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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他倒是很欣赏他这个三儿子的处变不惊,遇事沉着冷静,处理事情也是干净利落。只是因为当时立太子时期,他的母妃在宫里处心积虑,屡次犯错,已经闹的宫里不得安宁,还不见悔意。当时就把他的母妃打入冷宫,还迁怒到了他身上。现在想来,觉得有点愧对这个儿子。
“儿臣不敢妄言。”祁裕适时的闭口。
皇上将手中的黑子放入棋盘,笑道:“这宫女的身份至今还不清楚,如果是敌军的奸细,当斩无疑。”
“父皇,斩不得。您如果斩了这宫女,那七弟跟太子将会受到牵连。当时他们以性命担保的时,所有的奴才可都在一旁看着。”祁裕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随即消逝。
皇上的脸上飞快掠过了一抹阴郁之色,冷笑道,“那这也是他们自找的,他们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
祁裕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父皇,如若为了一个宫女而赔了您两个优秀的儿子,这岂不是正中敌军的下怀吗?您可以对外宣称已证实这个宫女不是敌军奸细,暗地再处决这个宫女。至于七弟和太子,那就看父皇怎么决定了。”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执起了黑子,干脆利落地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似乎漫不经心接了一句,“老三啊,下棋要专心致志。你看光顾着说话,你就只用计将朕的子困住,却忘了要守好自己的棋,你看,朕只要一子,就将你所有的退路给挡住了。”
“是父皇的棋艺精湛,儿臣输的心服口服。”祁裕“算了,朕有些乏了,今日就下到这,你先退下。”说完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那儿臣先退下了。”说完,祁裕匆匆离开。
暖暖的阳光,像花瓣,一瓣一瓣地堆积起来,清幽暗香浮动。
皇上就静静坐在这清幽的阳光中一动不动,眼神追寻着祁裕的背影,眼神里却露出了一丝锋芒。
第三十九章 金銮殿召见()
新晨如辉,气如凝露。
言言呼吸着古代清新的空气,不似她那个时空的浑浊。浅浅的呼吸着,却能感觉到空气里伴有淡淡的花香,淡淡中带着一股香甜。
刚睡醒的言言突然被急召到金銮殿面见皇上,言言忐忑不安,只得跟着宣召的高德才后面走着。
也不知道在皇宫兜兜转转地走了多少圈,言言的脚板都已经生疼了,前面带路的着高公公一路也不言语,带着她左转右转。在言言觉得快要走晕了,他终于停住步伐,俯身跪在地上,“陛下,宫女夏言言带到。”
灿黄色的常服,暗金色的蟠龙马甲,麂皮靴子,腰间的明黄荷包,冠冕上镶着一块温润美玉,鬓角若隐若现的些许白发,却闪烁着精芒的眼和高傲翘起的嘴角。
言言愣愣的看着,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突然的召见她。皇上也并不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背着手站在门口,微眯了眼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言言,眸色深的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实,沉重压力压上了言言的心头。
“嗯哼”皇上身后的高德才见言言只是不言不语的站着,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言言心一抖,下意识的就想跪下,可膝盖硬的如铁铸一般,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缓缓的跪下来。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想跪这个高深莫测的君主,正确地说,她是在想,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留点骨气。可是,不管心里怎样想,想生存下去的意欲还是让她磕了一个头下去,有句话不是说,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言言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皇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殿内的书案前坐了下来,皱着眉端详着眼前的一幅字画。一旁的高公公忙走到一旁伺候着,抬头扫了她一眼,而后低着头。
言言拙手拙脚的站了起来,瞟到上面的字画,她的心一紧,不由的一惊,暗自做了个深呼吸。那上面就只有两句诗,‘人生自苦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是她在牢里百无聊赖之际胡乱写的。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能上网,也不能听歌,更不能玩游戏。在牢里除了能够弹琴就是写字,言言心想着在牢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个决定下来,突然想到受了冤屈会有哪些诗句能表白她的真心,脑海中依稀记得文天详的一句诗,便动笔写了下来。她都不知道她写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现在居然被皇上看到。
言言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皇上不说话,她也摸不清他召见她的来意。或许是宣告她的死刑,但如果是这样,他可以一旨诏书定她的罪,这样把她召见过来,也不说话,倒让言言心里更加忐忑起来。古有云,女人心海底针。言言倒觉得,帝王心海底针,稍不留心,针上身。
明明是大好的清晨,殿内却静谧的像是深夜,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言言的身上,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字写的不错。”他突然开口。
