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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衣裳,你今天穿的这身青色衣裳--啧啧”他摇了摇头,道:“把张脸映得青惨惨的,远远望去,真的很象根竹子。”
云湖(五)
夜,黑沉沉的,横云山庄已陷入了沉睡。
郁竹合上书本,吹熄蜡烛,躺进了被窝。外间也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值夜侍女的细碎话语。她闭上了眼睛,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听到“咯”的一声响,很细微,没一会,又是一下,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房间里悄无声息,然而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并且还踏碎了瓦片。
“也许是猫儿在打架罢。”翻了个身刚想睡去,然而接下来又是几下“咯咯”的瓦片碎裂声。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坐了起来。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绿纱窗上映出了两条黑影,然后从窗户的缝隙里伸进来一柄薄薄的刀,轻轻往上一提,“咯”一声,窗栓落下,窗户被悄悄打开,两条人影一跃而入,然后毫不迟疑地直扑床边。
然而床上却是空空的。
两人同时“噫”了一声,蒙着黑布的脸的表情定然也是十分惊讶。其中一个人掏出火石,点着了火,四下找寻,衣柜里面,门后面,连床下也不忘弯下腰瞧瞧。
两人似乎一无所获,交头接耳一番后,又跃出窗外,对房间里贵重的摆设竟是视若无物。
他们的身形并不十分快,似乎武功不甚高,又要避开午夜巡逻的侍卫,所以郁竹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两人不象普通小贼,但若说是采花贼,贼胆未免也太大了些。刚才伏在房梁上的郁竹将房中情形看得真切,心中奇怪,索性跟着他们也跃出了窗。
没多久,郁竹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黑夜里,影影卓卓的两座假山夹着条蜿蜒小溪,正是她白天到过的“函万绛雪”,只见前面两人跃上假山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来到了山顶小亭。
郁竹略略想了下,绕过台阶,转到山背后,一纵身跃了上去,隐在一棵小树后头。
小亭中已有三人,一人站立,两人半跪。掺杂着花木清香的夜风将三人的话语送来,虽然不十分清晰,但是郁竹的耳力却很不错。
“那房里怎么会没人?”站着的人垂首问,声音很严厉。
“咱们姐妹也好生奇怪,因此在房中搜寻了许久,可始终不见那赵小姐踪影。”跪着的其中一人回道,声音尖脆,郁竹一震,原来这两人全是女孩子。那么采花贼一说,是无从谈起的了。但是她们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入她房中呢?一丝不安悄悄袭上心头。
“哼,一介弱质女流,这样的夜里会跑到哪里去?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站着的人负手走至亭栏旁,仰头又道:“现在只盼着穆勒那里不出差错 ,把人顺利带出,这样也能给小主人一个交待。” 这时,淡淡的月光正照射在此人身上,只见他身量颇高,面目轮廓分明,样貌与东越人大不相同。
郁竹一见之下,混沌的脑子里已有些明了,身体不由往后一退,弄出了些声响。
那人甚是机敏,脸孔迅速朝郁竹那里转了过来。“谁?”声音不大,但是颇具威慑力。
只见一条白色人影从树后飘出,“三位好兴致,在这里赏月么?”声音甚为优雅闲适。
那两个蒙面女子均是一惊,齐齐拔出长剑。那男子却是动也不动,双手依然负在身后,淡淡问道:“你是何人?”
夜色中,来者着月白轻衣,衬着一张雪白脸庞,乌黑长发束在背后,瞧那模样,竟是个正当妙龄的闺阁千金,然而目光却从容地来回扫视三人,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殊不寻常。
“这个问题,由我来问才合适。不知三位深夜造访山庄,有何见教?”郁竹缓缓走入绛雪亭,裙裾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男子紧盯着郁竹,没有说话。郁竹见那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神情倨傲,穿一件式样有些古怪的淡色袍子,并不象他身后那两个蒙面女子,作夜行打扮,明亮的月光下,他那张与东越人迥异的脸越发清晰。猜想又被证实了几分,郁竹心中忧虑,但脸上却甚平静,事到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罢。
“朵拉、朵娜!”中年男子眉头一皱。
那两名女子跃至郁竹面前,长剑双双刺出。
郁竹侧身避过,右手食指、中指却搭住了一柄长剑,两指一弹,“当啷啷”剑身震动,震的持剑女子心中发麻,眼睛里也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姑娘好身手!”那中年男子赞道,“你们退下!”纵身跃进战圈,五指一张,朝郁竹面门疾抓过来,郁竹一偏头,堪堪躲过,心却突突乱跳起来,这人身法之快,实乃生平仅见。男子道了声“好!”身子腾空而起,当头又是一抓,郁竹上半身向后仰,右腿如风驰电掣般向上踢去,那男子猝不及防,手掌收回,以攻为守,饶是这样,左腿上还是着了一下。
那男子落地,上下打量郁竹,道:“小姑娘,你的武功很好,到底是什么人?”
