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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忍不住笑。
房间里,轻微的窸窣声传来,从门口的位置到帷幔外。
“皇上。”裴公公轻声喊。
秦皇用极低的声音“恩”了一声,表示他听见了。
帷幔层层挂起。
烛火的光透过最后一层帷幔,照耀进来。
秦皇已从床边坐起,他的双脚垂在地上,踩在鞋子上。
他侧头,看着大床里侧还在睡觉的贵妃,心里有许多疼痛。
多少年,这个女人除了最初几次会陪他一起起床,给他整理衣服外,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从来都是他起床,她继续睡。
他生怕宫人吵着她,每次都会提醒宫人小声点,不要叫她。
如今,他们早已是老夫老妻,他亦舍不得将她叫醒。
她的睫毛很长,很卷,很翘,像一排小梳子,齐刷刷长在上眼睑,只要有光,就会在下眼睑形成一圈阴影。
她的眉毛不是白天看见的高高挑起,而是有着柔的弧度。
这个女人,为了凸显她在后宫高高在上的地位,她老是喜欢把她打扮得很高冷,一副“我是贵妃,你们最好敬而远之”的模样。
她的鼻子高挺,鼻尖肉肉的,可爱到爆。
他最喜欢她对他撒娇时,皱眉头耸鼻子,再不爽的“哼”一声。
她的唇形很美,唇角微微上扬,不说话的时候,都像在笑。
“皇上,时间不早了。”
静立在旁边裴公公忍不住提醒,皇上这样看着贵妃,已过了一盏茶时间。
秦皇再次“恩”一声,思绪收拢心间。
他依旧看着贵妃,想到今日要做的事情,原本近乎迷恋的眸色已变成心疼。
佩兰,原谅朕
为了让你多活几年,朕没有其他办法
“都别吵她,让她多睡会儿。”秦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从床边站起来,径直走到第一层帷幔外,这才开始穿衣。
这日夜,凤青翎和秦曜阳没有等到他们派人偷偷去问的答案。
不过,锦绣宫发生的事情,他们多少知道一点。
阮夫人进宫,与贵妃聊了没多久,荣王就到了。
荣王今日刚回京,回京后立即进了宫。
阮夫人先走,荣王后走。
贵妃请了御医过去,之后在锦绣宫大发雷霆,摔了个杯子,骂了句畜生,恰被秦皇听见。
“母妃在骂谁?她请御医做什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凤青翎一串疑问。
“应该问题不大,御医在她宫中呆了一炷香时间不到,之后也没有熬药。”秦曜阳琢磨着,“至于她骂的人,明日问问就知道了。”
凤青翎“恩”了一声:“我有预感,母妃骂的是荣王。”
“怎么说?”秦曜阳问。
“锦绣宫里里外外全是母妃和你的人,无论吃穿用,至少都是三层排查,外面的人想害她很难,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亲自进的锦绣宫,或者内贼。”凤青翎分析,“秦皇就不说了,下了20多年的毒,母妃纵然恨它恨得要死,也绝不会骂一句。”
“阮夫人是贵妃请进宫的,应是贵妃有事找阮夫人。唯独荣王,不请自到。”
“而那句畜生,给我最大的感觉是,失望透顶。荣王是母妃的儿子,他若做了什么对不起母妃的事,这畜生一词,便格外贴切。”
秦曜阳微微点头,却道:“只是一种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下的推理。荣王很在意母妃,应该不至于做对不起母妃的事。”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忘了,荣王的亲生母亲是敏妃。敏妃那么狭隘的人,生出的儿子能好吗?”凤青翎道,“作为一个来自未来,拥有许多未来知识的人,我相信遗传基因。”
“什么叫遗传基因?”
“”巴拉巴拉。
再说秦皇。
秦皇从锦绣宫出来后,便一路往上早朝的地方走去。
途中经过一长亭。
亭中有人,似乎在等秦皇。
秦皇对身后宫人做了个“止步”的手势,一个人走了过去。
“微臣范元彬叩见皇上”
“起来回话。”
“微臣遵旨。”
这位范元彬大人,正是头一日从贵妃茶室走出的御医,秦皇当时什么也没问,却命人叫他第二日早上候在这里。
“你应该知道,朕要问什么。”秦皇开口。
“是。”范御医躬身,他上前一步,小声对秦皇道,“贵妃昨日叫微臣去验了一杯水,水里有活血化瘀的药。”
秦皇眸色一紧,声音亦跟着寒了起来:“不是堕胎药?”
