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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不打算顺从这种恶意的羞辱,却无力地认识到,他的嘲讽实在有理有据——深心处她愿意乃至期待被他侵犯。他的肉体远比她的强而有力,而她也心甘情愿地屈服于他的力量,如此的理所当然。她的渴望渐渐水涨船高,抹去了所有无谓的念头,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回抱住了眼前渴求已久的男子,放任自己在这一吻中融化,放任克里斯蒂亚诺占有她为什么不呢?这实在是太棒了,她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沉浸在这种快乐中。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忽然间,她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让克里斯蒂亚诺彻底失去控制。
于是,她向后躲开他的吻,并拼尽全力地推了他一把,险些令他们同时摔倒——这么做不是出于抗拒,而是希望引起克里斯蒂亚诺更激烈的反应。
“等着瞧吧,白痴!”她喊道。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转身冲到她放置剑道木刀的角落,将它抽了出来,但在她把它对准他之前,他就抢先攥住了刀柄。
“你干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
她一边跟他拔河,一边挑衅说:“它的滋味应该比铁棍更好,我想让你试试。你要我替你脱裤子吗?”
克里斯蒂亚诺果然怒火中烧,恶狠狠地一使劲,抢去木刀远远扔开,带得她身子向前一冲。然后他抓紧了她的胳膊防止她跌倒,过重的力道痛得她眼睛湿润起来。
“我明明是个绅士,你偏要逼我做无赖。”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随即走向她的柚木饭桌所在之处。
她的脸被紧压在他的胸口处,耳边传来他急剧的心跳声。她终于成功了。这个时候再做挣扎就成了无谓的矫情,但此时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她看来实在陌生,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神经紧张,以至于那种少女特有的,对男女之事的未知的恐惧也头一次出现了。
她闭紧了眼睛,勉强镇住了全身的颤抖。惊骇渐消之后她抬起头,注视着葡萄牙人此时暗蕴怒气的俊美面容,顿时有甜蜜的暖流在心头涌过,令她完全放松了下来,但她嘴上却仍依着惯性似的忍不住继续刺激他。
“你要是不踢球,去当男妓的话,会不会比现在还富有?”
克里斯蒂亚诺气得两眼一翻,瞪着她警告说:“你最好安静下来——叫/床除外。”
她的桌上胡乱堆放了不少杂物,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直接将之全部一把扫翻在地。她刚烧熟的电水壶也倒翻了,在桌上留下一滩冒着蒸汽的热开水,然而情绪失控的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注意,眼看着就要把她扔上去。
见状,她一惊,连忙制止道:“噢,不不不,克里斯,停下。”
“狗屁。”克里斯蒂亚诺嘲笑了一声,根本没当真,也没给她时间说明,就粗鲁地将她往木桌上一抛,然后骑跨到她的身上,一把将她牢牢摁倒。
她被烫得尖叫了起来。
这全然不似做伪的痛苦反应吓得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怔住。
他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跃下桌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怎么了?我弄伤了你吗?”他紧张地问。
她艰难地看向浸湿一片的后背。
克里斯蒂亚诺这时才终于发现了那滩热水,一下子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从愤怒中彻底恢复了理智。
“天哪,我疯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拼命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烫伤了吗?”
她尝试着碰了碰灼热处,确认没有真正的损伤,便安抚他说:“我没事,皮都没破。”
“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真的,我换件衣服就可以了。”
她到浴室换了件干净的衬衫出来,克里斯蒂亚诺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他一向有无法控制脾气的时刻,但每回冷静之后又总会忍不住第一时间抢先道歉——不管责任究竟在谁。这次则尤甚以往。
“对不起。”他又愧疚地说,“我弄伤你了。”
她赶紧摆摆手:“那是意外而已,再说我真的没烫伤。”
“那不代表我没伤害你。”他坚持,“我不该那么对你。”
她丝毫无意怪责克里斯蒂亚诺,何况客观上她自认她刚才也绝非无辜,眼见他好像真的当自己是施暴者一般,不由大感惭愧。
“不,你只是狂野了点儿,也远远没到伤害我的程度,只能算情趣。”她主动替他辩解道。
唯恐他再自责,她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没说错,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只会喜欢,不可能会讨厌。”
不料这却起了反效果。
只见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脸,好像更加无地自容了:“上帝啊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她急得咬了咬指头,想了一下连忙又说:“那也不能怪你,是我先挑起一切的,过分的话也是我先说的。”
“不,不。”他铁了心抢过罪责,“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是我太没风度。”
“不不不,我专捡最难听的话说,谁能不生气?你已经很忍让我了,我却得寸进尺。”
“你别为我找理由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女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该欺负你。”
“你足够有风度了,我发誓。整件事追根溯源起来,本来就完全是我的错。”说到这,她叹息了一声,“有些事你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不该勉强你。”
他沉默了片刻,神色变得复杂。
“你没有错——想和男朋友亲热有什么错?”他顿了顿,苦笑了起来,“其实你说得对,我一直比小女孩儿还扭捏。”
克里斯蒂亚诺清澈透亮的眼睛显得脆弱失神,她心中瞬间满溢怜爱,只觉令他露出这副神情的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回顾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更是差点当场自抽一耳光——她怎么能那样冒犯他、亵渎他?
