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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火炉,他就忍不住扭过头来,用羡慕的眼神越过外滩公园的铁栅栏,注视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篝火。仿佛能够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感受到火焰传来的温暖——这是驻沪英军正奉命驻守公共租界的边境,在外滩公园里建立工事,就地野营不过。英国佬们虽然拉起了铁丝网,堆起了沙袋,但却一点都不打算亏待自己的肠胃,而是早早地预备了大量的面包、烤肉和酒菜,围着篝火大吃大喝,以此来庆祝圣诞节。
不过。对于此刻的曾洪易来说,虽然篝火的温暖和食物的香味,在这个飘着小雪的阴冷夜晚里是那么的诱人,但却根本不敢靠近,只敢隔着老远,用羡慕的眼神望过去——因为他刚才亲眼看到,有一个老头冻得实在受不了,想要进去烤烤火,结果还没凑过去,就被一个包头巾的印度巡捕拦住。然后不由分说便狠狠地提起棍子,把这老头打得头破血流,如今还趴在路边奄奄一息,估计是熬不到明天早上了
——这就是帝国主义的骄横,这就是半殖民地的屈辱,这就是弱国之民的卑贱。
没办法。在“国中之国”的上海租界,中国人不仅时常可以遇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一类的难堪事情,还到处可以看到高傲的洋大人的手杖,在黄包车夫和苦力的身上飞舞;到处可以看到饮得烂醉的水兵,在沿街寻人殴打;到处可以看到巡捕手上的哭丧棒,不时在那些不幸的人们身上乱揍除非你一到上海就躲进亭子间里不出来,否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洋大人们无所不在的歧视与鄙夷。
正当曾洪易回忆着中央同志们对上海租界的描述,愈发对祖国的沉沦感到悲愤和无奈之际,时钟不知不觉已经敲过了十二点。进入了下半夜,四周也变得愈发寂静起来。但公园里的英军士兵却还不肯消停,反而醉醺醺唱起了歌——大英帝国全盛时期的帝国主义者标志性歌曲,统治吧!不列颠尼亚!:
“当不列颠在世界诞生之初,由造物主安置于蔚蓝大海之上的时候。
就已向这片这片土地的众神契誓,誓将与众神一起永远守护这片大陆。
统治吧!不列颠尼亚!统治这片汹涌的海洋!
不列颠人永远都不会被奴役!
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神圣的民族了!
因而必须要打倒暴君,使我们的国家繁荣且自由。
让别的国家只能向我们投向嫉妒与恐惧的目光!
统治吧!不列颠尼亚!统治这片汹涌的海洋!
不列颠人永远都不会被奴役!”
在这些英军士兵的豪迈歌声之中,又冷又饿的曾洪易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辨认了一会儿他们的歌词,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再看看四周那么多睡大觉的流浪者,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叹息着吐出一团白气。
“不列颠人永远都不会被奴役难道我们中国人就永远要被奴役吗?”
他牙齿打颤地喃喃自语,“不列颠人统治着世界的海洋,而我们中国人连老祖宗留下的土地也快要被日寇夺去说起来,明天就是洋人的圣诞节,不知这圣诞老人会不会给我们中国人也送一份礼物”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心有所感似的,原本万籁俱静的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咻”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串橘红色的“流星”划破夜空,狠狠地撞向了苏州河北岸的日租界!
“咻”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
停泊在黄浦江东岸的一艘英国货船上,几位正在无聊地打牌的值夜水手,突然间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团又一团巨大的火球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从幽暗深邃的夜幕中划过,看起来犹如流星一般的耀眼夺目。
这个不可思议的发现,顿时把他们都给镇住了,一个个都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于是,在脑海中思维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某个尾端喷射出火舌的不明物体,以惊人的高速掠过黄浦江的水面,然后炸开位于黄浦江畔的日本驻沪领事馆的墙壁。一头扎进了大楼内部。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场景,就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更是让他们简直永生难忘。
——先是日本驻沪领事馆大楼里所有的玻璃都瞬间破碎,向着四面八方飞溅出来。在爆炸火光的映照之下。这些碎玻璃仿佛变成了璀璨的七彩宝石,折射出无数灿烂而又绚丽的迷离光华。
下一刻,整幢钢筋混凝土的日本驻沪领事馆大楼,几乎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猛地跳了一下。坚固的水泥外墙在这一瞬间向外膨胀,就仿佛是被吹胀的气球一样紧接着。无数凌乱的杂物和碎屑,在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之中飞速溅射,犹如子弹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抛射了出去。
再往后,无数团翻滚向前的炙热火焰,跟在这些被气浪掀飞的杂物后面悄然现身,顺着楼道、房间、通风管向外扩张,从大楼的各个孔道冲出来,伴随着无比明亮的光线,暴露出它狰狞嗜血的本来面目如此凶残而又迅速的破坏力,让黄浦江两岸众多观战者全都感到自己的喉咙发紧。几乎喘不过一口气来。
就在日本领事馆沦为一堆燃烧的废墟之际,停泊在汇山码头的的日本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同样也遭到了厄运——作为一艘排水量近万吨的装甲巡洋舰,“出云号”的装甲板足以嘲笑国民党军队的贫弱火力,并且让王亚樵的水鬼铩羽而归。但对于精确制导的现代武器来说,它依然不过是一颗稍微难啃的核桃而已。
在激光指示器的准确引导之下。一枚巡航导弹直接钻进了“出云号”的烟囱,炸得全舰燃起熊熊大火;而另一枚巡航导弹则“凿”进了它的舰桥,重达500千克的高爆炸药战斗部几乎铲平了“出云号”的前半截上层建筑。第三枚巡航导弹沿着第二枚巡航导弹“凿开”的缺口,一头扎入了舰体深处,并且不负众望地引爆了“出云号”的弹药库
于是,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还有一道划破夜空的雪亮闪光,这艘1900年完工的古董级装甲巡洋舰,连同那些值守在战舰上的水手们,几乎被彻底撕成了一堆碎片。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拉响警报。日本第三舰队的旗舰“出云号”就被炸毁在了自己的泊位上!
