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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身,两朝皇族之集合,三代帝王之血脉,即便他不想当皇帝,他身旁那些支持者又有谁会坐视他轻易放弃那至尊之位。
第174章 舍江山,又如何()
我定定地看着他,想象着他一切可能给予的回复。
他也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酝酿着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算了,你不必回答!”我垂下头,笑自己问得荒诞无礼。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肿痛的太阳穴,欲起身透气,谁知,李恪竟一把将我在此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口中的热气直喷进我的左耳,“放心,你所在意的那些人,若他们不伤害我,我也绝不会再与他们为敌。”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迫使我不得不扭过头,与他正面直视,我看到那双眼眸中闪着坚毅而深沉的光,“为了你,舍江山,又如何?”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弹出了眼眶,滚烫的水滴顺着脸颊往下落。
“李恪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声音哽咽,再也没有勇气将后半句说完。
他却淡然地笑了,伸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别哭,你应该为李承乾高兴才对,从今后少了个给他惹麻烦的人,他就可以专心对付李泰了。”
皇子间那些尔虞我诈,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的轻描淡写,但他越是无所谓,我就愈发觉得难受,要知道,他放弃的不是一时兴趣,而是多少年的筹划布置、多少人的信念希望。
“对不起,让你为了这个并不怎么好的我,而选择了割舍。”我在心里默默叹道,眼泪又开始不住地流。
他轻轻触了触我的鼻尖,道:“唉,本来就生得一般,这一哭更丑了。”
我破涕为笑,道:“那蜀王殿下眼光可真差,竟为个丑女放弃皇位。”
李恪见我不再哭,便道:“我倒是希望你生得更丑一些,如此,才不会有那些不知好歹之徒整日来纠缠你。”
“你看到哪个不知好歹之徒了?”我挑衅地问。
谁知,他脸色竟然一变,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想起了年前光德坊那个伤感的夜晚,便觉得再提旧事有些不妥。于是,我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如今,你给了我这样一件完美的披风,我倒有些迫不及待想出去转悠转悠。”
“跟我来!”李恪起身,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我们共乘一骑在雪地中奔跑,直到身后再也见不到樊川别墅时,李恪才收紧缰绳,叫马匹在雪中缓缓行走。
“这是要去哪儿?”我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别着急,很快便到了。”
皑皑白雪,看得太久,叫我的双眼有些不舒服,于是我缩在李恪怀中,微微闭着眼。
直到一阵隐幽的暗香扑入鼻腔,我才再次睁开眼。让我惊讶的是,一路行来,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白雪覆盖,可眼前之地仿佛已然置身春日,毫无雪花的踪影。
“这是梅林?”我问李恪。
李恪点点头,微笑道:“踏雪寻梅,你可还满意?”
当然满意!放眼望去,整个山沟之中皆是梅花树,棵棵相偎,枝枝相依,浅粉深红,连片成海,甚是可观。
“这个地方,美得可叫人忘记季节。”我跳下马来,赞叹道。
李恪跟在我身后,道:“这是三年前的冬日我来终南山打猎时发现的,当时的我也与你有同样的感受。”
第175章 似是故人来()
我和李恪在梅林中携手而行,寒梅幽香将我们环绕,时不时还有嫩弱的花瓣坠落在肩头。林间层叠,很快,我们就被隐藏在了一片花海之中,外人不见。
“李恪”,我顿住脚步,低声唤他。
“嗯?”他语带疑惑,回头看我,那张冷峻深刻的脸庞,在冬日繁花的映衬下显出了一丝平日不可见的温柔。
我抬眼望着他的双眸,觉得那之中,有我留恋的温存,有股力量让我摒弃内心的胆怯。于是,我踮起脚,对着他的嘴角轻轻一吻,柔声道:“李恪,我喜欢你。”
他微微一怔,然后双手捧起我的脸颊,一记深吻落下,我也伸手环抱着他的颈脖。
“洛来,我李恪,此生,绝不负你!”
