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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幼禾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他的手,“你要去干什么!”
元染回头,眼睫微垂,深寂的瞳孔里是无边的冷厉。
“杀|人。”
丁幼禾被他这两个森冷的字吓得浑身一激灵,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摇头,“元染,你冷静!”
“冷静不了!”元染吼道,“我就他|妈太冷静了,才会放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你松开,幼幼,你松开。”
他那爆发之后突然冷静的语气,令丁幼禾瑟缩了一下。
见她不松手,元染回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就在即将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时,丁幼禾终于深呼吸,颤抖着声音说:“陈南……不是陈南!”
作者有话要说: 陈南不是陈南,小幸福猜得大差不差,嗯!
感谢灌溉'营养液':
努力 3瓶;酉、盐焗基围虾 1瓶;
第34章 撩34下()
陈南不是陈南。
丁幼禾的声音混杂在滂沱的雨声里; 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可这几乎是元染等了快要两年的答案。
被诬陷入狱之后;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心灰意冷过,也曾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 想起曾与陈南相处的点点滴滴。
无论如何,他都不信曾像生父一样对待自己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形同陌路; 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这不是陈南的作风。
倒是更像陈北。
那个据说从小生活在兄长光环之下的孪生弟弟,万事被比较,事事被压一头,就连到了父亲分遗产的时候; 大头都归兄长; 自己只分得几处不动产——除了四肢健全,陈北这一辈子似乎就没哪儿超过陈南。
哦,也不是。
比起心狠手辣来; 陈北远在陈南之上。
当初,元染跟着陈南回楠都之后; 曾跟着陈北跑过贸易业务; 亲眼见过陈北是怎么在合作方面前巧言令色,背过身找来流氓混混打砸闹事、逼对方就范的。
“让你看他做事,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的对手可以有多狠,不是为了了让你学他。”当初,陈南是这样跟被震惊的少年元染说的。
明明是孪生兄弟,样貌相差无几; 只因为一个半身瘫痪且温文尔雅,另一个四肢康健但阴鸷偏激,所以从来没被人认错。
元染曾做过一个梦,梦里轮椅上的“陈南”突然站起身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神阴毒地对他说:“你这么没跟‘他’一起死?”
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他心里就存了这样一个猜想:如今继承陈家家业的陈南不是陈南,而是陈北。
他等这个答案,等了快两年。
如今,终于从丁幼禾口中听见。
元染以为自己会狂喜,但没有。
他甚至觉得什么陈北、陈王八统统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眼里早就被丁幼禾脖子上被掐出来的那道淤痕充斥,只想把那个对她动粗,甚至想要染指自己女人的王八羔子大卸八块。
那些在少管所里累积起来的凶悍,在出来之后被他统统深藏的偏执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元染沉着脸,一双眼里除了愤恨只剩下漆黑。
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顺着线条俊美的下颌滴落,滚进领口冰凉刺骨,可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浑然不觉得冷。
丁幼禾拉住他,“别去!那是他的地盘!”
元染将她拉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在这等。”
丁幼禾被掰开的手指又立刻重新攥紧,“我不会让你去!元染,我们得想别的办法,不能硬碰硬。”
“不用想别的办法,”元染面无表情,“我一秒都不能忍,他敢动你,我要卸了他的手,打碎他的骨头——”
“元染!”丁幼禾打断他的狠话。
几乎要破音。
元染这才恍然回过神,幽深愤恨的眼里都是被雨水淋湿的丁幼禾,一张苍白的面孔因为焦急和寒冷而失了血色,那张总对他或笑或嗔的眼此刻写满了恐惧。
他心底燃着的怒火一点点、一点点被她的目光所熄灭。
“……幼幼。”他声音低哑,终于不复刚刚的阴鸷。
丁幼禾不确定地看着他,总算从那双眼里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光,这才鼻子一酸,撇撇嘴,“元染你这个笨蛋!”