“不是堕胎药,却比堕胎药更加虎狼。”范御医道,“贵妃若喝了那杯水,胎儿怕是保不住不说,贵妃的身体也会受到重创。”
“怎么说?”秦皇声音更寒。
“堕胎药里,多少有保护孕妇身体的药分,而昨日贵妃那杯水中,却只有活血化瘀的成分。孕妇服用后会大出血,无论胎儿有没有打下,孕妇都很危险。”
范御医顿了下:“微臣琢磨着,那应该是民间一些医馆开出的方子。”
秦皇眸色中的寒,已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会儿,这才道:“朕今日找你之事,别让其他人知道。”
第763章 安胎药,请尽快服下()
贵妃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已高。
这么多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睡眠最差的时候,不是下雨天,不是打雷天,而是和秦皇躺在一起的时候。
她没有杀人害人之心,不怕梦中说了类似的话。
可她换过一个皇子,她把她的儿子和敏妃的儿子对换了,她怕她在梦里说出来,她怕被秦皇知道。
她不是秦皇在乎那位,纵然身在高位,却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她怕她的儿子和她一样的命运。
故,这么多年,她只要和秦皇睡,都只是浅眠,或者醒着醒一夜。
直到第二日秦皇离开,她才补眠。
许多人以为,她是被秦皇操练得太厉害了,事实只有她知。
帷幔一层层挂好,外头天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什么时辰了?”贵妃问。
“回娘娘,已是辰时。”宫人答。
贵妃嗯了一声,若由得她身体,她其实还想睡,可补眠这事儿,不能做的太过,平白惹人怀疑。
通常来说,她会中午再睡一觉。
很快穿好衣服,一番洗漱后,贵妃坐在妆镜台旁。
先前那瓶有毒的驻颜霜已被秦皇取走,贵妃叫人把凤青翎给她那瓶换瓶子装了,便正大光明用凤青翎给她那瓶。
这东西,虽抗皱提拉等效果比不上之前的驻颜霜,但是好在没毒,用起来放心。
贵妃亲自描眉,画眼线。
馨嬷嬷站在贵妃身后,给贵妃梳头。
“娘娘,皇上似乎已经猜到了。”馨嬷嬷道,言下之意是:既然猜到了,您孜孜不倦画眼睛还有意义吗?
“可他似乎没打算近期公布。”贵妃道,“本宫继续画,是不想其他人看出,这件事,拖得越久越好。毕竟,他的羽翼未丰。”
一句话,前半句的“他”指的是秦皇,后半句的“他”指的是秦曜阳。
“娘娘,这件事可大可小,怕是要早做准备。”馨嬷嬷说。
万一某一天,秦皇发难,而贵妃和裕王没有任何准备,怕是很被动。
“我知。”贵妃道。
她专程请阮夫人进宫,请阮夫人亲自去边关一趟,给她父亲哥哥传递的那一番,便是防着万一。
阮家手握重兵,也是他们最后一张牌。
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凭着阮家的兵马,加上秦曜阳经营多年的势力,她相信足以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她叫阮夫人传递的信息是:倘若京城有变,阮家全力扶秦曜阳登基。
这个全力扶秦曜阳登基,没错,是逼宫,是夺权,是篡位!
也是自保。
皇室之中,无论是父子,还是兄弟,谈亲情都相当奢侈。
帝王多疑,下一任君王无论是谁,也无论秦曜阳展现出如何对帝位不感兴趣,下一任君王都不会放过他!
“娘娘。”馨嬷嬷再开口,“上次说的三日之约,昨日就到了。您没有消息传出去,那边很是担心,昨日有派人在问。”
这便是习惯,常年累积的习惯,即便房间里只有贵妃和馨嬷嬷,她们仍旧习惯不指名道姓,双方明白就行。
贵妃笑一下,眸色温柔。
她的儿子
当日,当凤青翎检查出她怀孕后,锦绣宫周围便一点点换了布防,她知这是秦曜阳的安排。
早年,秦曜阳还在夏国时,她曾通过范管家,了解秦曜阳的事情。
秦曜阳知范管家身后站着有人,却不知是她,秦曜阳曾经通过范管家,再通过她安排了一些钉子。
还记得当时,她惊艳于秦曜阳的心思缜密。
虽远隔万里,安排起事情来,却犹如亲临。
多年后,当她被儿子当日安排的这批人保护时,心中裹着层层温暖。
这些人,有的本该在其他宫殿继续潜伏,待到日后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却被秦曜阳安排了过来,因为在秦曜阳心里,她这个母妃和她腹中的胎儿更加重要。
重要到,他可以牺牲掉某些重要布局。
“那你叫人回复一句,稍安勿躁,静观其变。”贵妃道。
“是。”馨嬷嬷说,她犹豫了一会儿,“那,荣王那边”
“苑廷”贵妃低喃着荣王的名字,一向果决的她竟说,“本宫还没想好。”
昨日,荣王之举确实让她大失所望,心里有愤怒,有伤心。
这些年,她对荣王也算尽心尽力。
在他小时候,她拼尽全力保护他,教他读书写字,和对亲生儿子没半点区别;待他长大后,阮家一脉全力支持他,她为他运筹帷幄,为他选了最合适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