我重重点头,在嘴角扯开发自真心的喜悦的笑。
“咳咳”我与李恪正相对而立时,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假咳之声。
我俩俱是一惊,转身往声音的来向望去,但见一身着藏青羊皮大氅的中年人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梅花树下,看那衣着气质,仿佛应是行伍出身的达官贵人。但他一副行旅打扮,身边也没带随从,故而我看不清他的官位品阶。
男子见到李恪往他的方向看,便快走两步上前,拱手作揖道:“臣莽撞,叨扰了蜀王殿下的好事,还请殿下恕罪。”
他虽表面上是在请罪,但语气不卑不亢,毫不因对方是皇子而有丝毫的谄媚。
李恪虽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上前两步,对那人也行一礼,道:“原来是翼国公秦将军,小王这厢有礼了。”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这人有如此气度,竟是大名鼎鼎的翼国公秦琼秦叔宝。我不知道他是否认得我,故而也恭敬福身,不失礼数。
“二位不必多礼,在下无意中寻到这样一处世外美景,正留恋其间不识归途时,竟冲撞了二位的好事,还请殿下莫怪。”说罢,他又作一揖,似乎在表示歉意。
我脸颊羞红,只得尽力低着头,倒是李恪,不慌不忙地接话道:“国公也在樊川过冬?”
秦琼道:“臣素来身体不好,每到冬日就会离开长安,来樊川居住。”
我想起义父往日说过,秦琼在隋朝末年的乱世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猛将大英雄,可自打进了贞观一朝,便久病缠身,不问世事,在长安过着半隐退的生活。我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那种英雄迟暮的衰颓模样,可而今一见真人,却发觉他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态。
李恪似乎也与我有同样的感受,于是道:“如此看来这樊川山水真是养人,国公的身子似乎健朗了许多。”
秦琼不做任何解释,却将目光投向了我,为了不被他察觉,我只得赶紧低头,以示惶恐。
“这位娘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突然意识到,秦琼是罗成的表兄,那么,他一定认识秦衣,一定知道这那段往事。
李恪瞥了我一眼,故作不知地向秦琼道:“哦,不知国公所说的故人,小王可认识?”
秦琼突然一笑,摇头道:“那故人早在武德年间便去世了,殿下怎么会认得。”
“一定是秦衣!”我在心中说道。
第176章 夜半歌声()
可是,我初识秦琼,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又怎敢直接追问。
我心下急躁,于是轻轻拉了拉李恪的袖子,意思是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李恪似乎也心领神会,于是缓缓开口,对秦琼道:“国公曾历隋末乱世,见过诸路英雄,小王对您素来敬仰,此番你我都在樊川,不知国公何时方便,小王想登门拜访,讨教领兵作战的心得。”
秦琼性子也是豪爽,并且似乎很欣赏李恪此时表现出的恭敬,于是他拱手道:“殿下勤勉,体恤下臣,臣甚是感动。整个正月臣都会住在樊川,您若有空,随时来便可。”
接着,秦琼向李恪详细地说明了他的住址,我们三人便就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我缩在李恪的怀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向他详细讲述了宫里老婆婆的话和白银寒枪的故事。但是,考虑到杨妃是他生母,我便将陛下的许多情绪进行了省略。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我不敢火上浇油,便只能敛声屏气,任他策马而行。
李恪将我送回房中,交代我夜里关好门窗不要着凉,便径自回了厢房。
那夜,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干脆起身,点上蜡烛,在烛火下静静整理有关秦衣之事的思绪。
从往日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我大致能推断出秦衣的基本经历:
她出身在西域,擅奏琴,隋末年间来到长安,做了宫里杨妃的教习。根据那老婆婆的话,陛下应是在此期间对她产生情意,并且最终帮助她落户平康里。陛下对她一往情深,但秦衣却爱着罗成,最终她在义父的帮助下离开了长安,去洛阳找到了心上人。但是罗成在洛阳一战中惨败殒命,秦衣便为之殉情而死。
这段经历似乎很简单,但是到目前为止,有几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一是长安那么大,秦衣为什么偏偏要去平康里?
二是她与罗成如何相识,这一点从未听人说过。
三是罗成和秦衣究竟怎么死的,除了当初琥珀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之外,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
从眼下的情况看,要想知道这一切,唯一的突破口便在秦琼那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将此事告诉我。
“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秦衣的故事,竟然这么感兴趣!”我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多管闲事,但我更清楚,这件事,不探听得个水落石出,我是很难放弃的。
我将案上的烛火吹灭,准备回榻上继续尝试睡觉时,夜空中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歌声:“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歌声很轻盈空灵,我却背心一阵发凉,于是我又想起了雪地中那个一身黑衣的疯女人。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歌声越来越清晰,我听到那声音后,却极力压制住了心中的胆怯,并且抓起榻边李恪送的大氅,就推开茶室的木门,往湖边跑去。
第177章 屋中之人()
今夜无月,星子亦不明亮,我在黑暗中顺着歌声的方向摸索前行,突然被一只大手从后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