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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俏屠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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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现下青莲不在,你不能担任其责?”

    芍药脸色微微一变,手里紧紧攥着被血染红了帕子,眸光波动一番,“宋大人的意思是并不信任产婆?”

    产婆匆忙出来倒水,她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望着她,她步子一颤,转过头一看,院子里的人或窃窃私语,或目不转睛的盯着产房,谁能看她?她摇了摇头,端着空盆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没点灯,她刚刚踏进去,忽然听闻一个清冷的女声,“刘婆子你还真是忙,要亲自接水,还要照顾夫人。”

    刘婆子手里的盆吓得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后退了一大步,渐渐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方才被她从房子里赶出去的芍药,她心神稍定,看着芍药到好了热水,笑呵呵的道,“劳烦姑娘了,给我就成。”

    芍药冷着脸,用肩肘一把将人拽开,端着水步伐匆匆地赶往产房。

    “芍药姑娘,产房不宜人多,我们两个婆子足够了。”

    “将军说不放心呢?”芍药朝着战楚炎站的方向晃了下头,拧着眉头,凉凉的瞥了一眼刘婆子,“若是你不想让将军亲自看着你接生,就不要拦我。”

    芍药心神镇定下来,冷静地打量婆子,见她小眼里冒着精光,脸上的笑更是皮笑肉不笑,惊愕的后背生寒,果然让宋大人猜准了,这婆子定然是没存着什么好心的。

    “我身为夫人贴身丫鬟,又不是外男,刘婆子是怕我看你接生偷学了去,还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刘婆子的笑顿时僵硬在脸上,想夺过水盆的手也缓缓的缩了回来,不知所措的两只手摩挲两下,“我哪能是那么小气的,若是芍药姑娘不怕血气的,就进来帮帮忙,我老婆子,身子也不中用,你要愿意,我自然乐得轻松。”刘婆子笑的脸色更加的紧绷,仿若提线的木偶,别扭的很。

    “夫人用力啊,已经开了一指。”陪在花想容身边的是个姓王的婆子,她年岁稍长刘婆子,更是会使唤人,忽而瞧见刘婆子身边的芍药,愣了一下,旋即冷了脸,厉声呵斥,“怎么放人进来,不要捣乱,快出去。”

    “将军让我进来的,若是您不满自是可以向将军说去。”芍药的脸色更脸,挤到花想容另一侧站着,柔声细语的安慰,“夫人,将军就在外头陪着您呢,为了小少爷和将军,您也用忍着疼。”芍药看了一圈周围,忽而撸下来袖子,将手腕送到花想容嘴边。

    “夫人若是疼得忍不得了,就咬着芍药的手吧,芍药不怕疼。”

    泪模糊了花想容的双眼,阵痛不断,她看着芍药,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没有咬,只是摸索着,抓着芍药的手腕,紧紧的拉着。

    “芍药,我,啊。”她想说什么,疼痛忽然扼住了喉咙。握着芍药的手忽然收紧,紧紧的拽着。

    “夫人,我在。”芍药冷冷的瞥着王婆子,大声地呵斥,“夫人这样子八成是难产,你们不是自称是边陲最厉害的产婆,还不赶紧去拿参片!”

    刘婆子被芍药一吓,顿时有些发慌,正准备听话的去拿,被王婆子吼了一嗓子,“她一个小丫鬟知道个屁,夫人过补气盛,这时候含着参片,岂不是催命的?”

    她说罢,继续劝着花想容使力气,语气懒散,可见没上心的,芍药冷冷的看了两个产婆子一遭,跑出去产房去取早就准备好了参片。

    “还不关门,等她回来,碍手碍脚的。”王婆子嫌弃的骂了一嘴,刘婆子低眉顺眼的立刻去关门,谁让这份赚钱的差事是王婆子找回来的。

    芍药取了参片,推门推不开,嘴边冷笑,抬脚,砰的一声踹开了门,不由分说的冲上前去,将参片含在花想容的舌头下,她躺在床上连出气都变得有气无力的,芍药看了一眼立刻变了神色,瞥了一眼王婆子,上去就给了刘婆子一巴掌,“镇北将军的名讳你应该听过,若是夫人损了一根头发都能铲平一座山,就你这老身子骨。”

    芍药的冷眼,犹若凌迟的刀片,一寸一寸割的肉疼,刘婆子悻悻的看了一眼窗子外头,战楚炎的高大模样晃在心上,她抿了抿唇角,刚想对王婆子劝说,瞧到她的脸色,立即垂下头去。

第308章 大出血() 
刘婆子刚刚和缓的脸色又沉静下来,芍药气愤地将手里捧着的茶盏一下子摔在地上,碎片声惊响,王婆子眉头皱了一下,“你若是不愿意帮忙,就紧着走。”

    芍药眼中犯狠,她捏紧了骨节,恨不得拧断这婆子的脖子,只是眼下,除了她们也没有别人能依仗了!

