再也不赌了,可是回回都又再犯,还去偷!”
“胡彬染上赌博之后就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
“就是,早就叫他不要跟人联系,他偏不听,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小容说着又要哭起来,聂毅岔开她的思绪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朱杰。”林小容毫不犹豫地开口,“我听胡彬提过他们在金海角,之后胡彬还经常提一个哈皮哥的,说是老板什么的。”
“你见过吗?”
林小容摇头,“我哪里去见过。”
“朱杰呢?”
“朱杰是我们一个镇的。”
“那他这里有疤吗?”聂毅用手在脸颊上比划了一下。
“没有。”
“一直都没有?你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我去年见他,没有。”
聂毅停顿地想了一下,最后问道:“那你知道朱杰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还有那个金海角,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平都市,朱杰现在也都不住镇上,一家搬到城里了!”林小容捏了捏拳头,显然非常不愿回想朱杰,尤其不能接受朱杰和胡彬结局的对比。
“我知道了,谢谢。”聂毅说着站起来,手已经摸到口袋里的手机,他对喻亭玉说了句,“我先走了,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喻亭玉连忙追上去,问道:“你们现在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保密。”聂毅回了两个字就打开门出去,门关上的瞬间他拨通了段寒江的电话。
段寒江此时正怒火烧头地准备把市局的人都扔出去,不过他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没打算真动手,不然到时市局就更有理由让他边上凉快去了。
“段队。”
突然一声打断了段寒江拔剑张弩的气势,他转头看过去。
技侦实习生指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说:“你的手机有电话。”
因为铃声太烦,段寒江把手机开了静音,瞬间他若无其事地转身拿起手机。
“你去哪儿了?”段寒江看到是聂毅就猜他肯定出去了,不然总不至于是因为厕所没纸了给他打电话。
“我去找胡彬母亲了。”
“发现了什么?”
“平都市有没有一个叫金海角的地方?”
对话基本都是没有衔接的问句,段寒江轻笑了一声说:“没有这个地方,金海角指的是平都市一帮搞赌博的势力,每年扫黄打非好多次都没有彻底端除。”
“我刚问了胡彬母亲,她说胡彬生前和这个金海角有关系,我怀疑那个伪造证据的人也跟金海角有关系,甚至就是里面的人。”
“嗯。”段寒江用一个鼻音表示让聂毅继续。
“胡彬有一个叫朱杰的同学,他们是同一个镇的,当初应该就是朱杰带他和金海角接触的,另外还有一个叫‘哈皮哥’的。”
段寒江立即双眼一亮,“我知道了,你现在哪儿?”
“正准备回局里。”
“别回了,等我,我去接你。”
段寒江收手机,回过头发现屋里的人都盯着他,他脑门里的怒火突地烟消云散了,笑着说:“看什么看!我帅吗?”
段队一句不要脸的话屋里刚刚那要崩裂的气氛,突地像玻璃一样碎了。
段寒江上前对张赫说:“张师兄,现在凶手就是前面,等我跟你交接半天,可能就要去洼爪国抓人了,你要是不放心娘家的业务能力,要不跟我一起去?”
