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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阻止瘟疫的扩散,并且自己手下的土耳其骑兵也在大批病倒之后,心中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他的意志。为了摆脱病魔的纠缠,在王秋等人抵达的三天之前,尼西亚的土耳其总督就带了剩下那些保持着健康的土耳其骑兵,仓皇逃出了被瘟神诅咒了的城市,从此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然后。随着先遣队的慢慢搜索挺进,在门户紧闭的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人群。这些残存的尼西亚市民,应该是来向征服者表示驯服的,但是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前来恭维讨好。小小的先遣队走过人群,就像走过寂静的沙漠。望着象征东罗马帝国权威的双头鹰旗帜。这些市民之中有的默默无语,泪流满面。更多的则是目光呆滞,像是稻草人。在两旁的房屋里,似乎还有人在透过窗缝悄悄窥视。
在城市zhong yāng的广场上,有一位中年贵族按照西方世界投降的惯例,向带队的伊霍诺夫斯基上校递上了城门的钥匙。还有面包和盐。但是看着他已经肿胀乌黑的脸颊,纵然是伊霍诺夫斯基上校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战士,也觉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而其他人更是双腿发软,甚至想要呕吐。
直到王秋等人在广场上竖起十字架和镰刀锤子的军旗。开始散发那些在传说中含有神力、包治百病的“圣水”、“圣油”和“圣饼”之际,这座死寂的城市才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欢呼声和赞美上帝的呼声霎时间充满了一条条街道。幸存下来的市民哭喊着。嘶号着,如cháo水般涌进广场,在领到了救命的药物之后,便喜极而泣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用额头去碰撞十字架下面的石头,直至鲜血淋漓也不肯停止。
“感谢你们!勇敢的瓦兰吉禁卫军!你们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上帝啊,奇迹终于发生啦!”
“全都是因为我们堕落了,上帝才降下这样的惩罚!因为我们忘记了罗马的光荣,向异教徒投降,做他们的奴隶和顺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要追随主的教诲,和邪恶的异教徒势不两立!”
尼西亚市民混合着痛苦、悲伤和喜悦的嘶喊,一时间响彻全城。正在散发着药物的狄奥伦娜,还有她从君士坦丁堡带来的那支“女子挺身队”,自然是一脸的骄傲和兴奋,仿佛自己成了救苦救难的圣女。而身为罪魁祸首的诸位穿越者们,在这赞美和欢呼声中,却仿佛受到了良心的拷问,久久地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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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带着一万主力部队,也来到了尼西亚城外。为了防御瘟疫的侵袭,他没有允许士兵进城消遣,而是勒令他们在野外扎营,并且必须喝开水,禁止随地大小便,服用预防xing药物虽然在携带了大量口服抗生素、阿司匹林和消炎膏药的情况下,瘟疫对这支军队来说并不是非常致命,但若是有大批士兵不幸病倒,多少也会削弱军队的战斗力,并且拖延这一**反攻的进展速度。
如果是在平常时候,一口气推出这么繁琐苛刻的规矩,肯定会激起诸位不讲卫生的兵痞们的反弹,但此时此刻,在沿途累累尸骸的震慑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麾下的这支杂牌军,暂时表现得还算听话。
然后,站在尼西亚城敞开的大门之前,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不由得感慨万千。
虽然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收复亚洲失地的场面,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凶悍的敌人不战而逃,麻木的民众开门投降,坚固的城市未经一战,就已经被瘟疫摧垮。
嗯,这种空虚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我还没推呢!你怎么就倒了?
