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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韶只管低头抚琴，一曲尽了才抬眸回答，“不过是熟能生巧，大唐能人异士多的很，这技艺上不了战场，就只能在宴会里面供人玩乐。”
“姑娘此言差矣。”明世隐说道，他现在和顾韶之前在金銮殿见到的样子不同，之前在那里看似乎更仙气些，现在看多了很多烟火味，手上的莲花收了，在背后漂浮着，泛着红色的光芒。
“牡丹方士，接下来这一曲能否进内殿演示。”顾韶看着明世隐的眼睛说道，额间花钿像是烧起来一般，火红的色彩为清冷的脸颊添了妖艳气息。
“当然。”
两人一起走进了内室，正在下棋的奕星也停住了动作，转身往内室看，里面下了禁制他看不见的，平常都是谈事情或是算卦才会进内室，可这次不过是弹琴，为何还要遮遮掩掩的，他看不懂。
顾韶进了房间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手指搭在琴弦上后抬眸对上明世隐的眼睛道：“方士想听什么歌？”
“姑娘来此似乎不是真的想弹曲子吧？”明世隐仍是笑着，声音像是来自于远古，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超脱于世人的遗世者。
“那不知方士先生是否愿意帮小女子算上一卦。”顾韶的手指从琴弦上移开，端着琴说道。
“姑娘是想算命理吗？”明世隐脸上还是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也一点不觉得惊讶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似的。
顾韶点头，端着琴坐的离明世隐更近了些。
“姑娘出生的时候就贵不可言，只是后面一直气运在走下坡路，姑娘少了一样东西近日已经找回气运也会逐渐恢复，再后面会遇见一个一生中你最重要的人，两人一琴，相伴一生。”明世隐说道。
明世隐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似的，顾韶看着一眼望不到底，小时候贵不可言应当是算的，关于少了样东西她就不能理解了，是那块玉珏吗？
她不是很懂仍道：“我想我明白了。那接下来这一曲，就当送给牡丹方士了。”
顾韶福下一礼，然后又重新坐下弹起曲子来。
第407章 霓裳风华杨玉环（五）（）
“少爷，再往前面就是大漠了，这马儿还要继续进去吗？”小厮从马上下来艰难地牵着马往前面边走边道。
李白走在后面，小厮就在前面牵着两匹马，前面就都是黄沙了。“你退回到驿站那里把马捆在那儿吧，多留些钱，别饿着马。”
“得嘞。”小厮听到李白就话就应着赶忙往回牵，走出几步似是想到什么又回头，“少爷，那奴才要是牵马回去了，少爷也跟着一同去吗？”
李白用折扇敲了敲小厮的头，笑骂道：“你这傻小子，少爷我当然是继续往前走，你待会儿追上我就是，反正楼兰跑不了，你总能找到我。”
小厮点了点头，“少爷说的是，那我去了。”
李白看到小厮往驿站方向走就哼着不知名的调继续向北走了，北漠，好久不见。他心道。
一路走过去越觉得荒凉，北漠很安静，耳畔就只有黄沙的声音，寻常时候是有铃商经过的，可现在周围什么都没有，不说行走的骆驼，就连铃铛声都没有。
李白把折扇收了起来，一路往前走着，一路看过去的情景都和之前想的越发不相像。
这原本是一家酒肆的，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了，再一路往前面走，曾经繁华的都城都变成了废墟。
他动作加快，再往皇宫的方向跑，原本的高墙都不复存在，一个人也看不见，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走进皇宫，抬腿跨过了倒地的城墙往里面走，半截朱墙上面还有少女的壁画，抹去风沙还能看的很清楚，这里应该城破就这几天的事情。
敛下自己心头的疑惑继续看，楼兰是个小国，四处转下来，一天就能够走完，太阳西移，现在已经下午了。
“少爷，少爷，楼兰这是怎么了？”小厮气喘吁吁跑过来问道。
李白坐在地上抬眸对上小厮的眼睛，一双青色瞳孔难得出现着急的神色，“可能是被什么国家攻破了。”
“那少爷还要在这里待吗？”小厮四处看着，周围都太荒凉了，少爷从小养尊处优的，这样状况怎么受得。
“不了，这样的残垣断壁有什么好待的，还是回去吧。”李白将嘴里叼着的草根吐在地上，这草根是包袱里一直备着的，就是因为他时常都爱叼着个东西才觉得舒服。
两人就这样踏回了行程，北漠的晚上是很危险的，因为温度低的原因时常能冻死人，还好现在是在外围，不然还没出去就死在大漠里了。
“少爷，少爷，那边是不是有声响。”小厮小声问道。
李白往那边看，是一群壮汉在欺负一个女人，“我还没瞎。”
说着就一个借力跃了过去，然后几剑就把那几个侮辱女子的壮汉斩杀在地，白衣还是一尘不染的。伸出手把倒在地上的姑娘拉了起来，“姑娘你还好吗？”
