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不是我要夸大其词,也不是我要危言耸听,亲爱的,那十九次的电话旅行,对我来说,真的就像一个女人十九次的生命轮回,每一次都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情劫。我听到了希望的蓬勃生长和蓬勃生长着的希望慢慢枯萎,却无能为力;我看到自己的小屋一忽儿亮如白昼,有鲜花摇曳,一忽儿又暗如黑洞,抬头绝望,低头绝望,一转身还是绝望。——我感觉到了呼吸的死亡与呼吸又挣扎着支撑着的复苏,我无法自拔地陷落在对你的无限神往中,“想你”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黑马,我拽不住它那被诱发的野性。我拨打与你关联的那一串数字,就像演奏最生动最美妙的音符,如痴如醉,就像拨打119,十万火急。
亲爱的,相思是一个怎样深不见底的陷阱?相思是一种怎样可怕的顽疾?相思具有怎样变态的审美情趣?你一定没有体验,至少没有我如此深刻的真切的充满痛楚的体验。没有如此深刻真切痛楚的体验,你有着多么圆满的幸福,而我,有着的是怎样凄美的幸运。
是的,十九次,我记得非常清楚。但是,我终究没能听到你的声音,一个字也没有——十九次的拨号,成功率无比悲哀地沦落为零!不是因为你的手机关机(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机),也不是因为你的手机占线(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占着线),更不是因为你拒绝接听我的电话(当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拒绝接听),是我的缘故,是我自己的原因——每次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我总会突然就清醒过来,就像突然被解了穴道一样。于是,就有了稍稍的犹豫,这犹豫就让满脑子的冲动挫了一挫,然后我就坚定地依依不舍又匆匆忙忙地把电话挂了。那情形有点像潜入豪宅的小偷,正要将一幅名画揣入怀里,突然听到主人的脚步声,只能弃画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
第148节:今夜,我拨打了十九次电话(3)
我如此迷糊又清醒,清醒又迷糊,反复数次,就像故事情节的重播或回放。
我傻吗?我傻!我真的傻吗?我不知道。
但是,亲爱的,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犹豫,之所以终于没有勇气将电话进行到底,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电话拨打过去是不是合适,是不是会给你造成困扰,是不是会惹你心烦意乱。——我真的害怕你承载不了我如此隆重的相思,害怕你扛不住我如此奔涌的激情,害怕你一恼了,就清醒了理智了,而清醒之后,你第一件事就是理智地删除关于我的所有激情记忆。那将是我最悲伤的结局。
我记得木心先生曾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女人,女人投入越多,男人就越清醒。是的,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男人一方面总是特别渴望女人的激情回应,渴望自己想要征服的女人能够迅速地彻底被征服(那可以见证着自己高不可攀的魅力指数),却又不敢要女人太过忘我地投入,尤其不敢要女人关于生生世世的誓言,因为他们不敢保证自己爱的时间,不敢保证自己爱的深度广度与高度,他们喜欢来去自由,喜欢你情我愿无须担当什么责任、无须承受什么负累。对他们来说,女人最好能够像男人握在掌中把玩的健身球,有益于身心健康,但仅仅是球而已,想要与不想要都能够随心所欲。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或许我这么揣测你,你要很不高兴,甚至要因为愤怒而对我心生失望。但坦白说,我真的不敢冒这个险。我太爱你,太在意你,太想要与你生生世世。所以,我不敢让你知晓我有这样的野心和企图,我怕这勃勃的野心和不轨的企图会把你给吓跑;我也不敢让自己这座被你引爆的情感火山不顾一切地喷发,我怕那山崩海啸的雄壮阵式把你给吓晕。
所以,我只能强抑激情,冷冷地装酷,酷酷地装冷,让你觉得我只是有那么点喜欢你,有那么点欣赏你,有那么点淡淡地想念你,让你觉得我的喜欢还可以再多一点,欣赏还可以再深一点,想念还可以再浓一点。然后,你会觉得你自己还可以再前进一点,对我还可以再上心一点,引诱的力度还可以再加强一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这个效果啊。尽管这效果得以憋得好生难受为代价,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好办法吗?
第149节:今夜,我拨打了十九次电话(4)
所以,亲爱的,在这个激情膨胀的夜晚,我不得不残酷地将理性化为一瓢冰水,从自己头顶倾泻而下。我打着哆嗦,灵魂与肉体都感觉到了透骨的凉意。但是,我可怜巴巴、忍不住想哭地发觉,你的身影,你的名字,你的笑容,就在我那被冰水浇到彻骨凉的灵魂与肉体里,顽强不屈的,鲜明生动地,光芒四射地生长着,生长着,任我怎么努力地捂,怎么努力地捂终也捂不住,就像一场春雨过后,漫山遍野探出头来的笋尖。
我无比狼狈地迅捷蹿到阳台,对着茫茫天宇,朝着你的方向,放声喊叫,亲爱的,我爱你!亲爱的,我要你!!亲爱的,我快要想死你啦!!!