段寒江都这样说了,张赫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领导是交待的让他们来交接,但是一切都以案情为重。
最终张赫松口,“行,能帮上忙我当然没问题。”
“那就辛苦张sir了。”段寒江撇头扯着嗓子就喊,“周愚,杨怡君。”
周愚和杨怡君就像两个应答式神,段寒江一喊就冒出来,他把两人都指给了张赫。
“你们俩跟着张sir,好好学习一下市局的办案能力,张sir可是你们的老前辈。”段寒江说得煞有介事。
周愚和杨怡君同时直了直腰,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但队长吩咐了,他们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唱反调,让外人见笑,于是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是。”
段寒江满意地朝他们挑了下眉,再转向张赫说:“张sir,那就麻烦你了,这里暂就交给你了。”
张赫有点懵,案子他是知道,但是现在究竟查到哪一步,他根本不清楚,猛不迭地说要交给他,他完全不知道段寒江要交给他的是什么。
然而,段寒江并不想慢慢解释,拿起他的外套,顺便对宇文枢说:“从刚才发现那个男的便利店查起,把人给我找出来。”
现在城市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几乎覆盖了所有角落,被称作‘天网’。
相比以前来说确实增加了破案率,不过‘天网’并不是真的天网,人为的总是有想不到的地方,就像再完美的犯罪也一样会留下痕迹一样,‘天网’它并没有疏而不漏。
不过,有了方向,也不是没有找到人的可能。
宇文枢严肃地点了下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接着,段寒江就拧着外套,目不斜视地在一众人的目送中离开了。
第18声 告()
#073
天已经大亮;但是太阳被阴沉的浓云挡住;呼呼了寒风吹了几个来回;下起了夹雪的毛毛细雨。
聂毅缩着脖子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尽量把自己团成一团;往手里哈了一口热气;开始后悔答应段寒江原地等了。
现在早高峰;他面前的是禁停路段,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又怕段寒江来了错过。
可是;真的好冷。
聂毅像个傻瓜硬是在路边缩了快半个小时,终于看见段寒江的车混在车流中缓缓驶来。他站在路边都能感觉到段车神对眼前的拥堵有多不满,每次车都堪堪贴上前车‘屁股’才停下来。
他不等车慢慢地挪过来;自己跑过去;打开默契地停下的车门,立即钻进去。
“冷死我了。”聂毅下意识地念了一句。
段寒江突然从杯架拎起来一杯热饮;递到他眼前。
“寒哥;你专门给我买的?”
“废话;难不成我喝一半留给你的。”
聂毅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烫手的热饮他喝了一口总算有点回暖;加上车里的暖气;他仿佛终于从寒冰地狱回到了人间,说话不会现嗑牙了。
“寒哥,你知道去哪儿找那个金海角和哈皮哥?”聂毅问道。
虽然段寒江没有直说;但段寒江的表现显然就是‘老子了如指掌’的意思。
段寒江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又开始了说教时间,“知道警察接触得最多的人是什么人吗?”
“犯罪分子?”聂毅回答。
段寒江转眼朝聂毅孺子可教地笑了笑,说道:“没错,当你接触得多了,在犯罪分子中间就有了熟人,他们有时候比一百个警察跑一天都有用。”
聂毅听明白了,“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叫线人?”
段寒江感觉聂小同志受某类电影的影响不小,上回还大义凛然地要去为正义献身。他笑出声说:“是可以线人,不过我们一般对外不这么称呼,就是认识的某个人而已。”
车终于开出了拥堵路段,车速瞬间飙起来,没多久聂毅就见到了段寒江认识的某个人。
段寒江在一片旧居民区停好车,聂毅跟他下车后,发现路的两边都积满油渍,整整一条街延绵过去,肯定晚上这两边都是烧烤排档。
此时,路两边还算干净,店面也各式各样,将衣食住行,金木水火土全都囊括在其中。也因此开门的时间参差不齐,有的店早早就开门,而有的店还紧紧地关着,露出卷帘门上常年没有清洗的灰尘。
段寒江揣车钥匙径直地走到一间大门紧闭的店前,抬手拍在卷帘门上,灰尘随着门的哐哐作响到处飞扬。
聂毅看了眼店面的招牌,写着‘雄风摩托车配件’,旧得有些像待拆品。
哐哐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段寒江不急不徐笃定了里面有人,只是敲门的声音聂毅觉得确实听起来像噪音。
终于在隔壁拿脏水泼他们前,里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终于被拉起来。
“找死嘛!一大早的!鸡|八都敲痿了。”
卷帘门只往上拉了一半,聂毅视线往下一低,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留着一溜小胡子的男人钻出来。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连裤子扣子都没扣上,嘴里咬着一根烟气哼哼地眯着小眼。
不过当他站直,发现自己只到面前两位的肩头,刚刚没睡醒的劲瞬间精神了,抬头一看,连忙把嘴里的烟摘下来。
“哟,段队,您早啊!吃早饭了没?”
段寒江对男人似笑非笑地掀嘴角,突然一把揪着对方的脖子腰弯下去,入室抢劫似的将人从半开的卷帘门又拽回去。
聂毅愣了一瞬,心想原来和某个认识的人是这种沟通方式?
“熊峰,我劝你还是早点戒了,不然鸡|八不是痿,得坏了。”
聂毅从门钻进去就听到段寒江这一句,而段寒江甩开被他叫熊峰的男人,自己找了个塑料小板凳,他才是主人般地坐下来,慢悠悠地点起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