雨仍瓢泼。
她半长的头发都被雨水淋湿,贴在脸上,显得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元染终于忍不住,解开外套将她裹好,“……先回家。”
丁幼禾泪眼婆娑,看向只穿了毛衣站在雨里的元染,急忙就要脱下外套还给他,却被元染拦住了。
他弯腰蹲在她面前,“上来。”
丁幼禾犹豫。
他回头,不容置喙,“上来,幼幼。”
丁幼禾慢慢地伏在他背上,被他托起来。
她撑起外套,为两个人遮住些许雨水,看着他的侧脸,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远远的,肖潇一直在街对面跟着他俩走。
两个人的冲突和互动都落在她眼中,直到看见他俩进了刺青店,肖潇才停在拐角的门廊下,摸出沾了水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
烟雾进肺,她眯起眼,笑了一下。
有点……想谈恋爱了。
与身体无关,单纯的,谈一场恋爱。
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个人能陪你一起扛。
*** ***
丁幼禾被元染按在木椅上,头顶盖着条柔软的大毛巾。
他站在她身后,双手隔着毛巾摩擦她滴水的头发,动作不算轻柔,甚至像是带着些怒气,长指着力,一下下按在她的发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只剩下暖气呼呼出着风。
一路回来,丁幼禾因为惊吓而失控的心跳已渐渐平复,理智一点点爬了回来,终于意识到不久之前自己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个人,既不是残疾,后背也没有纹身。假如那个人并不是陈南,那么真正的陈南早在两年前就已葬身火海。杀人凶手几乎无需怀疑,正是此刻代替本尊坐拥财富的胞弟陈北……
如果这是真的,嫁祸元染的人也就不言自明了。
她倒吸了口冷气,“我们找——”找颜警官帮忙吧?
“幼幼。”元染没等她把话说完,忽然用平淡得异样的口吻打断了她。
丁幼禾抬头想看他,可他掌心用了点力,没让她抬头。
“从现在开始,”元染在她身后,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也不许你再接触陈……家。”
“可是我可以——”
“你什么都不许做!”元染出其不意地将毛巾往角落处狠狠地一摔。
毛巾撞上了墙边的空猫粮碗,发出哐啷一声响。
丁幼禾被吓了一跳,慢慢看向他。
少年因为淋了雨,又没擦干,下颌上还挂着慢慢滚落的水滴。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因为寒冷和强自压抑的汹涌情绪而一点血色都不见,那双惯常带笑的长眼此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潜着无数暗流。
他站在那里,捋着袖口,重复了一遍,“这件事你不许再碰,幼幼,你听明白了吗?”
不知为何,丁幼禾有点害怕眼前这个少年……不,或许应该说是害怕这个男人。他周身此刻散发的气场,绝不是用“少年”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我知道了,”丁幼禾软声说,“……但是我们或许可以请颜警官——”
她刚提到颜梁淮,就被俯身下来的元染封住了唇。
因为动作太快,又不够温柔,唇齿相碰间也不知道谁的唇被撞破了,血腥气弥散在彼此之间。
这个吻几乎可以用霸道形容。
没有怜香惜玉,不是婉转求|欢,完全是野兽在圈定猎物,不允许半分被染指的可能。
元染不断的索取,不停地将她向后压,丁幼禾无力支撑,只能依赖于椅背给的那点托力。
他像征伐的将军,又或是肆掠的匪徒,拼命想从她那儿攫取芬芳与臣服。
直到他的手抚到她的发丝,发现那里仍旧湿漉漉的,潮湿阴冷的头发与滚热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元染才松开她,低低地咒了声什么,忽然打横将人抱起。
丁幼禾双手环在他脖后,大口呼吸着,“元染……”
他一个字都不说,赤着脚将她抱进浴室,弯腰放进浴池里,转身拾起淋蓬头,将水调到温热微烫,然后不由分说地朝她身上淋去。
水温很舒服,被冻僵的四肢百骸瞬间又找回了知觉。
可雨水淋湿后又被身体焐得半干不干的衣服,此刻在淋浴下几乎完全贴在了身上,更加难熬。丁幼禾手扶在浴缸边缘,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元染,动了动唇,刚想说点什么。
他已经转手将淋浴头悬在了支架上,自己则侧身坐在浴缸边缘,睫毛微垂,伸手去解她的领扣。
第一颗扣子被陈北扯坏了,只剩一小簇白线挂着。
他额角青筋跳了下,眼神更沉了三分。
“我自己来……”丁幼禾想要取代他。
却被长指拨开了手。
他一言不发,一颗、一颗慢慢解开。
白皙的脖颈上,神色的淤痕如此令人心惊。
纤细的躯体,与豆绿色的单薄吊带衬在一处,在氤氲的水汽之中既温柔又挑|逗。
元染把手沁在浴缸的热水里焐热了,然后像对待最珍贵的文物那样为她擦拭着每一寸由冷到热的肌肤。
沉默得只剩下淋蓬头里喷洒的水声。
渐渐的,又混进了微乱的呼吸。
婉转的轻吟,再到彼此交融的低语……
完全沾湿了的衣物挂在浴缸边缘,像被攻占了城池,终于降下了旗帜。
……
丁幼禾觉得身体倦极了,但头脑却清晰得可怕。
或许是欢愉刺|激了神经,似乎每一次与他在一起,她都要清醒许久,无法睡去。
而这一次,显然,无眠的不止她一个。
床是单人床,挤了两个人自然逼仄,更何况,还是两个共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