他那么神圣,那么完美,她能多看他一眼,多听他说一句话,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还有什么资格怨愤不满?
“对不起,克里斯。”
他一愣:“你干嘛要道歉?”
“我说过我比所有人都把你的幸福看得更神圣,我说过我的快乐不会建立在你的牺牲上,结果我根本没做到。”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摇头:“没这回事,你对我很好。”
她无奈地叹道:“我连让你轻轻松松地谈恋爱都做不到,算什么好?从第一天开始,我的整个人,我的所有感情,就在令你困扰和不安。”
看出克里斯蒂亚诺慌乱地试图否认,她将食指堵在他的嘴唇上,令他噤声。
“我是个怪胎,我自己都知道。”她的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这是我几乎没有朋友的直接原因——不过别同情我,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悲哀和不满,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他怔住,呆呆地看着一丝自嘲的微笑慢慢从她嘴角浮现。
“我不介意任何人觉得我奇怪——除了你,所以我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显然,一个人骨子里的本质是瞒不住的至少瞒不住你的直觉。你不敢完全接受我,很正常。”
最后,她歉然道:“我以为我的真情实感足够使你不去在意我的怪脾气,事实却正好相反——我越在乎你,越令你困扰。我甚至还越来越贪心不足,给你制造压力,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亚诺愣愣地说不出话,默不作声地苦苦沉思了一会儿,试图从陷入迟钝的头脑中找到合适的表达。
片刻之后,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令她看到他的诚意。
“你没用你的感情对我施加过压力,完全没有。你是个很好的女朋友。我是会有困惑的时候,但那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任何事。”他认真地告诉她,“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所以我会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我不觉得你奇怪——你很特别,很神秘,我喜欢。只是我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
这一刻,她对他的爱慕之心已从暴君的一端摆荡到了奴隶的一端,诚惶诚恐于每一丝微小的善意和眷顾,因此她感动极了。
“谢谢,我知道了。”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柔声说,“我会等你想好的,无论需要多久。”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一笑:“我相信时间越久,我就会越喜欢你——你会给我机会完全了解你的,对吗?”
她浑身一僵,缓缓低下头,掩饰眼底的阴云,然后对他说:“当然。”
这是一个谎言。
她拒绝再想下去,便转而向他提出她此时所能要求的最大恩惠。
“明天你就要回国家队了。”她依依不舍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今天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好吗?哪怕只是让我看着你。”
他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微笑道:“好。”
克里斯蒂亚诺陪她度过了恬静美好的一天。
他们一起看了一部bbc纪录片,打了两局扑克牌,然后吃了一顿关西料理。在一个下午的闲聊过程中,她教会了他日语和意大利语的问候,而她也反过来让他教她马德拉岛的家乡话,并以模仿得完美无缺的口音引起了他的惊叹。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和她一起完成了一份腌鳕鱼和意大利烩饭——不过比起帮忙他更像在捣乱,还偷偷抹了她一脸黄油。
深深的幸福感充溢着她的心胸,但黄昏之后,她的情绪却也随着夜幕加深而渐渐下沉,变得焦虑、低落——天色越晚,就意味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离去也越近。
她真想抓住太阳,拆下黑夜,按停时钟。
收拾好碗碟时,她已想不出理由留下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不由跌落到了谷底,好像格外讨厌假期结束的人那样。她轻轻一叹,却也不敢再痴缠。
“已经很晚了,克里斯,你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她主动说,尽量让语气不露端倪。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手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