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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法兰克福日报的记者。以及苏联间谍理查德?佐尔格,就坐在这辆德国驻日大使馆的轿车上,从车窗中注视着外面的景象。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现在的情景:一座彻底沦为废墟的东京市。
——“官府的鞠町,书生的神田,华族的赤板,小职员的四谷。学者的小石川,大学生的本乡”这一切融合了东方风韵和西洋文明的建设成就,自从明治维新以来的一切的新兴产业、学府、商埠和军政机关,此时全都毁灭殆尽,甚至连日本中央政府都已经迁走。比上一次关东大地震的时候还要凄惨。
城市西方那座白雪皑皑的圆锥形富土山,原本是日本民族的象征,代表太阳女神庇护着她的臣民,但如今却成了毁灭东京的潘多拉盒子,将人力无法抵挡的恐怖灾难,毫不留情地降临在七百万东京人头上。
事实上,佐尔格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如果不是恰好在此之前离开了东京,去关西地区采访佐世保灾情,顺便调查日本海军的损失情况,那么也很难说会不会在“富士山大喷火”之中丧命。
总而言之,如今发生在关东的这场“富士山大喷火”,就跟之前发生在佐世保的“不明天灾”一样,处处都透着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火山喷发但它给日本帝国造成的惨痛损失,却是实实在在、毋庸置疑的——当晚的冲击波就把许多挤挤挨挨的日式街町夷为平地,而接下来的冲天大火又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数十万座房屋化为焦黑废墟,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具体死亡人数迄今尚无准确统计。
这场灾难给日本带来的打击无疑是相当巨大的,尤其对那些亲身经历了灾难的幸存者来说,就更是如此。他们心中的阴影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消除,甚至还会成为他们生命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在第一波浩劫过去之后,迅速在东京出现的致命瘟疫,则是让这一梦魇的恐怖程度更上一层楼。
“老伙计,眼前的这情形看上去已经够凄惨了吧!但我要告诉你,东京的场面还不是最糟糕的。”
佐尔格在德国大使馆的那位朋友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东京的市中心距离富士山有差不多一百公里,虽然如今房屋建筑毁灭得七七八八,但大多数市民好歹还是活了下来。至于距离富士山更近的地方,静冈已经被彻底从地球上抹掉,甲府也已经基本找不到活人了,就连更远的千叶县也损失惨重”
“是啊,这是一场席卷了半个日本的巨大浩劫”佐尔格点头附和道,“先是佐世保,然后又是横须贺,日本的四个海军镇守府有一半被毁,日本舰队恐怕也没剩下多少了吧!”
“海军舰队?现在的东京还有谁顾得上他们?东京市民都已经快要爆发革命了!”
开车的那位德国外交官撇了撇嘴,如此说道,“你之前一直待在西边,可能还不知道东京皇宫广场上爆发的骚乱,那时候的暴民把皇宫都给占领了,日军出动了骑兵和装甲车才弹压下去”
——在富士山上的蘑菇云完全消散,而东京各街町的火势也相继熄灭之后,数百万神情漠然、心如死灰的东京灾民,聚集在皇宫广场、日比谷公园与上野公园一带。他们一个个全都是极端的疲惫、麻木,饥寒交迫,无家可归,如同无头苍蝇,不知何去何从,只知道在嘴边喃喃着“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几乎每一个小时,都有一些烧伤后难以救治的人由于细菌感染而死,尸体的臭味简直让人掩鼻,但却很少看到救治的医生,甚至连拖着板车焚烧尸体的收尸队都没有组织起来,随即便是“瘟疫”的泛滥蔓延
在这种情况下,诸多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幸存者,只得把期盼的目光放到了皇宫和政府,迫切地希望能够得到食物、医药和帐篷然而,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日本帝国政府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无能与冷漠——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方圆千里的人们遭遇灭顶之灾、几百万人在残垣断壁间嗷嗷待救之际,日本政府却几乎什么也没做:没有拨发赈济食品,没有组织医疗急救队,也没有疏散灾民尤其是当被误认为是“瘟疫”的辐射病,开始在灾民之中大规模爆发之后,日本政府和皇室干脆忙不迭地逃出了东京“疫区”,搬迁回五百多公里之外的京都,丢下几百万东京市民在废墟瓦砾之间等死。
由于政府没有赈济,而灾难又切断了主要运输线,东京人民很快陷入了饥荒之中。剩余的米店尽皆关门歇业,而黑市上每一袋白米的价格则被炒到了一百日元的天价,那些侥幸逃出火场的人,不得不用自己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最后一点儿东西来交换这些粮食,否则恐怕连第二天都活不下去。许多绝望的父母企图出售自己的孩子,而很多饿慌了的年轻姑娘,也只要一个饭团就肯献出自己的娇美躯体
除了这部分消极、麻木、绝望、听天由命的民众,以及一些徒步向乡下逃散的市民以外,另一些比较有行动力的东京市民则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到处哄抢着废墟中的食物、衣服甚至是军械,最后干脆打劫了皇宫,一些在地震中幸存的散落士兵居然也加入其中由于皇室成员和政府要员早已撤离,反应迟钝的帝国政府直到三天之后才组织了足够的兵力,又动员了坦克和骑兵,总算是勉强镇压了下来。
开车的这位德国大使馆外交官显然有些饶舌,只见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喋喋不休地叙述着之前在皇宫内外爆发的那场血腥大乱斗,过了很久才询问佐尔格的下一步计划——随着日本政府的紧急撤出,德国大使馆也即将随之而去,如果佐尔格想要继续留在东京灾区采访,他们这些德国外交官就不能奉陪了。
“不,今天采访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我这就跟你们一块儿去京都,也好在第一时间把握日本政府对外发布的消息。”佐尔格摇头答道——事实上,他原本是打算留在东京,勘察一番横须贺海军基地的破坏程度,但却被一份奇怪的密令给阻止了:“速回京都,密切关注大阪情况,但决不可进入大阪市区,切记!”
