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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
一直以来,这个诅咒似乎都笼罩着雷彦,在雷家的日子里,雷彦真的没有朋友,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当雷彦说服一切阻挠势力,独自一人第一次的离开雷家,他除了想找寻自由,找到随心所欲的感觉之外,他也希望会有更多的朋友。
雷赋之此时发出清朗的笑声,露出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道:“在下姓雷,名赋之,是小彦的大哥,却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展凌熹。”
展凌熹听到雷赋之的名字之后,丝毫没有意外之色,脸色不见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道。
雷赋之见了展凌熹的态度,眼中飞快闪过不悦与不屑之色,待听清展凌熹所报之名后,略为一讶,接着笑道:
“展凌熹?呵,看我真是糊涂,早该猜出来的,风扬学院的第一高手,黑云军团的军团长,久仰大名。”
从雷赋之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嘲讽与虚应,完全是一派真诚的味道。
雷彦闻之不由暗暗叹息。
他的这个大哥,在外人面前向来都很在意自身的形象,就算面对敌人,且恨之入骨,他也绝对不会做出有失雷家公子风度的事情来。
像此时,雷彦几乎敢肯定,大哥是在发现自己的行踪之后才知道展凌熹,否则以他的自负,绝不会去关注什么学院的第一高手之流。
不过,雷赋之辛苦维持的形象,却得到了许多雷家长辈的赏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也正因为这一点,而为雷家的大宗主雷远天所不喜。
雷赋之为了讨爷爷的欢心,曾做了许多的努力,雷远天都看在眼里。对此,雷远天或淡淡的夸奖一句半句,或偶尔威严的点头,但事实上,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不怎么欣赏。
可惜雷赋之却没看透,位列当世几大宗师之一、有着超黑榜实力、看尽世间百态的雷远天,又怎么会看不穿他的心思?一向以天道、自然为追求的人,又怎么会对伪饰的东西感兴趣呢?
雷赋之见展凌熹毫无反应,垂目掩去心头涌上的杀机,又接着笑道:“小兄弟的身手看来不错啊,不如我们切磋两招如何?”
“好。”
不待雷彦阻止,展凌熹已经点头。
妖风斩极自然地出鞘、翻转、横于身前,月色下,在展凌熹的手中放出幽光。
其实展凌熹的心神,一直都放在雷赋之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即使他不像雷彦般了解雷赋之,但凭多年来无数次的生死之战,令他对气息的把握更加敏感,尤其是杀气。
就算他没从雷赋之的脸上看出半分异样,他也能隐隐感觉到雷赋之对他的杀气。
“大哥,土龙要塞没有援军的话,影响会很大的。”
雷彦笑着提醒雷赋之道。
对展凌熹的有战必应,雷彦真不知说什么好,希望他不会根据大哥刚才那未尽全力的一招,来判断大哥的实力。
不过,看到展凌熹那种一往无前、敢击垮一切的气势和战意,让他根本无法、也不能阻止他。
雷彦清楚,展凌熹和自己是不同的。
对展凌熹来说,与强者交战,正是他生命和成长的重要食粮。他正是以不断的向强者挑战,将自己一次次的置身危险之中,不断的从中汲取养分,使自己变得更强。
他又怎么去阻止一个人的精神、信仰以及梦想呢?
不过还好,阿熹此刻的危险,还不能以两人的实力差距来判断,在关键时刻,他不会袖手旁观的,相信大哥和自己的关系再复杂,现在也还没到会不顾自己安危的地步。
雷赋之看了一旁的雷彦一眼,轻笑道:“放心,既然是切磋,自然是点到而止了!”说着手腕一抖,一只尺余长、泛着暗青光泽的短笛,已经滑入他的手中。
“请。”
雷赋之一笑,不待展凌熹回应,短笛已经幻化出无数时隐时现、令人难分虚实的暗影,向展凌熹盖去。
在一旁观战的雷彦感觉还不强烈,而身在局中、为其势所迫的展凌熹,则只觉得一片强大的压力向自己迫来,比起刚刚雷赋之的那一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矛头所指之下,展凌熹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空间都在青影的笼罩之下,短笛从四面八方击向他的身上要害。
有感于雷赋之的强势,展凌熹发现自己在开头就输了一招,虽然他已经尽量高估对手的能力,但现在对雷赋之的身手,显然仍是准备不足,判断失准之下,为其势所乘。
如今,既然不敌其起势,此刻笛影似乎已经将他所有闪躲的路径封住,但有着极丰富比斗经验的展凌熹,强自让自己瞬间心神平稳,他太清楚一切都是假相,可就算是躲过,在已失先手之下,必定手手皆失。
硬挡!展凌熹的决定,或许是换过任何人也不会作出的决定。
展凌熹在此刻反而有些激动,就算看出对方高于自己,他也想知道硬挡的后果如何。
“铛!”
