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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捧起一汪清泉，淡笑道：“当真正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这条路原来如此难走，真想退回去不在走了。”
似乎产生了共鸣，枯老头兴奋的点了点头，大笑道：“的确，的确。第一次入门派，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被追杀。以往的一幕幕都好像在眼前一般。”
淡然的叙述，引来了二人爽朗的笑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迹，二人皆都陷入了沉默。
“我第一个杀的人是我的第一任师尊。”苏凡小声说道。
枯老头没好气的看着苏凡，轻笑道：“弑师嘛，没有什么的，我第一个杀的人是我的儿子。”
苏凡没有问为什么，就像枯老头没有问苏凡为什么一样。
这是各自心中的伤痛，既然能痛下杀手，那就定然会有下手的原因，每个人在双手还未沾染过鲜血的时候，不会是嗜杀之人。
相视一笑之后，苏凡突然发现，平日里沉稳骄狂的枯老头，此刻看起来也并非那般一样，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敬之意。
“什么事都不是一件事能判断的。”枯老头似乎看出了苏凡的心思，随后说道。
独自发笑，然后示意枯老头坐下，怅然道：“这世间之时如此可气，莫非都是注定的不能改变的吗。”
略显颓唐，枯老头沉默少许，缓缓说道：“这世间没有注定的事，当年与武族的大战，导致我家乡被武族侵占，是大宋大能修士退的敌。那是我认为大宋的修士是世间最好的人，但可惜其后发生的事，让我终于认清。”
“这就是你想要灭掉大宋的原因吗？”苏凡好奇的问道。
枯老头没有反对苏凡的话，也没有想要掩饰什么，一口便就承认了苏凡的疑问，并且愤怒的道：“灭宋，是我这一生的追求。”
“原来先生就是靠着这样一股执念而修仙至此。”苏凡缓缓道来。
枯老头神色微变，诧异的看着苏凡，猛的一拍苏凡肩膀，轻喝一声道：“你竟能明悟到这些，看来你修为又要精进不少。”
听得枯老头的言语，苏凡突然发现，心中之前的很多不解疑云，又或者是道心上的阻碍，今夜畅谈竟然就全部消失。
而今只需灵气充足，打坐数月便就可突破至元婴中期。
并没有显露出非常兴奋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笑，便就继续与枯老头谈论，他明白修行之事急不得，一切都需要水到渠成才可。
若今夜的谈话，不知不觉间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收益，那些整日闭门造车，闭关修行的人，想来此生修为也难以大成。
“修行之道重在感悟，你得到了其一，待明了其二之后或可达到化道三境，若是有机缘能通晓其三，说不得真就羽化登仙了。”枯老头侃侃而谈道。
苏凡神色一变，急忙问道：“这世间莫非真的有仙？先生可曾见过。”
没有很快就回答苏凡的疑问，而是陷入沉思，似乎在搜寻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或是在思考该如何表述才算正确。
“若是说仙，我想这世间或许有个我曾经见过的人，可称作仙。”
本就对于修仙之说失望已久，全以为修仙倒不如说是修行来的现实，所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仙，或者是有人见过仙。
“当年我还小，第一次跟随师尊去的帝都。师尊是大宋国师，所以我有幸能跟着师尊去往皇城，在皇城正心之处，我目睹了那次登仙。”
“登仙？”苏凡好奇的问了出来。
目测枯老头的双目，期间竟然带有几分崇敬，甚至还有恐慌惧怕的意味，这让苏凡再次疑惑百般。
“登仙之人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就是界尊。相传界尊是这世间的第一个人，修行之时在这片天地四个方向各自驯服一只猛兽，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这四尊神兽在界尊登仙之时守护在界尊身旁，那日风雨大作，雷鸣不断。界尊伴随火水风三劫羽化登仙，四尊神兽却不够仙格被留在皇城四方镇守。”
虽说看来那事已然过去多年，此刻再提起依然能让枯老头荡气回肠，甚至可以说激动不已，险些就老泪纵横了。
当然，那件事也足以如此状态，如此激荡人心的事情，即便是苏凡听来也振奋不已。
世人修仙，向往做神仙的乐趣，日夜期盼能登上九重天宫，一窥仙人的奥秘，然而万年来也仅仅只有界尊这样一人。
想必当年什么界尊大战妖圣鬼皇之事，也不过是后人美化过的事情而已，实则是界尊为了登仙的名额，所以对那二人痛下杀手。
这虽说是苏凡的一时所想，但却也不无道理，修真界本就如此残酷，胜者书写历史，过去的事情没有亲自经历过，又怎的知道现在说的是否正确。
