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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心下有些忧虑,便问:“承乾哥哥去找义父了?”
“当时良瑛去了后厨,我怕有急事,便自作主张地跟了去,太子殿下与大人在书房中说了好一阵的话。”
“你可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不敢靠得太近,也便没怎么听清楚,只是见到太子殿下出来时,脸色铁青,像是怒火中烧。”小樾这样一说,我便猜测,他俩之间应该大吵了一架,因为依照承乾哥哥对义父的敬重,以及他那天生温润的性子,能有这样的表情和反应,实属罕见。
“义父,回来了吗?”
“方才良瑛路过书房,说大人刚回来呢”小樾好像意识到什么,又道:“小姐是如何得知大人今晚出去过?”
“往后再与你细说。”此刻我来不及编些合情合理的理由来搪塞小樾,便直接驳了她的话,转身出了小院,向书房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盘算,应当如何来与义父阐明我心中的想法,我也不知承乾哥哥究竟和义父说了些什么,心中便满是不安与彷徨。
义父书房的灯还亮着,我站在门外轻轻喊他,他一听我的声音,便叫我进去。
“义父,”我向他行礼,这个礼不同于往常的福身,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也是一惊,但并未走过来扶我。
“你知道太子今日来过了?”义父久居朝堂,洞察君心,对我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一眼便能看明白。
“是。”我恭敬地回答。
“你可想知道太子与我说了什么?”义父放下手中的卷轴,看着我,直接地问。
我点点头,表示确认,也表示请求。
“唉,”义父叹了口气,继续道:“太子很决绝,他说,现在有诸多阻碍以至他不能顺意,将来,等他当了皇帝,便无人可以违逆他的决定。”
“义父,陛下春秋正盛,承乾哥哥说的不过是些气话,请您不要责怪于他。”
义父起身,将我扶了起来,道:“太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会不清楚他的脾性,只是,少年意气,难免不会为情所困。”
“义父,让我去劝他吧!”我请求道。
“劝,只怕也是劝不住,”义父负手而立,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又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承乾彻底死心。”
“什么办法?”我似若有若无地猜到,但还是更想听到最确切的答案。
“把你嫁出去。”
第79章 不如见一见()
我埋着头,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也许这是而今最好的办法吧!
“义父,您心中可以中意的人选?”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般叫我被逼无奈的嫁人,我心中自然会有不平,所以,我也顾不得女儿家的颜面,直截了当地问义父。
义父知道我的苦处,拍拍我的肩,道:“你可知道上官仪?”
我忽地想起了春日曲江之畔,那个宽袍广袖、文采飞扬的书生,他,不是李泰的人吗?
“远远见过一面。”我答道。
“此人乃是新科举子,甚是有才,将来必是前途无量。”义父对他倒是赞许有加。
我继续埋着头,也不吭声。义父过来拉着我的手,柔声道:“不过,义父更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也不会勉强你,但是,如此优秀的后生,你也不防一见,再下定论不迟。”
义父已经退让到叫我自己选择的地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那义父安排洛来何时与上官仪相见?”
“明日如何?我叫他来府中。”义父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既定。
“是。”
我实际对这南朝仕女颇为崇尚的相亲,并无多大兴趣,但事情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便只有我先定下终身大事,才能叫承乾哥哥彻底死心。但是,我又实在不愿勉强自己,所以,只能暂且答应,待日后再做计较。
我辞别义父回到了住处,愣愣坐在西窗之下,感叹自己仿佛前途渺茫、无所期盼。
我甚至想,不如归隐终南山修道,便可不被这些尘缘所扰,倒也轻松洒脱。
但是,想归想,义父之恩,我也一定要报。
其实,我一直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义父那样反对我嫁给承乾哥哥。
多少午夜梦回,我都在反复梳理着这渺不可见的线索,我告诉自己,义父要护住长孙一脉,最好的方法不是让它坐大,而是让它平稳,我不嫁——将来就不会有一个可以威慑朝政的外戚。
同时,世人都知,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忍受丈夫的爱被分割,这点,我做不到。
自我明白这些朴素的道理后,心中那久已有之的朦胧情愫,便生生被自己压了下来,我只但愿他像妹妹一样护我,然后像兄长一样放弃我。
既然义父让我见那上官仪,那我便见吧,中不中意,话语权终归还是在自己手中。
正思量间,小樾进来了。
“小姐,今日太子殿下还留下一句话,叫我带给你。”
“什么话?”
