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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是?”徐金凤愣愣地用家乡话问道。
可是杨果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搭理走进来的郑雨洁,他这时候心都疼死了,满脑子都是琪琪青肿起来的小脸,他抱着琪琪往杨铁经常乘凉的藤条椅上一坐,只顾安慰起了琪琪。
杨铁拉着杨林杰,和徐金凤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个长得又俊、打扮又时髦的女孩不知所措。
对于杨果的父母来说,郑雨洁高筒皮靴、紧身的皮裤、修身的夹克确实是太时髦了,这样的打扮,他们也只有在电视机上瞧见过。而郑雨洁那一头短发和脑门上挂着的一副墨镜,看起来气场十足,一下子又把两人给唬住了。
“阿姨、叔叔。”郑雨洁也是看见琪琪哭得很厉害,她小心翼翼又非常礼貌地问道,“杨果他这是怎么了?琪琪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她也是隐隐猜出了面前这两个农村夫妇很有可能是杨果的父母,虽然来之前有做过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跟杨果还有他家人碰面居然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郑雨洁开口之后,心脏竟是跳得厉害。
郑雨洁虽然没有带上明显的京片子,但是京味很浓的普通话还是让杨铁他们听得很费劲,最后还是普通话好一点的徐金凤回答道:“刚刚村里有个后生捏了琪琪的脸,果……杨果在生气。”
“伤到琪琪了?”郑雨洁眉毛差点竖了起来,她声音一扬,然后再次变得柔和起来,她意识到这时候在杨果父母面前不宜表现得太过“汉子”,她轻轻地问道,“是谁?是刚刚那个哭着走过的人吗?我报警去抓他!”
“行了,雨洁,你就别插手了。”杨果这时候无奈地抬起头来,说道,“刚刚我都已经揍了他一顿了。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说完,他又沉下头去,用手一边拭着琪琪的泪水,一边轻轻地抚摸一下琪琪脸上的那两条青痕,每碰一次,琪琪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很疼,杨果明白,他不敢再碰了,心里麻乱地很,只好抱着琪琪安慰着。
还以为杨果是在生自己的气,郑雨洁看见杨果跟自己说话了,才舒了一口气。她的心里可是对那个狼狈的家伙恨得直咬牙,原本计划得好好的给杨果一个惊喜,结果全让他给毁了!
“姑娘……”这时候徐金凤打量着郑雨洁,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
“喔,还没自我介绍。”郑雨洁赶紧将小皮箱立起来放在一边,伸出手笑道,“阿姨,您好,我叫郑雨洁,是杨果的朋友,这次过来是给琪琪过生日的。”
“你好,你好。”徐金凤赶紧握着郑雨洁的手笑呵呵地说道,看着郑雨洁姣好的面庞、高挑的身材,她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阿姨,叔叔,您们两位,是杨果的母亲和父亲吧?”郑雨洁这时候表现得很乖巧,嘴巴很甜地问道。
“是啊,”杨铁沉默寡言,徐金凤全揽了下来,笑着回答道,“呵呵,姑娘,你坐。”
说出这句话,徐金凤发现院子里没别的椅子了,赶紧踢了一脚杨铁,用家乡话说道:“老头,还不赶紧去拿椅子。”
郑雨洁好奇地看着杨铁走进屋里,搬出几张塑料凳子,她赶紧跑过去帮忙。
“姑娘,你也是住在羊城吗?怎么以前都没看见过你?”徐金凤找了块布,擦了擦凳子递给郑雨洁,问道。
郑雨洁虽然觉得农村里到处都是土,有点脏,但是这时候她没有挑剔,接过来就坐下,笑道:“没有,阿姨,我是京城人。”
她将手中的长盒子小心地放在一边空着的凳子上,杨林杰拉着外公的手,好奇地望着这个包装很好看的长盒子。
“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徐金凤这时候顾不上去考虑以前她中意的段雪晴了,瞧见新的女孩上门,她便忍不住追问道。
“我是在出版社工作的,因为杨果翻了一本书,我们就认识了。”郑雨洁笑道,“前段时间我们还一块去了米国呢!”
“杨果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你看,人家姑娘家都上门来了。”徐金凤转过头,嗔怪地喊着杨果。
杨果好不容易把琪琪哄得哭声小了一点,他一只手被琪琪紧紧地抱在了胸前,而另一只手则是爱怜地在琪琪的脑袋上抚摸着,安抚着她害怕的情绪。转过头来,杨果无奈地说道:“你们俩也消停一下好吗?”