“啊!”言言一愣,“是,皇上过奖了。”
言言在心里暗自吐了吐舌,笑道,自小就被爷爷逼着练毛笔字,能写的不好吗?小时候一放学就是练毛笔字,一放假就是练古琴。爷爷美名其曰,女儿家应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她要求不高,只要会其中的两样就行了,就这样,她写的一手好字,弹的一手好琴。
回过神来,言言才看见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放下了手中的字幅,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好。言言一惊,低头不敢看他,却仍感觉到他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了她。
“这首诗是你写出来的?”皇上淡淡的开口问她。
“恩。”言言连犹豫都没有就回答了出来,反正没人知道这两句诗是谁作的,她倒也不怕被揭穿。心里的她不停的在对文天详说对不起,你的诗就借小女子用用,到时候还你。
“喔。”皇上长长的应了一声,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那种沉默的压力,恍如浸透了水的沙袋一样复又压在她的心上,手无法自已的轻轻颤抖起来,言言只能用力握紧了拳头。
他又拿起方才那张字幅,看了两眼,又看着言言,“那晚,我依稀记得,太子说你自小在外流lang?”
“恩。”言言点头。
“那朕问你,你自小流lang,怎么又会习的一手好字,弹的一手好琴呢?”他将手上的字幅放下,目光如炬,紧紧凝着前面的言言。
言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时也是乱编的,哪还想这么多啊。感觉到头顶凌厉的目光,心里翻滚着各种情绪迅速冷却了下来。言言在脑海中不停的寻找着三十六计之外的第三十七计,一个念头如雷击般闪过脑海。
皇上眯了眼看着言言,凌厉如剑锋的眼光依旧,轻扯了扯嘴角儿,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回皇上,奴婢的娘亲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可能是奴婢天生就传承了奴婢娘亲的资质,对这些东西也很喜欢。”
“噢?”皇上的脸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眼里精光一闪,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
言言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编道,“当时因为奴婢贪玩,偷偷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一场大火已经将奴婢的家烧没了,爹爹没了,娘亲也没了。”
说着,眼泪瞬间不可抑制的溢满了眼眶,止不住小小抽泣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奴婢只得去了舅舅家,舅舅对奴婢很好,因为奴婢喜欢弹琴写字,所以舅舅就为奴婢买了一把琴和笔墨,还要奴婢的表姐教奴婢。就这样安然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舅母却不喜欢奴婢,趁着有一日舅舅不在家,将奴婢赶了出去。就这样,奴婢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语罢,眼泪在眼里打了一个转,言言努力想让它流下来,可偏偏流不下来。看着眼前依旧笑着的皇上,言言接着说,“正是因为在舅舅家呆的那段时间,奴婢才能弹着这一手琴习着这一手字。”
“哈哈”康熙皇帝突然放声大笑,目光瞬间刺向言言,“往事记得这么清楚,你会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吗?欺君可是死罪。”
“奴婢不敢欺蒙皇上,奴婢自小过着吃了这一顿担心下一顿的生活,流lang在各个地方,早已经不记得家乡的名字了。但是,因为当时在奴婢最痛苦的时候,舅舅对奴婢的好,让奴婢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不敢忘。”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言言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看着他闲适的表情,从方才起一直压抑着种种情绪,如海潮般拍打着言言的胸膛。
皇上从坐椅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言言的跟前,话锋一转,“你跟朕的两个儿子倒是相处的蛮好。”
言言听得一愣,一时间忘了言语。
“那日,朕的两个儿子都用性命来担保你,你没有觉得震撼?”他的眼睛里流转着一抹期待看着她。
言言完全听不明白皇上说话的意图。
“朕觉得很震撼。”他的神色一变,那目光冷得吓人,一股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夹带着失望在他的眼底涌现,又被他强自按捺住。
看着皇上突然冷凛的神情,言言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她自己没有节奏的心跳。
皇上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威严的王者霸气自他的身上散出,“朕当时听到他们以性命为你担保的时候,觉得朕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言言听的心里一颤,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皇上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的出现,已经让他一手控制的局面失去了原有的方向。
“老七不论是在军事上的才能还是在政治上的才能,朕都非常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