——不知为什么,佐尔格在困惑之余,心底里也隐约有种预感:日本的灾难似乎还远没有结束
一百五十四 假顾问李德的暴露()
7月1日,上海浦西机场
伴随着几架飞机的先后降落,上海苏维埃政府迎来了它建立以来的第一批来访外宾。
然而,这些外宾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甚至是刚一碰面就差点发生冲突。
——方志敏和陈毅等人居然没跟穿越者们商量一下,就自说自话地把李德也给请了过来!
总的来说,让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同志,或者说德意志帝国陆军列兵奥托?布劳恩,去接待他的德国同胞——以塞克特将军和法肯豪森将军为首的南京德军顾问团,实在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
首先,两者的军衔天差地别——塞克特退休前是德国陆军总参谋长,而在德军之中的李德只是最低级的列兵,按道理连跟塞克特上将说话都没资格。
其次,一边是最保守最封建最反动的容克地主贵族军官团,一边是宣称“无产阶级没有祖国”的最激进革命者,双方的阶级仇恨早已压倒了同胞之谊,基本上达到了“老乡见老乡,背后放一枪”的程度。
因此,“共产国际顾问”李德同志与德军顾问团成员的机场相逢,简直就成了一场灾难。
——德军顾问团最初对待红军的态度,还只是冷淡和傲慢,等到遇见李德之后,就变成鄙夷和不屑了。
其中有位自称当年负责镇压过巴伐利亚苏维埃政府,跟李德在慕尼黑打过巷战的德军上校,甚至当众嘲笑这位“布劳恩列兵”是“鲜廉寡耻如犹太人,意志薄弱如意大利孬种”的“懦夫、逃兵和叛徒”!只有愚昧无知的俄国佬才会把他当成宝贝,居然派遣到外国去担任军事顾问,也不怕砸了自己的牌子。
于是,这几年被奉承惯了的李德顾问,当即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炸了毛,一腔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自己早已被“边缘化”的闲人身份,居然当即就咆哮着发号施令,宣布上海苏维埃政府犯了“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必须进行彻底的清理和肃反,从上到下处决“至少一百个叛徒”。而且首先就应该把这几个罪大恶极的德国反动派给抓起来枪毙当然。在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更遗憾的是,李德顾问似乎忘了,这里并不是消息闭塞的江西山沟。并且在他的身边就有几位刚刚乘坐苏联驱逐舰赶来的共产国际和苏军情报局“格鲁乌”联络员——只听得这位“共产国际军事顾问”的话音未落,一位佩戴着黑蝙蝠徽章的“格鲁乌”苏军上尉就冷笑着走了出来,宣布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真相:
共产国际从来没有任命过李德担任中国红军的军事顾问,也从来没有给李德下达过任何指示!而且,李德甚至从来就不是共产国际组织的成员,他的编制是在苏军总参谋部!现在的苏军总参谋部还要追究李德无视组织纪律,居然到上海出了趟公差就一去不复返,自说自话当了这么多年逃兵的罪责呢!
此言一出,举众皆惊——德军顾问团顿时露出了看猴戏的神情。中国红军领导人则是听得瞠目结舌,而被揭穿画皮的李德干脆恼羞成怒,化身咆哮帝乱叫乱嚷,还挥舞拳头要打人,直到被三根枪管顶住额头和后背,才勉强安静下来接着。在诸位穿越者把李德带下去,在机场旁边的小黑屋里进行了一番突击审理,又与苏联同志的说法进行对照之后,最终得到了一个更加雷人的结论。
“李德同志坚持说,他是在上海执行公务的时候。接到了博古转交的‘共产国际驻华军事顾问’委任书,这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