作者手记:
爱情对很多女人来说,真的就像被点燃的一场火。她们从来不吝燃烧自己,却也渴望照亮爱人。但往往事与愿违,火烧得太猛往往就把男人给吓坏了吓晕了吓清醒了,清醒过来的男人便望女人而却步,徒留女人激情的灰烬在秋风中打着旋。
这曾经引发我深度的思考,倘若女人爱了,是该放纵自己的似火激情,还是要强抑情欲装作冷若冰霜?或许有人会说,火与冰都太过了,火容易将男人烤焦烤煳,冰容易令男人索然无味。取火与冰之中间状态最是恰当。可是,如何才算恰当?我真的弄不明白,我想,一如某位朋友所说,我不是调情的高手,我总是容易走极端,一场爱情常常会令我走火入魔,女人沦为情魔,的确不是一般的男人敢于靠近的。
当然,单靠激情维系一场爱情的确悬而又悬,但没有了激情的表达,这场风花雪月,又当何以延续?
第150节:恐慌你是最后一次来看我(1)
恐慌你是最后一次来看我
在走到下一级楼梯时,你抬头,微笑,向我挥手示意。你的眼睛神气活现,微笑中带着点顽皮(这是你惯有的表情,这表情曾无数次侵略我的梦境,对我的身心造成无法估量的冲击力)。那神气活现的眼睛和带着点顽皮的微笑,让气度不凡的你于成熟中透出一份特别的天真,而这份天真又毫无疑问成就了你超越年龄的青春年少。
那个时候,我软绵绵地倚靠在家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你挥手微笑与我道别,眼巴巴地看着你一级一级走下楼梯,眼巴巴地看着你一步一步离我远去。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敲打在我的灵魂上,心就那样一点一点被掏空。环绕在身边的气流也一点一点缓缓淡去刚刚烧到炽热的温度,冷寂便毫不客气地迅速席卷了被掏空的灵魂。
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我没法把你的躯体握在手中,揣在怀里,拴在我纤细的腰上。当然,谁又能将谁朝夕拴挂,如同掌中的手机?如同眼眶里的瞳人?如同灵魂里的思想?即使是初入婚姻中的爱人,即使是一起走到生命黄昏时的伴侣,也是不能无时无刻完完全全地占有对方。
清楚地知道,下一轮的等候,从你抬头,微笑,挥手示意这一刻开始,就避无可避地要隆重上演。那是一场马拉松式的等候,是一场放肆意淫却无法获得真正满足的等候,是一场将身心置于炉火上炙烤的等候。唯有当你的脚步声再一次于楼道里由弱到强地响起,当我打开家门再一次看见你生动亲切的微笑、神气活现的眼睛,当你冲进我的小屋再一次与我热烈地拥吻,这场身心的煎熬才会宣告暂时休战。
我的爱情如此昂贵啊,相见是为了给等候一个圆满的交代,还是为了下一轮更焦心的等候?说不清楚,真的说不清楚。
或许,你要认为我在夸大其词,什么身心煎熬,哪有那么严重。没错,夸张一直是女人在爱情学上最喜欢运用、也运用得最得心应手的修辞方法。热恋时的幸福也好,失恋时的痛苦也罢,似乎没有夸张的介入就没法将一段爱情演绎到荡气回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此时,我完全是以拍摄的方式,实录守望你的每一个日子里,我的灵魂与肉体经受的双重煎熬。说实录是因为那种煎熬源于我不知道再一次听到你由弱到强的脚步声,再一次看见你生动亲切的微笑、神气活现的眼睛,再一次收获你热烈的拥抱,会是什么时候?一个星期,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不,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时间长短不是问题,相见有期并不会让人心焦心悬心慌,相见有期的等候是甜蜜的,从容的,宁静的。之所以如此恐慌,如此焦虑,如此失了风度,是因为我不敢确定,真的不敢确定你还会不会再来看我?我还能不能再次听到你的脚步声于楼道里由弱到强地响起?眼前的这一次亲吻会不会成为我们这一生的绝版?是的,我恐慌的是你一去不再回头;恐慌你将情感生活重新洗牌后,再也找不着我的位置;恐慌我在你心中很快淡如云烟,某一天,当你就着黄昏时的光影,回忆起曾经的这个傻女人,她的样子已经缥缈得捞不到半点分量。
第151节:恐慌你是最后一次来看我(2)
我的等候是如此的没有着落,每一次都像一场生死宣判。我站在被告席上,弱不禁风,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而你端坐在审判席上,俨然铁面无私的法官,没有情面可讲,只有程序操作;没有申诉的机会,唯有签字画押无条件服从。
我的爱情如此昂贵啊,下一次相聚永远是一个悬案,面对这个悬案,我可怜的智商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