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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丽自从跟了许芮起，去了那么多地方，还真没这么狼狈过，哪次不是体体面面的？
可是今天，她拿着文件回到片场时，半边身子和腿都是泥水，衣服还是浅色，尤为明显。
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目光。
开机仪式虽然偏僻，导演虽然是新人，主演也不是特别红，但是制片人是欧阳晋。他虽是香港人，却是最早北上发展的那批，在内陆名声和资源都不错。
所以来的媒体和粉丝都还挺可观的，连大麦的花束都铺了半墙。
虽然倒霉蛋吸引了这么多人看，但是焦凯欣也并不怎么紧张，在圈里混，谁没倒霉的时候。没背景，小角色，那倒霉了当然白倒霉。
能怪谁？
反正不能怪她。
“你站住——”
钱晓丽气愤的瞪着这个罪魁祸首。
焦凯欣却当做没看到，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别说道歉，连个眼神也没有。
欧阳晋的助理阿发刚好看到了这幕，他大约猜出了什么，连忙过去帮忙。
“晓丽，我先带你过去服装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
正是开机上香的前一刻，许芮身边聚满了人，几个主要演员都围着，一时聊剧本，一时拐弯抹角，甚至简单直白的奉承她。
女主何梦感慨着：“没想到许董这么年轻漂亮，李苏这个角色就该长许董这样呀！这气质！”
李苏是榕树下的我们的女主角，也是这部校园片的校花，高冷学霸类型。
男主袁杰也笑着说：“是啊，我还以为许董是来当女主角的呢。”
女二谭乐挤眉弄眼，“那你就享福了！”
袁杰忙道：“不敢不敢。”
焦凯欣凑过去的时候都晚了，不过她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捧老板不遗余力。
她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连旁边的人都接不了嘴。
许芮也受不了这么肉麻的奉承，笑着和欧阳晋说：“uncle，我们开始吧，等会儿我要回去上课了。”
欧阳晋连导演都听许芮的，这点小事自然也全是许芮说了算。
“开”
欧阳晋刚开口，他的助理阿发便跑了过来，不过不是和欧阳晋说话，而是和许芮说了几句。
然后许芮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褪色了。
换角（）
天降横财一百亿114
许芮心大；却不是没脾气。
尤其听到自己的助理；居然被推到泥坡里的时候。
许芮关心的问：“她没受伤吧？”
阿发忙道：“还好；不过气哭了；在换衣服呢。这个是她接过来的材料。”
欧阳晋拿了香转身；“sherry；你来上头香。”
许芮皱眉拿过材料；看向了那个等候上香的焦凯欣。她穿着枚红色的性感紧身裙，干干净净，笑容满面；倒是一副乖顺讨喜的样子。
可是许芮想到的，却是钱晓丽栽倒在泥巴水里的狼狈不堪。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芮抿嘴没说话，接过香拜了拜；欧阳晋、几个主演也陆续拜了拜供桌。
这个排序也有讲究的；轮到焦凯欣上前拜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六个人了。她甜笑着从欧阳晋手里取了三炷香；扭身要去供桌那边时；却被许芮喊住了。
“你等等。”
“嗯？”
焦凯欣一愣；转过身来看着大老板；笑眯眯问：“许董；您叫我？”
许芮看向欧阳晋；“uncle，我觉得她的形象和里的那个老师不太符合。我记得那是个善良宽容的老师，是她打开了女主角李苏的心扉；让她学会善待他人”
话锋一转；“可是这个女演员，和这个角色的性格反差太大，我不喜欢。”
这话一出，等于直接说焦凯欣不善良不宽容，不会善待他人了。
许芮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够一班主创人员听清楚，他们纷纷看向焦凯欣，脸上虽然是惊讶，眼底却都有看好戏的意思。
毕竟这剧组不缺钱，投资方没塞人，只是指定了导演。
白一凡是个新锐导演，对作品还是有追求的，所以挑选演员都是符合角色特质的，除了焦凯欣。
焦凯欣本以为角色都到手了，没想到刚到开机仪式，被当头一棒。
眼看欧阳晋一脸犹疑的看着她，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投资方说不喜欢她，谁都救不了！
“许董！话不能这么说。”
焦凯欣急道，她想不通为什么被大老板看不顺眼，而且老板还戴着大墨镜，连眼神是什么样的都看不清。
不过，她走过去时发现自己的裙子似乎太短了，抬脚快了都容易走光。
难道是因为这个看她不爽？
因为和大老板喜欢的性冷淡风不一样？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他妈的真是婊。
焦凯欣心里暗骂，脸上却是更温顺了，想弥补身上过分艳丽带来的减分。
“许董，我保证我的演技能确保符合这个角色形象，请您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
