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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了。”
属于他们的位置处于首排中央,正对着t台。
在落座时,安娜丽塔轻柔地为克里斯蒂亚诺理了理衣领——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敢主动触碰他,同时又竭尽所能地使自己显得轻松而随意,彷若对这种微妙的亲昵行为驾轻就熟一般。
感谢上帝。他并不排斥她的举动,乃至作出了正面的回应。
“谢谢。”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说,并极自然地伸出手,将散落在她肩部的一绺黑发撩到耳后,指尖恰好轻轻拂过了她的面颊。
她不确定实际经验的匮乏是否反映在了她泛红的脸上,但葡萄牙人看她的眼神已渐渐变得玩味,勾魂的眉峰轻轻挑动着,肉感的弓形嘴唇诱人地上扬起来,形成她所无法抗拒的魅惑微笑。
‘别表现得像个怯生生的处女,你必须落落大方的。’她拼命警告自己,搜肠刮肚地想继续找些动人的甜言蜜语或者能逗笑他的俏皮话——本来这对她来说根本和呼吸一样轻松,可一切娴熟的辞令此刻却倏然离她远去了。
“我该谢谢你送的邀请函。”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
“给朋友回礼是应该的。”他轻飘飘地说,停止了对她若有若无的诱惑。
她马上又镇定自若了起来。
“显然,谁能成为你的朋友都是件幸事,如果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则更甚了。啊,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儿才能有这个殊荣?”
“事实上,我的要求不算很高,也不算很低。有一点很重要,她必须得是真情实意——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公共场合,可别再说长篇大论的肉麻话了。”克里斯蒂亚诺猛然心有余悸似地对她摆了摆手,“何况你那么能说,我哪分得出你是哄还是骗。”
“难道你真的要我把心挖出来才相信我?”她长长地悲叹了一声,“好吧,只要是为了你,我万死不辞。刀子在哪里?”
克里斯蒂亚诺抿了抿嘴,一副憋不住笑的样子,却忽然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其实你对时装发布会不怎么感兴趣吧?”
她迷惑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克里斯?”
“直觉。”他回答道,“你看起来喜欢更安静,现代感更少的场合。”
她不由为他的敏锐而惊讶,险些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是的,可是我更喜欢有你的场合。’但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坠,忍住了这股冲动,以免使得克里斯蒂亚诺认为,他的确送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东西,而她则只是在用调情缓解气氛。
于是她转而说:“通常确实如此。不过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真正有了这样的机会,才发觉一点儿也不坏。这里的人都很酷,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有创造力的事物,而一场时装秀上正好有很多。”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抹合宜的浅笑,眼里却浮起复杂难名的情绪:“你太体贴了。”
他的神情使这句话显得意味不明,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不过她很快发现她也无需为此费心,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就移开了视线,望向他身旁的空座位,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钻石表,像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你在等人吗?”
他向她点了点头:“是的。”
“等谁啊?”
“把两张邀请函送给我的人。说起来,如果你要感谢的话,比起我,她才是更合适的对象。”
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她是?”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促狭地对她挤眉弄眼起来。
“一个大美人。”
他戏弄得直接,眼里闪烁着顽童的狡黠光芒,她反倒笑了。
“是么?我等不及要看一看了。”
他好像为她全然不似作伪的平和态度而惊讶:“你完全不介意?”
“难道说,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她轻松地问道,“测试一下我会不会是一个糟糕的嫉妒狂?还是说——你期望看到我为你吃醋?”
克里斯蒂亚诺避而不答,转而笑问道:“这么说,你是完全没有嫉妒心的?”
“恐怕事实是正好相反的,你料不到我嫉妒起来会有多疯狂。只不过,真正会激起我嫉妒心的东西,还没有出现,你大概也猜不到那会是什么。”
“是吗?比如,我要是说,我和她约会过,这会使你嫉妒吗?”
“那可犯不着。你是罗纳尔多,如果我没有竞争对手,才是件不可理喻的事。”她显得十分愉快,“所以,那位女士真的那么美?胜过我许多?她真的和你约会过?”
他一愣,古怪地看着她:“你好像很期待我说是似的。”
“当然。你值得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约会——她到底是不是有那么美?”
克里斯蒂亚诺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视线忽而被吸引到了她身后。
“她来了,安娜。你可以亲自瞧瞧了。”
转过头的一刻,她的笑容消失了。
的确美艳不可方物的伊莉娜莎伊克向他们款款走来。
俄罗斯名模烫了一头旧好莱坞式卷发,画着高雅的复古红唇,身穿一袭白底红黑几何图案的紧身长裙,时尚惊艳,光彩夺目,哪怕直接上台走秀也不在话下。
“嘿,你差点迟到。”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招呼说。
“我还没错过什么吧?”伊莉娜在他身旁坐下,颊边的酒窝甜美依旧,“嗯我想这位就是你提过的小姐?”
