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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道:“赵姐姐,这都是真的么?我可从没听人说起过呀!”
“自古以来,帝王贵胄家只会将富贵奢华的一面亮给世人,其他卑鄙龌鹾的事都是藏着掖着的,所以小晴――”她望着我,“你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自己亲身踏入,可到了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的脸仰了起来,眼睛注视着头顶的纱帐,“出身王孙公侯家的小姐看上去光彩夺目,其实注定要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没有谁逃得过!”
我张了张嘴,说真的,我还有些似懂非懂,但她的话音里带着一种冷冷的味道,一直渗到了我的心里。我搓了搓发凉的手,望望珠帘外的窗户,这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啊!然后,我又瞧见了那张圈椅。
“不对不对!赵姐姐,允王殿下他不是那样的!你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时,他为你延医请脉,亲自过问你的伤情,还在那里坐了许久。”我指指那张椅,“后来,还派人在外面守着你!”
“呵――”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轻笑,嘴角斜斜上弯, “傻姑娘,你着了他的道儿!咱们永州城中表里不一的人可不少,而这位允王殿下就是此中之高手。我若死了,会有很多人去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只能派人看着我;然后再把你关在我这里,时时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我听不懂。
她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赵姐姐,你很了解允王殿下么?”我追问。
“小晴,咱们可不可以不再谈他?”她皱起了眉,“我对这个话题有些厌倦了呢。你和我说说云州的风物,好不好?”
“不!”我直嚷道,“你把他说得那么坏,我要弄弄清楚的!”
“好罢,”她的神色有些无奈。
“你很了解他么?也许是你不熟悉他呢!”
“我怎会不熟悉他?我认识他很久啦,而且,我还是他的……。”
“他的什么?”我凑近她的脸庞,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今天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别人说的话我都不很明白,而且还听不清楚,那最后两个字,凭我的直觉,一定很重要。
“黄――沙――?”我依着她的嘴形重复她的话。
她突然直视我,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的皇嫂!我们是叔嫂关系,我是他的大嫂,他是我的小叔!你说,我怎么会不了解他?”
这回,我可听得够清楚了!然而,我只能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她。她也歪着头瞧我。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她苍白的脸,脖子里的淤青,手臂上缠着的布,一头散乱的长发,忽然,我格格笑了出来。
“你又哄我!你若是允王的大嫂,那岂不是嫁给了他的兄长,他的兄长,不用说,自然也是位王爷,那你岂不是王妃?可是――”我左右打量她,“可是天下哪有不在王府里好生呆着,半夜三更跑出去抓刺客的王妃?还弄得浑身湿漉漉的,这么狼狈!”我笑得捂住了肚子,“赵姐姐,你不是蒙人么?”
她静静地瞧着我笑,叹了声,又道:“如果我告诉你,此刻住在横云山庄的贵妃娘娘是我的姑姑,你会不会笑得更厉害?”
此话一出口,我自然更是乐得前仰后合,“哈哈!赵姐姐,你当我丁晴是乡下小丫头么?正巧了呢,去年开春我和母亲去永州拈花寺游玩时,恰见到了贵妃娘娘和她的侄女赵家小姐也在烧香,那位赵小姐长得花容月貌,举止娴雅,真真有大家闺秀的派头,连李清怡也比不上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赵姐姐,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虽然你长得也不错,可还是没有那位赵小姐漂亮呢。”
她点点头,低低说了句话,我没听得清楚。
“赵姐姐,虽然你也姓赵,但永州赵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冒充的。我父亲和哥哥都经常说起的,赵家是咱们东越的豪门世家、皇亲国戚,比如此时在横云山庄的贵妃娘娘,就是出自赵家,嗯――还有,”我想了想,道;“去年太子选妃,又是选了赵家的一位小姐,我原本以为定是那位在拈花寺见过的赵小姐,后来一打听,竟不是的,而是另一位赵小姐!”我晃了晃头,“这个赵家,也真是厉害,怎会有本事生出那么多漂亮女儿来!想想看,我在寺中见过的赵小姐已经够美的了,而那位太子妃,岂不是美得厉害?”
这时,赵郁竹突然摇摇头,道:“不对,你说错了,太子妃没有那位拈花寺的赵家小姐漂亮。”
“为什么?”
“因为――”她忽然将身子倾向我,“因为我就是太子妃!”