许芮看了她一眼，“你演技很好吗？是科班出身吗，还是获过什么奖，独挑大梁过什么戏？”
焦凯欣懵了，身后也传来了一声低笑，不知是谁发出来的。
她当然不是科班出身，也没获过什么奖，那些奖不就是钱砸出来的么，她只是没遇到大方的金主罢了。至于独挑大梁，如果这个许老板是男的，说不定这部片子就是她挑大梁呢！
焦凯欣这些话当然不能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好求助的看向欧阳晋。
“欧爹，您帮我说两句嘛，我的演技还是过关的，驾驭这个角色没问题的，对不对？”
焦凯欣希望，欧阳晋还记得答应过谁，把她塞进来的。
欧阳晋没有忘记，是哪个老板要塞她进来的，也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个投资人。不过他合作过的投资人多了去了，可不是谁都像许芮这么大手笔，更重要的是背景。
他眯起眼，“sherry，你真的对她不满意？”
说实话，欧阳晋一直觉得许芮挺好说话的，按道理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给人难看才对。
那他就太不了解许芮了。
许芮小时候，就是在外婆的耳濡目染下，也没有养成恬静淑女与世无争的性格，反而事事好强，自尊极高。好的时候万般都好，惹了她脾气的时候，她也死犟到底。
比如现在，她就真的是非给焦凯欣难看不可了。
许芮冲欧阳晋笑了笑，“uncle，我不是对她不满意，我是对她出演这个角色不满意。我还以为白导演选角色，肯定会很专业呢，没想到其他的角色都不错，就是焦凯欣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合适吗？”
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了其他的主演，还有导演白一凡。
娱乐圈是捧高踩低的，纵然其他的主演不愿意得罪人，却也不可能会有人帮焦凯欣说话。何况，这里面也没有和她真正交好的，谁都知道她是塞进来的。
白一凡就不一样了，他不到三十岁，在导演里是很年轻的了。他是被钦点到这部剧里的，对许芮一直心存些感激。没想到，她会这么赏识。
现在，许芮这样质疑，白一凡就不淡定了，这人本来就是不他挑的。
“其实我也觉得不太适合。”
“哦，你也觉得不合适。”
许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你觉得不合适，还选她进剧组？”
话说到这份上，别说许芮自己猜到焦凯欣是怎么进组的，也等于是把这事摊在台面上了。
气氛一时有些冷。
白一凡也不好接话，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欧阳晋。
欧阳晋是什么人物，圈里混了几十年了，还没听出味来就白活了。
他轻咳两声，“一凡到底还是有些年轻，好了，sherry，既然大家都觉得焦凯欣不适合这角色，那我们就另外物色一个符合这个角色的演员。”
“uncle说得对，那就辛苦白导了。”
许芮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虽然他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出去了，锅扔到白一凡身上。
但是外头有人要塞人，也不是制片人拦得住的。
焦凯欣没想到三两句话，她就玩完了，不由杏目圆瞪，难以置信。
差一秒她就要飙国骂，凭什么啊！
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角色，不要钱不要脸的，她这么努力容易吗！
焦凯欣失控的冲上前，“许董！你不能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你凭什么说我不适合这个角色，善良宽容这个性格特质我完全演得出来”
不过她没能真正冲到许芮面前，就被一个身手利落的女人钳制住了。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在上供后说话，虽然讨论的话题刀光剑影，但距离远了，还看不出端倪。
那么现在焦凯欣这么一闹，到场的别说媒体，就距离远的粉丝们都觉出不对了。
“喂喂喂，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吵起来了？”
“好像是，那个演员是和投资人吵起来了吗？”
“那个演员有点眼熟，不过叫什么名字啊，穿那么少不冷吗？”
“肯定是三四五线的小明星，听说要演书里老师那个角色，我去，根本不配好吗？”
“太崩了，这些改编书的电影，能不能尊重下原著！”
“就是啊，不过男女主角还好啦，相信电影出来还是能看的。”
粉丝们一片叽叽喳喳，媒体们也窃窃私语，要不是这次收红包发通稿，只怕会出条八卦稿件。
就是焦凯欣不出名，发了也没人看。
记者们有些惋惜。
焦凯欣一下子就把眼泪流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说：“欧爹，这不是欺负人嘛！怎么能这样啊！我签了约的！”
欧阳晋不想颜面无光，给焦凯欣使了个怒目的眼色，暗示她安分。不然就不止这部片子，以后他涉及的片子，都不可能有她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