郁竹强捺住心跳,道:“我只是个会些武功的宫女罢了,不值一提。”
男子哼了一声,道:“只是会些武功的宫女?姑娘太自谦了。朵拉!朵娜!这女子一定是跟着你们两个追过来的!”
蒙面女子互望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愧疚之色。
“这么说,晏之原早已察觉我们今晚的行动?”这句话,却是对着郁竹说的。
“不错!”郁竹点头,“王爷命我埋伏在赵小姐房中见机行事,而贵妃娘娘那里也早早作了准备!”两名女子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那男子的眉头也紧皱起来,这两句话果然扰乱了对方的心神。
“我听说西疆人性情豪爽,行事向来自诩光明磊落,怎么如今也干起绑架害人的事来?”郁竹瞧着男子的神情,继续道:“莫非是因为在战场上吃了败仗,所以想绑架几个人来要挟东越,好扭转乾坤么?”
郁竹的话却是句句说中了三个夜闯横云山庄的本意。那男子以为事情败露,既然山庄上下早有准备,那么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
“好厉害的丫头!”他伸手便去抓郁竹的肩膀,郁竹侧身,那手又反过来扣她的手腕,她避无可避,纵身跃起。
“阁下难道是想将我当作人质,好脱离此处?”郁竹淡淡道,胸中却是气血翻涌,刚才那几招已是勉力支撑,若是继续争斗下去,只怕真会给他抓住。”
“不错!瞧姑娘身手,在东越宫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很低。”
“允王不会因为你们抓了个宫女作人质,就手下留情的。莫说是我这个小小婢女,就算你们当真抓了贵妃娘娘和赵小姐,东越国岂会为了两个女人,而任凭西疆恣意妄为?”
“函万绛雪”并不荒僻,绛雪亭的打斗之声终于引起了巡逻的宫廷侍卫,循声到此的侍卫认出了亭中正和别人斗在一处的郁竹。
“赵小姐,出什么事啦?”侍卫队长扬声问,边跑过来。
“快去通知允王爷,加派人手保护贵妃娘娘及其他诸位娘娘,有刺客正往那里去!”郁竹险险躲过中年男子一掌。
中年男子却嗅出了郁竹的话意,“嗬!丫头!原来刚才你只是装腔作势,横云山庄今晚并无防备!”
“阁下现在明白过来,好象嫌太晚了些。”郁竹微微一笑。
只见那侍卫队长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火点着了,那东西便嗖地窜上夜空,天空中顿时火星四溅,原来是枚可以互通消息的火弹。
不一会,寂静的山庄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批侍卫涌向绛雪厅。
“好丫头!今晚的事算是给你搅了!”中年男子怒道,一掌拍向郁竹头顶,她侧头避过,然而这一掌却重重地按在了肩上。
“多留无益,朵拉!朵娜!我们走!”
三人跃下假山。
山下顿时一片混乱。三人顷刻间就打倒了几十名侍卫,眼见就要冲出包围,郁竹在山上看得真切,忍着肩上剧痛,就要跃下,忽见十几名带刀侍卫拥着一人,挡住了三人的去路,只见为首那人锦衣华服,冠上一颗明珠在夜色中烁烁放光,正是允王晏之原。
晏之原往绛雪亭这边看来,郁竹朝他点了点头,晏之原嘴角抽动,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然后他便朝向三人,口唇张合,郁竹站在上面,也听不见说些什么。这个晏之原虽生就一副贵公子的翩翩模样,看起来英挺贵气,然而嘴巴向来尖酸刻薄,郁竹看着他拧眉撇唇,面上神情丰富多变,双手却始终负在身后,身体也不曾移动半分,正是一副往日里与人斗嘴的架势。
山脚下,一场口水仗刚刚结束,这三人怎比得上晏之原伶牙俐齿,不一会便败下了阵,于是三人出拳的出拳,拔剑的拔剑,双方又混战在了一处。
那男子在人群里左突右冲,踢倒了几名侍卫后,冷不防腾空而起,一掌劈向被带刀侍卫簇拥着的晏之原,速度之快,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心!”一声清斥忽地响起,与此同时,晏之原只觉身子给人猛地一推,力道之大,令他几乎跌在地上,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已挡在了他面前。
“死丫头!又是你!”那男子怒道,气得眼中几乎出血,“莫怪我今日对你不客气!”双掌疾劈而下,在众人惊呼声中,郁竹纵身跃起,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掌。
两人同时落了地。
“郁竹!你没事罢?”
郁竹没有作声。
晏之原抢上一步,细看郁竹,只见她的一双眼睛依旧晶莹透彻,容色雪白――这没关系,反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