兵刃相交所发出的声音,绝对算不上是悦耳,雷赋之也没想到,展凌熹会在明显失利的情况下硬抗这一招,甚至针对展凌熹下一招的变化有所准备。
可展凌熹却是硬拼下来了。
展凌熹所做出的选择,其后果立见分晓。
兵刃只一相交,凭着自己对兵器、对武学敏锐得惊人的感觉,展凌熹就发觉到对方这一招并非全然实招,最多只是半实半虚罢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接不下这一招。
展凌熹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是藉势飞退,以图把入体的气劲做最大程度的化解。
尚未化去的气劲透体而入,他只觉无数尖刀刺身般难过,而他承接到的压力,更是让他几近窒息,每一块肌肉都被压得裂开一般。
在雷赋之的气劲攻击下,他的后退看起来更像被打飞出去,所不同的,只是他还能踉跄落地,可从他不稳的姿势,以及苍白得吓人的脸色来看,也能看出展凌熹在这一招之下受伤之严重。
展凌熹的脚步刚刚站稳,雷赋之的短笛又至,展凌熹的面色并未因雷赋之的继续攻击而有丝毫改变,而是令雷赋之都感到惊讶的冷静,以一个伤者不该有的冷静。
在旁人看来,他的判断似乎完全没受刚才失利的影响,还在不停的闪身躲避。
面露惊讶之色的雷赋之不知道,这是展凌熹凭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搏斗,才形成的结果,不然展凌熹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就在展凌熹被雷赋之的短笛逼得后退频频,另一股强大的、透着让人不舒服的邪恶气劲,像利锥一般向展凌熹的后心处击来。
此刻,展凌熹前有雷赋之,后又有不知来路的高手偷袭,令他一时腹背受敌,本就因雷赋之而受了不轻的内伤,他除了尽力横移外,别无他法。
几乎是与此同时,展凌熹刚移动身形不到寸许之际,左方又传来一声刺耳的长笑,展凌熹不及转头,也看得到那因兵器挥动而造成的点点亮芒,如密急的雨点一般向展凌熹落来,似乎连黑夜也被照亮了许多。
展凌熹对自己至此才发觉此处另有两人,不觉一惊。
虽然,他的心神一直被雷赋之所吸引,但对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中的展凌熹来说,即使是处于下风,在战斗中也能保持冷静,可以说是他的专长。
而刚才,他也不认为自己全无还手之力,他感觉自己还没完全进入状态。
因此,对隐匿于旁之人毫无所觉,更令展凌熹大感意外,同时能令其毫无所觉之人,也必非同寻常。
展凌熹感到吃惊,却不知雷赋之的吃惊更甚于他,因为对人毫无察觉的,不止展凌熹而已。
受突然出现的二位袭击者影响,雷赋之手中的短笛去势稍缓,可即便如此,展凌熹的处境也不见多大好转。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硬受其中一击,以求避过另外两人的攻击,而从这后来的攻击者如此悄无声息、不为人所觉的身形,加之尚未及体便令展凌熹感到极危的气劲来看,在刚才就已经受了内伤的展凌熹,已经不确定是否能挨得过其中任意一击!
就在展凌熹决心拼死一搏的那一刻,蓦地一抹灵光在他脑中一闪,他改变了原来的选择,而直接撞向正对着他的雷赋之,完全不顾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最致命的、来自展凌熹身后的攻击。
不是展凌熹判断不出其中利害,这更不是他一时冲动的决定。
展凌熹是在赌,一旁观战的雷彦不会袖手旁观,赶得及出手帮他,在赌倘若雷彦出手,必是攻击他身后的那人。
展凌熹从不去赌任何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坏,老天从不曾把好运给过他。
但这一次,他却希望和雷彦能有足够的默契。
这一次……他赌赢了。
几乎就是展凌熹在几人意外的眼神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后,而撞向雷赋之的同时,一道厉芒冲天而起,直击向展凌熹身后的那一人。
刀芒的主人正是雷彦。
而更令雷、展二人松下一口气的是,本来攻势缓下的雷赋之,在两人分别有所行动之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让开了撞向他的展凌熹,手中的短笛行云流水般自如的一转,迎向了在展凌熹左侧、发出点点利芒之人。
只是,若说攻击,则稍显不够气势,“铛!”的一声轻微的兵器交鸣,雷赋之避重就轻,并没有和对方力拼。
原本袭向展凌熹的劲芒,被雷赋之四两拨千斤的化去了近半,剩下那半气劲则突地暴出,击向已在雷赋之身后的展凌熹。
至于早就受了内伤的展凌熹,究竟承受了多少,就只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人一击之后,似也不想和雷赋之硬碰,也不再追击展凌熹,而是向旁跃开。
同时,还以尖锐刺耳的难听笑声笑道:“哈哈哈,今天真是热闹啊!有趣有趣,有趣之极!”
第二章 真力被锁
展凌熹脚下步伐略一踉跄,一抹艳红从他那绝美的容颜上一闪而过,只觉浑身一阵乏力,心知自己此时,怕是连任何人的任何一招也无法承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