至于说为了收复失地而悍然播撒瘟疫,通过这一反人类反文明的暴虐之举,不分良莠地害死了这么多人的负罪感嗯,过去几年里始终面临着的亡国灭门的沉重压力,早已把君士坦丁十一世逼迫成了节cāo匮乏之辈,只要能够挽救国运,还有自己的小命,别说什么播撒瘟疫,就是毁灭世界,他也不当一回事了。
当然,第一个目标尼西亚城虽然已经不战而下,但下一个目标,比提尼亚行省首府布尔萨城,这座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第一个都城,以及土耳其人在小亚细亚西部最大的聚居地,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为了夺取这座目前整个小亚细亚最繁华的城市,皇帝已经做好了展开一番血腥厮杀的准备。
然而,正当东罗马帝国凯歌高奏的时候,小亚细亚的土耳其人也已经悄悄发动了反击
七十五、来自红河的风暴()
干燥凛冽的秋风,掠过植被稀少的广袤荒漠。
视野的尽头,则是一条暗灰sè的巍峨山脉,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看不到多少代表生命的绿sè。
崇高的蔚蓝苍穹之下,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猛烈、洁白,而且炫目。
不过,虽然阳光十分猛烈,但风中依然夹杂着刀刃般的寒流考虑到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海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便是夏天,这里的气温一般也只有摄氏二十几度。
虽然这片千沟万壑的崎岖高原,称不上是纯正的沙漠,但至少也称得上是一片不毛之地。地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沙砾和石块。只有非常稀少的灌木丛和野草,在石缝之间顽强地生长着。
而在山谷间潺潺流淌的河水,却滋润了这片干燥的土地,给它带来了勃勃的生机。远古时代迁移到这里的先民们,不辞辛劳地修筑了完善的灌溉系统,把荒漠变成了沃野,在这片土地上开创出伟大的文明。
这就是安纳托利亚,西方历史上的一块文化昌盛之地。
此时此刻,在安纳托利亚中部的安卡拉城附近,一支打着新月旗帜的土耳其军队,正在一条河流的岸边扎营休息。河流两岸的红褐sè土壤,不断被波澜壮阔的河水卷入其中,让河面仿佛也被染成了红sè。
这就是在古代曾被赫梯帝国奉为“母河”的红河,也称为克孜勒河。乃是安纳托利亚最长的河流。它发源于安纳托利亚中北部的克孜勒山,在锡诺普与萨姆松之间注入黑海,全长约1182公里。红河两岸都是灌溉系统发达的农业区。是古代赫梯帝国的核心腹地,也是目前突厥人各部族激烈争夺的富庶要地。
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看着前方不远处一览无际的奔腾大河,还有背后的连绵军营,以及远方被黑烟和火焰笼罩的城镇,自封为帝国摄政的图拉罕帕夏,不由得又一次开始皱眉沉思。
在奥斯曼皇族绝嗣之后。他已经成为了整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最有权势的人。
因为,在图拉罕的手里,掌握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支jing锐武装。
在率领两万多嫡系军队从希腊登船渡过爱琴海。撤离欧洲之后,图拉罕帕夏先是在小 ” ” 亚细亚的士麦拿港登陆,镇压了此地的希腊人起义。然后又掉头南下,击退了试图趁火打劫的医院骑士团。从此在小亚细亚初步站稳了脚跟。接下来。为了应对东方库尔德人和突厥酋长的联合入侵,他又再一次长途跋涉,翻越重重山岭,在安卡拉附近的边境线上苦战一场,总算是保住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大部分亚洲疆土。
十五世纪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亚洲的版图远不如现代那么辽阔,论面积大概只有现代土耳其的一半左右。当时土耳其边境的最东端,大概就在现代的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一线。而继续往东。则是当时仍然处于du li状态的亚美尼亚人和库尔德人,此外还有一些尚未被奥斯曼皇室征服的突厥小国。
(土耳其人就是突厥人的变音。土耳其国也可以翻译为突厥国。)
因此。在穆罕默德二世苏丹暴毙,首都阿德里安堡沦为辐shè废土之后,不仅土耳其对东欧的统治一瞬间土崩瓦解,就连在小亚细亚的领地也发生了动乱。困守罗德岛多年的十字军后代医院骑士团,统治小亚细亚南部的卡拉曼酋长国,盘踞小亚细亚东部山区的亚美尼亚人和库尔德人,还有制霸地中海的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全都像闻到腐臭味的秃鹫一样,前赴后继地朝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尸体扑了上来。而土耳其帝国内部的诸多酋长权贵,看到原本效忠的奥斯曼皇族已经毁灭,也相继扯起了反旗。
到头来,全靠图拉罕帕夏带着他麾下这支最后的土耳其军队左冲右突,苦苦周旋,才勉强顶住了内外敌寇的这一波攻势,保住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小亚细亚的大部分疆土
但是,对于试图继承苏丹宝座的图拉罕来说,他的烦心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首先,他自封的摄政之位,还没有得到小亚细亚地方的诸多权贵家族,尤其是旧都布尔萨那些门第最高贵的豪族,还有国内宗教界人士的一致认可,在治理地方、征收赋税的时候不怎么名正言顺。
其次,在已经被他控制的那些小亚细亚城市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瘟疫正在急速蔓延,几乎每一天都在吞噬着无数臣民和士兵的xing命事实上,这也是眼下近东诸多势力共同面临着的大灾难。
在正常的年景里,面对瘟疫的爆发,古代那些比较有责任心的统治者们,一般会设立关卡,控制人员流动,避免瘟疫的扩散。可眼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土崩瓦解,整个统治秩序完全坍塌,到处都是一片兵荒马乱,各路军队彼此打来打去,还有无数流寇、海盗和马贼在四处活动,什么防疫措施都无从谈起。
因此,对于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各地统治者都拿不出治疗的对策,甚至不知道能否保全自己的xing命像霍乱、天和鼠疫这些瘟疫,在十五世纪都属于绝对的不治之症,只能靠个人的体质和运气硬抗。若是运气好,挨过去了,那就还能活下去;要是运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