“雨洁,不好意思,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顾不上招待你。”杨果轻轻一叹,说道,他现在都不想说话,只想找到办法让琪琪脸上的肿痕恢复如初。
“我等一下再跟你们说,有空,帮忙去买点擦的药,琪琪肿的那么厉害,都不知道能不能消得下去。”杨果心疼地捧着女儿的小脸看着,头也不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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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可怜的大花猫()
感受到爸爸的注视,琪琪哭声终于渐渐停息,只见她委屈地撅着小嘴巴,娇嫩的鼻翼用力地抽着,婆娑的泪眼里还有豆大的泪花不停地打着旋儿。她抬起小手想把脸上的眼泪擦一下,黏糊糊地难受。
杨果心疼地拉住女儿的小手,轻轻地说道:“不能用手擦,再抹,就成大花猫了。”琪琪早就已经哭成了大花猫,脸上不止是眼泪,哭泣时候流淌出来的清鼻涕也糊成了一团。
“用湿纸巾擦一擦吧。”郑雨洁从包里面抽出一张湿纸巾,还帮杨果把外面的塑料包装给撕掉。
“好,谢谢。”杨果接了过来,轻轻地给琪琪擦脸,不小心还是碰到了那个青痕,琪琪小小的身躯突然抖动一下,嘴巴撇了撇,又要哭。
杨果赶紧把琪琪搂到了怀里,站起来连声哄道:“喔喔,琪琪不哭,爸爸不动那里,琪琪不哭。”
“汪,汪!”突然门口传来两声狗叫,只见一只体型还很小的金毛小狗离弦的箭一般跑了进来。金子它一大早就跟着阿福到处去遛弯,回到农村之后,它跟着阿福学坏了,经常追逐家里的老母鸡,搞得灰尘四起,鸡飞鸭跳,片刻不得安宁。
遛弯回来,它远远就听到了小主人的哭声,便着急地撒开了腿跑进来,跟在它后面的,是一路小跑还摸不着狗脑的阿福。
金子在杨果的脚边打转,还前腿抬到杨果的裤腿上人立而起地扒拉着,叫两声,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也来捣乱。”杨果轻轻踢了踢爪子脏兮兮的金子,说道。
“这就是金子吧?”郑雨洁这时候蹲了下来,抚摸着金子的毛发,问道。
金子跟郑雨洁是第一次见面,才不乐意被她摸来摸去呢,它一个纵跃就跳开了,然后继续纠缠着杨果。
“对啊,是金子,我把它也带回来,留它在羊城孤孤零零也不好。”杨果这时候才抽空看了一眼郑雨洁,他发现,郑雨洁黑色的长筒皮靴上面沾了点点泥斑,短发的末端染了一点红色,但是可能是乡下风吹得厉害,她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有一丝愧疚油然而生,杨果从点点迹象猜出了郑雨洁千里迢迢跑到杨果的家乡,然后还要在这个小县城里面找到如此不起眼的小乡村是多么不容易,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心情去搭理她,也就是郑雨洁的心比较大,不在乎这些细节,如果换成是段雪晴,应该又要在一边黯然神伤了吧。
“你自己找过来的?”杨果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不给我一个电话,我去接你嘛,你看鞋子都踩脏了。”
“也不是很艰难。”郑雨洁站了起来,看着杨果笑道,“就是出租车还没开到村口就把我丢下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人问路。给你打电话,这个惊喜可是要打折扣了!”
杨果注视着她良久,轻轻地说道:“对不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哎,多大点事儿啊!”郑雨洁哈哈一笑,说道,“能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惊喜不惊喜倒不是很重要。”
徐金凤在一边睁大着眼睛听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看向杨果,一会儿看向郑雨洁,心里嘀咕着:“这表情,是要有事啊!可小晴那丫头怎么办?果子不会是跟小晴分了吧?我觉得小晴也挺好的,当然,雨洁这个丫头也很不错,就是看着年纪应该大一点。”
“就是不知道大多少,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一点点也好,懂事贴心,果子傻乎乎的,感情没个着落,有人管着她也挺好。可是,也不对啊,雨洁是京城人,隔着那么远,怎么相处?这距离也是个问题啊!”徐金凤在那里患得患失地胡思乱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杨铁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他车没停稳,就伸出手说道:“药来了。”
郑雨洁没听懂他的家乡话,不过还是看明白了,她赶紧从杨铁的手上接过来这一小盒药,拿到眼前先端详起来。
“不对啊。”郑雨洁疑惑地问道,“这药是给成年人用的,琪琪能用吗?叔叔是不是买错了?”
杨铁也没听懂,徐金凤帮郑雨洁翻译过去,当然还夹杂着她的指责:“你说你买药怎么也没看一下?真是越老越糊涂。”
“谁说我没看?”杨铁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村里老水那里,就这个药卖,你让我还有什么挑?”
“能不能将就着擦一下?”杨果着急女儿脸上的青肿,脑袋不是那么灵光,有点急病乱投医的感觉,他跟郑雨洁问道。
“不能吧?”郑雨洁犹豫一下,说道,“小孩子的皮肤可是没我们大人那么皮糙肉厚,擦着怕会出问题。要不我们去城里问问?”
杨果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想了想,说道:“确实是不能乱擦,那就不着急着买药,晚一点再问问我姐夫,等她晚上睡觉了我再给她擦,不然全都自己抹到眼睛里去了。”
“爸,你先拿着这药,这确实不能给琪琪用。”杨果把药递回去,用家乡话跟杨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