紧接着,虹口日租界的各处军政机关、屯兵地点,还有停泊在黄浦江上的日本第三舰队,一时间全都沐浴在了此起彼伏的火光和爆炸声之中——虽然从设计上来说,巡航导弹并不是用于对付战舰的。但停泊着的军舰其实也就是跟堡垒一样的固定靶,而且惊慌失措的日本水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拦截巡航导弹呃,严格来说,他们甚至连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东西的袭击,眼下都弄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军舰要启动发动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往往需要一两个小时的预热,因此第三舰队的战舰根本无法进行机动,以躲避导弹袭击——虽然,要想在狭窄的黄浦江里摸着黑进行夜间机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就会搁浅或相撞,但至少比停在原地被人当靶子打要好得多。
总而言之,从导弹袭击的开始到结束,停泊在黄浦江里的日本第三舰队一直在被动挨打——最初是旗舰“出云”号,然后是巡洋舰“天龙号”、“龙田号”;驱逐舰“菊”、“葵”、“萩”号全都一艘接一艘地在泊位上起火爆炸、桅杆折断、进水倾覆,最终变成一堆堆扭曲破碎的金属垃圾
当这场导弹轰击结束之后,驻扎在上海的日本第三舰队下属舰只和水兵已经基本宣告覆灭,只剩下了150吨的伏见号,105吨的隅田号和250吨的鸟羽号这是三艘建造于一战之前的老古董炮艇,使用过时的燃煤锅炉,吃水浅得不到一米,外行人乍一看去,恐怕会以为这是三艘老掉牙的内河客轮。
而日军也确实是嫌弃它们既破旧又过时,眼下已经把这几条船丢在了拆船厂的码头,只等国内海军省废除船籍的命令一下来,就要把它们拆解成废铁因而反倒在导弹袭击之中逃过了一劫。
但是。鉴于日本水兵已经接近全灭,这几艘古董炮艇即使能够幸存下来,估计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另一方面,在虹口日租界的陆地上。位于四川北路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还有陆战队长期驻扎的公大纱厂、汇山码头等常设营地,也都成了巡航导弹轰击的重灾区——伴随着摄人心魂的尖啸声,成串的巨大火球从夜空中轰然降落,如流星般耀眼;无数灼热的钢珠和弹片到处凌空飞舞,溅起朵朵刺眼的血
作为首要打击对象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几乎等于是被犁了一遍。刚刚结束圣诞宴会、送走客人,正忙着收拾餐具和桌椅的陆战队士兵们,在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中尸横遍野、伤亡惨重。
而正在会议室里讨论下一步应战方案的军官们,也有一半以上的倒霉蛋,被一枚从窗口直接命中的导弹给送到了天照大神身边——死亡名单里面甚至包括了上海特别陆战队的司令官大川内介七少将阁下!
不幸中的万幸,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在导弹来袭之际正巧离开会议室,出去上厕所,所以暂时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当然,长谷川清中将在此时的情况。恐怕也绝对谈不上好,因为在导弹袭击的时候,他的额头不知被什么掉落的东西给砸了一下,当即就血流如注,连视野里都是一片血红
“咳、咳有人在吗?谁来拉我一把?”
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的长谷川清中将,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挣扎着从瓦砾堆里爬了出来。附近几个幸存的陆战队士兵见状急忙跑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然后还有人扯来一块布条,将他的头包扎起来。
“咳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长谷川清中将有气无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