她的眼睛被点点烛光映得亮晶晶的,脸上乌眉斜斜挑起,眉梢有一丝捉摸不定。唉――虽然我能很清楚地看见她的脸,可是我却看不懂她。
“你――你说什么?”我的心开始咚咚地跳,而且越跳越厉害。
她定定地瞧着我,眉毛越挑越高,嘴角也缓缓上弯,突然,她格格笑了出来,倾身过来抱着我的肩,“傻丫头,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哪!我不是早说过的么,我们永州表里不一的人很多,不巧我正是其中一个呢!”
“啊――啊――”要不是她抱着我,我听得差点跳起来,“赵姐姐,我在这里好心陪你说话,你却逗我玩!”
她俯在我的肩上,笑道:“什么好心!你无非是想多问我一些有关允王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能逗逗你?”
“你真是坏死啦!”我有点恼羞成怒,用力捶了捶她的后背,“你一会儿冒充男人,一会儿又冒充赵家小姐,还敢冒充太子妃!”
她的头伏在我肩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我只当她笑得厉害,没好气地推开了她,“好啦好啦!不陪你说啦!你的身子冷得要命,好像才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连带着我也浑身打战,我要回去睡觉啦!啊――你怎么――”她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虽然低垂着,但是我却清楚地看到,那张晶莹如玉的脸庞上纵横交错挂满无数眼泪!
“赵姐姐,你怎么啦?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我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你那几拳正好打在我的伤口,我痛得受不住,才这样的。”她的眼睛闭上又睁开,无数泪珠又自眼眶里汩汩流出。
“唉――唉――”我跺脚叫道,“谁叫你冒充太子妃啊!那位太子妃命不好,才当太子妃没几天,太子就病死了。赵姐姐,你也不用为了蒙骗我,就那么触自己霉头吧,这可不是遭报应了么!”
她侧趴在枕头上,白牙狠狠咬着双唇,表情十分痛苦,流出的眼泪将枕头湿了一大片。
“那我去叫大夫啊!”
她伸手拉住了我,摇摇头,喘息道:“不要紧,休息一下就会缓过来的,夜很深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你真的没事么?”
她点点头,笑了笑,只是伴着一双泪光盈盈的眼,有些怪异。
我帮着她躺下去,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我转身走了几步,想想又回过身,“赵姐姐,刚才你说的话都不是真的,而且允王殿下也不是那么坏,是不是?”
她侧过头来望着我,“你原先觉得他是什么样,那他就是什么样。”
我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她突然又叫住了我。
“小晴,我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跟人聊天了,相信从今以后,也不再会有了,谢谢你!还有――”她顿了顿,神色有些迟疑:“刚才我说的话,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永州城里,表里不一的人真的很多,你要小心些。”
我应了一声,跟她道了声晚安,掀开珠帘走了出去。迈出卧房前,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珠帘后,烛光隐隐,赵郁竹脸朝里,侧身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是醒着还是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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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湖(十四)
隔日上午,一队士兵拥着两辆马车,静候在丁府大门外。车辕旁,允王抱臂而立,他薄唇紧抿,剑眉微扬,锐利目光穿过大门,落在院内某人身上。
“丁兄,小晴,那么郁竹就此告辞。”郁竹向丁家兄妹深施一礼。她身穿莲青棱锦裙,外罩一件浅玫瑰色府纱斗篷,浓密的乌发堆在脑后,斜插一根剔透的白玉簪。素净的脸上,两颊还透着些苍白,只是一双眸子仍旧深邃明亮、闪烁有神。她自幼习武,身子骨原强过普通女子,况且受的伤虽重,却并非致命,昨日里又好生调养了一回,因而此时已能行动自如。
丁迅和郁竹分手后,和二度兄弟刚回到雪浪村,便遇到了循迹而至的允王,与他的父亲丁桂龙。允王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直接就问赵郁竹的行踪。问明情况后,这位文雅清贵的王爷不顾随从的劝阻,执意亲自带兵去东鸭岛擒刺客;而这位凭空出现、貌似秀逸娴静的赵郁竹赵小姐的身份也颇为神秘,她身怀武功,女扮男装,先助他查访到刺客踪迹,后又在东鸭岛孤身力擒刺客,最后竟与刺客一起坠入湖中,幸得允王与众人倾力相救,才挽回一条性命。
自东鸭岛归来后,允王未说明原因,直接将赵郁竹安置在丁府。丁迅少年老成,且随父亲在官场历练多年,虽有满腹的疑问――允王与赵郁竹似甚相熟,却又深知对某些事情决不能过分好奇。既然允王没有多说,那自己也不能多问,更不敢贸贸然去诵芬院探访郁竹。
那丁晴也受了父兄的告诫,虽然年轻娇憨,但此刻也不敢多话。
兄妹两人客客气气向郁竹行礼道别,远远望去,活脱一幅大户人家公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