此事苏凡并没有向枯老头提起，像枯老头这样的对那界尊如此崇敬，若是被苏凡这样的解说，定然痛打苏凡一顿不可。
略作沉吟，苏凡又问道：“不知前辈又是怎么来到这域外的。”
枯老头略作停顿，含笑道：“当年我不满皇尊的一些作为，直言提出，却被罚至苦寒之地戍边。”
“我乃是修推衍之人，本该是去计算国之命运，戍边本就是与我不相干。但王命不可违，我终究还是去了哪里……。”
听得枯老头简单的叙述，苏凡总算了解到，为何身为大宋国师的弟子，如今却远赴域外，竟然还和大宋结下了深仇大恨。
第一百六十六……一百七十六章 与青元阁一样的天妖阁（）
原来当年被罚极西之地的枯老头，本着休息几年的想法，还能在哪里闭关修炼，倒也不错。
但到了哪里却发现，戍边的兵将多年来在此地，养成了一种暴虐的习性，对此枯老头极为的看不惯，不得已就向蓝逸枫提出了想法。
本来想法是好的，一方面能促进边关军民的和谐，一方面还能稳固本心，也有助于兵将的修为提升。
但此举却遭到了无数的人非议，很多人都说他无故生势，大都表示不服，于是就有了一场比试。
那时的他修为本就不弱，加之年轻气盛，便就参与了比试，一连打伤数十戍边将军，正当他兴奋不已的时候。
却被通知免去全部职责，流放至极西苦寒之地。此刻他才想起，军中不允许比斗，若有此现象必须重罚。
枯老头认为这是蓝逸枫设下的圈套，甚至与在帝都那个皇帝也有关，旁的不说，他的师傅师兄定然也有分。
一怒之下的枯老头便就深入极西武族生存之地，那里不同于大宋疆土，在那很难吸收到纯净的灵气，甚至有时候连一丝灵气都无法感知到。
就在枯老头灵气将要耗费殆尽的时候，又遇到了武族迁徙，于是就对他展开了一场追杀，虚弱无比的枯老头，哪能是那些肉身强壮无比的人的对手。
在重伤之下，枯老头使用秘术终于还是快要到了大宋驻扎之地，却被看门的一番羞辱且拒绝他进入。
眼看着武族之人就要赶来，枯老头只得在那里等死，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枯老头失望殆尽，气急攻心之下，倒在了那里。
然而等再次醒来，便就到了一处宫殿，一个瘦弱的男人将他救了下来，那人年龄看不出来多大，只是一副冷峻的面孔，让人不敢直视。
后来枯老头才知道那人就是盛极一时的鬼皇，这等大人物从来都只是在典籍之中听过，从未真正见过，此刻见到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之后便就更随了鬼皇，看似冰冷不可接近的鬼王，实则待人不错，经过他的指点，枯老头的修为也到了化道三境。
说到这里，苏凡才终于明白，枯老头之前拥有那般的身份，为何还好去记恨大宋，对此此，苏凡表示自己也会像他一样。
“前辈既然向我表明鬼域神殿的身份，那定然是对我还算信任吧。”苏凡淡淡的说道。
沉默少许，枯老头缓缓抬头，淡笑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认识，我不过想告诉你，你现在知道的不一定是正确的。”
“比如大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比如域外将会如何，这些吗？”苏凡疑惑道。
枯老头点了点头，沉声道：“或许还有你对我的看法，我不是一个只知道复仇的傀儡，相反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苏凡看了枯老头一眼，默认了他的话语。
“距离这里万里之处，有一座天妖城的小城，名叫新庆城，前几日听说那里有一场拍卖会，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枯老头忽然说道。
沉默少许，苏凡淡笑一声，道：“既然枯先生有此雅兴，我便去一趟。”
想及储物袋中当日搜刮了叶扬许多的灵石，此刻苏凡也正有冲量储物袋的想法，储物袋之中除了一把断剑还拿得出手，便就再无其他，这样打斗起来必然不占便宜。
虽说到了这般的修为，法宝都是辅助之物，真正的修为功法才是拼命的工具，但有法宝总比没有好的多，何况要是遇到逆天的法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又闲聊了些许，便就清晨。
枯老头并没有叫其他人，便就与苏凡迅速赶往那新庆城，枯老头的苏凡若风一般，苏凡根本无法赶上，若非另有玄妙，说不得苏凡会被枯老头甩掉。
好在枯老头并没有用尽全速，所以苏凡也能勉强跟上。不一会，一座宏伟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那座雄城无疑是平地起高楼，显得非常显眼，奇怪的是这附近也无山无水，所以更显得这城市的孤零。
还未走到城门前，就有守城妖兵盘查，对此苏凡也不担心被认出相貌，因为有枯老头在所以这些妖兵，可能连苏凡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妖兵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苏凡二人一般，就这样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