明月摇了摇头，身上的衣服没破，只是染了些风沙，只是脸还是苍白着，“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举手之劳，你为何面颊如此苍白，是吓着了吗？”李白多问了一句，他爱改变那些世间不平之事，再加上女子穿的衣服都是楼兰的传统服饰，就多问了一句。
明月抬眸对上了李白的眼睛，目光就倏地湿润了，“太白，是你吗？”
李白这才发现面前女子就是小时候的好友，“明月？”
明月点了点头，脸却更苍白了，毫无血色的那种。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国家覆灭了，按照楼兰的国力，送继承人出去总是可以的。”李白问道。
明月脸更白了，摇了摇头，扬起唇角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若是普通小国当然可以，可这次是大唐发兵，一天就摧毁了我们。”
李白听到“大唐”两字眸光微冷，然后又问：“那你可是受了伤了。”
明月笑了，“不是，是我自己服了毒，不想受人侮辱，可没想被这群沙匪劫了出来，一时没发作，现在的楼兰已经不是原来的楼兰了，你还是赶紧回大唐吧，留在这儿会有危险的。”
明月还想说话，可嘴巴却不停吐出大口的鲜血，很快将自己的红色衣服染得更加昳丽，血花落在沙漠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白上前接住了明月往下倒的身躯，明月没有在流血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起身靠近李白的耳朵，李白看的心疼就赶紧俯身。
耳畔是明月有气无力的声音，“带我回去，我想埋葬在楼兰。”
“好，我答应你。”李白赶忙回应，然后就感觉身上的重量忽而轻了，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李白闭上了眼睛长呼出一口气，睁眼就满眼锐利，公主抱将明月抱了起来，一路往出来的路回去。
“少爷！少爷不能往回走啊，楼兰现在是废墟！”小厮看的着急，急忙道。若是遇见楼兰公主会这样，倒还不如让少爷热脸贴冷屁股呢，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白没说话，只是一步一脚印往楼兰走。
明月想回家，他要送她回家，就是这样。
终于走到了楼兰地界，李白找了离宫城废墟最近的地方开始挖坑。喃道：“不知道这里你会不会喜欢，现在你只有我能帮你，所以你可没得挑。”
声音很低落，一个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小厮在一边看，然后发现李白要挖坑就赶紧先趴下帮忙了，劝不住少爷，挖坑总得下人来做。
李白被抢了工作也不硬争，将明月放在了沙地上，拔出后背的剑就在旁边的断壁残垣上题字，楼兰公主明月之墓。
笔锋苍劲。
最后将明月埋了进去，李白靠在了残垣上，偏头看着旁边也和他一样动作的小厮。扯出笑容道：“小云儿，你怎么不走？”
小厮摇头，“少爷在哪里奴才就在哪里。”
“你就是傻。”李白用折扇敲了小厮的头然后抬头望天，现在星星已经在闪烁了，气温也在迅速下降中，越来越冷了。
小厮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奴才才不傻，少爷是最重要的人，保护少爷是奴才的使命。少爷，不然奴才把衣服给您吧？”
第408章 霓裳风华杨玉环（六）（）
李白听到小厮的话拧着眉头道：“穿起来，冻坏了自己我还得多埋一个。”
李白用剑撑着站了起来开始挖坑，小厮看着面上惊惧，嘴皮子翕动着：“少爷少爷，你不会要活埋了奴才吧？”
李白瞥了小厮一眼，“趁现在你还能动，就赶紧躺进沙子里。”
小厮没说话了，只觉得少爷好像哪里变了，具体是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只能自己挖坑然后躺进去。
一度觉得画面相当尴尬，这种把自己埋进沙土的感觉。
顾韶洗漱完之后披着外衫站在窗台往下看，教坊常年是笙歌四起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特别是晚上。
眺望一会儿就关上了窗户，压下心里的不安去床上躺着。
第二天起来是被大雨吵醒的，顾韶敛下眉头的阴霾往外看，哗啦啦的打在地上。
李白提着剑走向大明宫，通身的剑意快要实质化，虽是在大雨里走着却一滴雨都没有滴在身上。
旁边是淋成落汤鸡的小厮，“少爷，您不能去啊！”
李白的剑放在地板上一路拖着，脸上还是肆意的笑容，只是眸光发凉笑意不达眼底，冷声道：“小云儿你回家等着吧，你少爷无敌的。”
小厮抿唇给自己打气直接抱上了李白的腿，“少爷你不能去，不能去啊！”
李白闭上眸子再睁开直接把小厮踢到一边，然后踏着剑意逼近大明宫。“女帝！为何要踏平楼兰！”
大明宫的护卫赶紧排好队形对着李白攻击，“保护女帝！”
坐在铜镜面前的武则天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她拿着口红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