“是的,她是安娜——”看向安娜丽塔时,他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安娜丽塔正面无表情地在翻阅一本包着牛皮纸的日文口袋书,看上去头都不打算抬一下。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哪儿掏出来的书。
一阵沉默降临,而她仍在自顾自地翻页。
克里斯蒂亚诺傻了眼。
难道说他预估错误,惹恼了她?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拂袖而去。那么她的冷暴力只是针对伊莉娜?可是在他设想过的包含所有前提的所有情况里,她都不至于对一个可能的竞争对手抱有过于明显的敌意——伊莉娜出现以前,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克里斯蒂亚诺想不通她毫无征兆的诡异反应,也来不及多想,嘴巴快过脑子,条件反射地便企图解围:“她比较害羞,而且呃,她不太擅长英语。”
伊莉娜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不需要为我介绍。事实上,我有幸和曼加诺小姐见过一次面。我知道她是艺术家脾气。”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们见过面?”
“是的。”伊莉娜回答。然后她大方地向安娜丽塔致以问候:“虽然我想我不怎么受欢迎,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再见到你,曼加诺小姐。”
安娜丽塔看都没看她一眼。
伊莉娜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
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但他显然不宜过问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言地望向天花板。
画外音响起,场内的灯光起了炫丽的变化,时装发布会正式开始了。高挑纤细的模特们穿戴着风雅独特的衣饰,陆陆续续踩着台步登场,脚下齐整的韵律与背景音乐的鼓点浑然一体。
三个人里,面带微笑的伊莉娜莎伊克是明面上是唯一投入其中的。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有意专心看秀,然而他坐立不安,满腹心事都如实呈现在了脸上。至于安娜丽塔,她既已任性而为,破坏了友好的可能,便索性将冷漠无礼贯彻到底,埋头于手中的和歌集,毫不理会身前来来往往的模特。
动作颇为粗暴地翻开另一书页,安娜丽塔把出席时装发布会列为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面对伊莉娜莎伊克,她的烈性绝不可能收起尖刺,但一想到她或许正在摧毁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的好感,她又喉头泛酸,简直忍不住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种矛盾意识的躁动对抗,折腾得她天旋地转,而作为义气之举的阅读,不消说也不可能有所帮助。她很想遁入和歌中精微空寂的世界,与此时此地隔绝,但秀场现代化的动感音乐侵害了她想抓住的自然美,伊莉娜莎伊克的存在更是彻里至外地在挑战她的神经。
走秀进行到中途,克里斯蒂亚诺悄悄看了看安娜丽塔的脸色,瞬间心里一抖——她那张悲剧性的、苍白忧郁的面孔,是极易将负面的情感色彩夸大的,现在,她脸上压抑着的暴躁,看上去简直同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黑气没什么两样。
几分钟后,时装发布会结束,本场模特齐聚亮相,设计师登台谢幕。就在全场起立鼓掌时,安娜丽塔当机立断地决定告辞,远离痛恶了两辈子的眼中钉。
“我该走了,克里斯。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伊莉娜莎伊克这时斯文有礼地挽留道:“为什么不在会场里享用点酒水和食物再走呢,曼加诺小姐?”
安娜丽塔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下,也问道:“你真的这么快就走吗?”
她想说是,可一对上葡萄牙人晶亮的大眼睛、迷人的俏脸,她的去意竟像泥一样无可救药地瘫软了下来——神啊,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日夜,她曾向天跪倒,凄厉地放声高歌,展开音乐无形的羽翼,只为飞向克里斯蒂亚诺?她又如何能离他而去?
不一会儿,她又朦朦胧胧地听到,她的缪斯用他那暖煦动听的嗓音问她,能否等餐会结束以后再离开。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以前,她就本能地答应了他的话。
当然,伊莉娜莎伊克重新进入她视线的那一刻,她马上又将留下列为人生中更大的错误。她嫌恶地别开脸,竭力使目光完全聚焦于克里斯蒂亚诺,并追随着他走到了宴会厅。
大厅里,一只小型弦乐队正在合奏g大调弦乐小夜曲。过道之间,殷勤的侍者娴熟地四处穿梭着,端在手中的盘子摆满色彩缤纷的鸡尾酒。长长的自助餐桌上,各式冷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