    “人在做,天在看,别忘了你家中的小孙子可是刚刚满月呢!”芍药到刘婆子耳畔低声警告了一句,随后快步却是出了门槛。

    刘婆子脸色不好,讪讪的有些心不在焉,她问王婆子,“她这是要去哪?”她痴痴的望着芍药的背影,心里没着没落的越发不安。

    王婆子看也不看,只是鼻腔里发出不屑地冷哼,眼光放冷,“管她做什么?你去看好门,上了锁。别人那些个阿猫阿狗再钻进来。”她小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神采,倒是吓了刘婆子一跳,她悻悻的低头,小跑着去关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人拿走,她急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不见着个锁头。

    刘婆子担心被骂,担忧的忘了一眼专心顾着花想容的王婆子,随手将门栓扣好,便蹑手蹑脚的摸了回去,望着床上的奄奄一息的花想容,失声叫喊出来,“呀,这是大出血之兆!”

    王婆子狠狠的瞪了她,“鬼叫个屁,还不过来帮忙。”

    刘婆子眼睁睁的看着王婆子从床下的小盆里掏出一大块白布,浸了水,眼看着是要覆到花想容的面容上去的,刘婆子心知肚明王婆子的打算,但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情不自禁的暗自念叨着,“做这种事是要天打雷劈的。”她紧张的浑身都在发抖。

    王婆子蔑视的瞥了她一眼,“学着我的样子,每过一刻钟就捂住她的嘴。”

    白布不吸水,沾了的水淅淅沥沥的往地上滴答不停,刘婆子已经不抖了,只是脸色青白交接,身子也不如之前灵活敏锐,她愣愣的盯着王婆子的手,那只被热水哄的泛红的皱皱巴巴的手,上面长满了黑黄的斑点,想不到她们两个年过半百,如今还要做这种勾搭。

    她心里念着佛祖,却又害怕佛祖因为她的狠毒不肯帮她。

    王婆子等了许久,实在着急,眼见着花想容的声音越发的微弱,人也渐渐地没了生气,她一把将白布塞进刘婆子的手里,“钱我已经让王小送到你家里了,你那小孙子不愁钱,只是听闻汤药甚贵,你害怕了?”

    王婆子的声音很冷,冷的让她已经停住打颤的身子,簌簌的抖动着,她握着那滴水的白布,仿若担了百斤的泥沙,压的她喘不过气,走不动路。

    王婆子看着她没出息的模样摇头叹气,另一边却跑到花想容的身侧,扒着她的眼皮看了看,不阴不阳的说道,“很快就不痛了。”

    “宫口未开,是难产,有大出血之兆。”她小眼睨着刘婆子,用眼神逼迫着她行动。

    刘婆子垂着眼,镇北将军必然是要因难产死在产床上的!她闭着眼,一咬牙将白布覆在花想容的脸上,手腕子却突然没了力气,急的眼泪直冒,对王婆子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王婆子眼皮子不抬,她已经撸了衣袖,便是亲自帮花想容将腹中的孩子拉出来,再弄死。。。。。。神不知鬼不觉得,没人能怀疑他们身上来,听闻刘婆子没骨气的喊声,没好气的呵斥,“又不是你要生?”

    花想容的身子忽然抖动起来,胸口急剧的起伏,她抬眼一看,那湿巾子正搭在花想容的脸上,刘婆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这人怕不是要被她捂死,她心里跟着一慌,下意识的看向窗子外头高大的身影,小眼睛一眯。一步窜过去,将盖在花想容面上的湿布揭开。

    尔后,她恨声道,“我看你剩下的钱不想拿了!”

    刘婆子手脚发软,她刚刚险些直接将花想容捂死过去,心里顿生退怯之意,不由得拉着王婆子的衣袖,“我听闻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总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

    “你可听闻那人说了,现在乱世哪个人身上没几条人命,咱们两个一条命,你怕个什么?”王婆子横了刘婆子一眼,随即甩开她的手,“看紧了,若是出半点叉子,你我当真没命了。”

    白布上的凉水,将花想容从昏睡中激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耳边是两个婆子争吵的声音,她听不清楚,只是小腹阵阵疼痛,让她好不容易舒缓的头脑,再度紧绷起来,“阿炎,阿炎。”

    王婆子一怔,缓缓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苏醒过来的花想容,阴沉的咬了一下牙,“夫人,您使使力气,宫口开了两指。”

    才两指,花想容顿时周身泛冷,她醒着到昏睡过去,又醒来,这疼痛绵绵无期,明明好似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却始终盼不到尽头,“我是不是难产了?”

    花想容在怀孕的时候便与花月容等人打听了许多,听闻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只是花月容一干人等都满不在乎的安慰她,说了许多生产痛快的例子,听的多了。她也便信了,如今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后悔已晚。

    她死死的拽着床单,十指都抠进去,“将军,快请将军过来。”她有气无力的喊着。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王婆假装没听见一般,随手拿了把剪刀,走向床下去了。

    “将军。”花想容喊着,一把拽着路过的刘婆子的衣袂,“找将军进来。”花想容痛到窒息,意识渐渐涣散,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高声喊着,但没有一个人理她。

    浑浑噩噩的,似是梦靥了吧,在伸手不见五指般漆黑的梦里,传来人们的哭喊吵闹,她竟然笑了,也许这样便能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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