“太子殿下说,最近朝政繁忙,他不便来府中与你相见,请你这几日抽空去一趟东宫,他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应了一声,便叫她下去,心想,还有什么话好说,翻来覆去,不过徒留些伤心罢了。
夜虽已深,但我还是睡不着,便添了灯油,点了檀香,将琥珀送我的琴谱拿了出来,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也许,今日里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便是她答应做我的师父教我弹琴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如她一般的琴艺,奏一支李郎归,送给我的知音人。
第80章 相亲()
第二日,上官仪果然来了。
义父在花园接见了他,二人相聊甚欢时,义父打发人来叫我。我不敢怠慢,便急急地去了。
走时,良瑛叫我换一套华丽美艳些的服饰,我本无心表现,便断然拒绝了她。
那上官仪今日着了官服,看起来少了几分书生的才气,多了几分官僚的俗气。
我向他福了福身,道:“洛来见过上官大人。”
他赶紧回礼道:“小姐折煞在下了。”
我也在花园的矮几前坐了下来,假装专心地听他们讲话,他们所聊甚广,有前朝旧事,有当朝时政,甚至还有一些民间趣闻。
也许,在追求功名的士子眼中,义父是个高不可攀的角色,所以,那上官仪对义父不是夸赞便是应和,言语间,像极了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观其如此,已将我心中的一些好印象给消减得所剩无几,我实在受不得了,便开始拨弄起盘中的荔枝,这是时新的好玩意儿,大老远从蜀中快马加鞭运过来,可不能浪费了。
在我剥下第五颗荔枝皮时,义父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洛来,为父有些要紧事需去处理,你在此与上官公子再聊一聊吧!”
我丢下手上在剥的荔枝,赶紧站起来,道:“义父慢走。”
上官仪也起身向他行礼。待我目送着义父拐过绿荫深处时,便又坐了下来,继续剥着我心爱的荔枝。
旁边那人却也一直无话,不知心中在盘算些什么。
这样静默着也总不是办法。
“上官大人可要吃荔枝?”说着我便把剩下半盘还挂着水珠的新鲜荔枝推到了他面前。
他脸上堆着笑,“小姐客气了,在下看着您吃就行了。”他的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上官大人可以放自在些,我不是义父,决定不了你的迁升,我也决计不会四处说人坏话。”我说得直截了当,倒是让上官仪有些惊讶。
“小姐快人快语,在下惭愧。”他作了个揖。
“哦?怎么个惭愧法,说来听听。”我也一时兴起,非逼着他继续往下说。
“在下出身微寒,早年为生活所迫还曾剃度为僧,后来受了杨州都督提拔,才可忝列朝堂,自然战战兢兢、不敢怠慢。”
没想到他的回答简单真挚,倒是很对我的胃口,“那在上官大人的眼中,功名利禄为何物?”
“自然是安身保命之物。”
“所以,与当朝权贵缔结姻亲,也是你的愿望了?”我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他也无所遮拦地看着我。
“姻缘天定,不可强求。”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上官大人表面虚与委蛇,实际却是个明白人。”
我顿了顿,继续道:“想必聪明如你,也应当能猜测到义父为什么要将我嫁出去。”
“为解太子心结。”他一口答出。
“那你就不怕承乾哥哥找你的麻烦?”我戏谑道。
他站起身,轻轻拂了拂袖子,缓缓道:“太子未必就是他日之帝王,但齐国公永远是齐国公。”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他竟然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可是,他说得没错——历朝历代的政治斗争中,太子最终没能得继大统的大有人在,大唐不就有过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就不怕我将这话告诉给太子?”我反问道。
他负手,往前走了两步,道:“你不会。”
我又是一惊,心下却在讲——我确实不会。
我和上官仪实在谈不下去的时候,便直接告诉他:“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好像也并不意外,转身就离开了。
我到义父的书房和他共用午膳时,义父问我,与上官仪聊得如何,我道:“上官大人文才实高,我有所不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顿了顿,“若将来搭伙过日子,只怕是大眼瞪小眼,相顾也无言,真是忒难受。”
义父听了我的抱怨,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还安慰我说,没事没事,文的不行,过几日义父再为你物色一位将门之后,总能找到合适的。
我答道,有劳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