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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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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晓白沉默。

    钟跃民轻轻笑了:“还是要顺其自然吧?”

    周晓白抬起头来凝视着钟跃民,久久没有说话。

    周晓白和罗芸走的那天,钟跃民没去送,因为这批新兵很可能会被分在一个大单位,彼此之间早晚会熟悉,女兵们对这类事更敏感,特别是像周晓白这种出身将门、长得又漂亮的女兵,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受人关注。钟跃民怕自己露面会影响周晓白的前途,部队有纪律,士兵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钟跃民和袁军、郑桐到学校赴陕北插队落户报名处报了名,倒挺顺利,也用不着政审,袁军还跟报名处的人说便宜话:“老师啊,像去陕北插队这么光荣的事,是不是也有个批准的问题?我们哥儿几个出身都不大好,组织要是不批准我们去陕北,我们绝不会背思想包袱,保证不给组织添麻烦,我们就在城里自谋生路了。”

    这几位都是学校里有名的刺儿头,报名处的人都懒得理他们,巴不得把他们弄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钟跃民想起该去看看李奎勇了,他和李奎勇不是一个学校的,甚至也不是一个区的,按李奎勇家的状况,他绝无留城的可能,下乡插队是他的必由之路,也不知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去哪里插队。

    李奎勇的伤已经好多了,他也能够下地走路了,钟跃民搀扶着他在医院住院部的疗养区散步。他们对以前发生的矛盾都闭口不提,只是谈童年,谈将来。李奎勇最大的心愿是将来能到重工业企业当一个技术工人,能养家,能给母亲养老送终,能顺利地把弟弟妹妹拉扯大。他问钟跃民以后打算干什么,钟跃民说他倒没有明确的打算,小时候还有点儿理想,有一阵子他爸老揍他,他便认为“爸爸”这个职业挺有权威的,看儿子不顺眼可以随时揪过来捶一顿,于是决定将来长大一定要当“爸爸”。后来长大了点儿,他发现“爸爸”不是个职业,似乎谁想当都可以,而且也不需要什么专业技能,于是他放弃了这个理想,转而羡慕起海盗船长。不知为什么,他对小人书上的海盗形象很着迷,那些海盗耳朵上戴着硕大的耳环,胸口上长着浓密的胸毛,腰上插着短刀,还总有美女陪着,日子过得似乎很快活,钟跃民幻想着将来长大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再后来,钟跃民干脆就没有理想了。

    李奎勇大惑不解,怎么会没有理想了?小时候想当海盗,也算是有点儿雄心壮志,怎么越大越没出息了?简直是罐儿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儿。

    钟跃民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没理想呢,报名参军算不算?长大当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这是很多男孩子的梦想,可钟跃民小时候从来没产生过这种念头,前些日子他是想当兵,可那是出于一种很现实的目的,当兵总比插队强,那跟理想搭不上边儿。

    钟跃民对李奎勇说,他虽然不知道将来要干点儿什么,但他肯定知道将来不打算干什么。譬如守着老婆孩子过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他觉得挺没劲的,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当海盗去。

    若干年后,钟跃民看了美国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他脑子忽然开了窍,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可惜的是,钟跃民那时已经是军队中的一名营级军官了,无论如何也没法“在路上”了。

    钟跃民把周晓白临走时留给他的100块钱留给了李奎勇,他知道李奎勇的家境,这次受伤住院对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李奎勇没有推辞,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来自男人的感激涕零是很丢份儿的。

    李奎勇听说他所在的中学有去山西和云南插队的,去陕北的好像不多。不过等他伤好了,他也想报名去陕北,因为钟跃民都去了,他也应该去。钟跃民说陕北地方太大,去了也不见得能碰上。李奎勇说碰不上也无所谓,反正都在一个省里。

    临分手的时候,李奎勇有些激动,他紧握着钟跃民的手说:“跃民,保重,你千万要保重,下乡以后别再折腾惹事了,做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吧。”

    钟跃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打架的事是不干了,拍婆子的毛病可一时改不了,我是下定决心在陕北娶妻生子过日子了,不然怎么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呀。”

    等待出发的日子是漫长而无聊的,钟跃民和郑桐闲得难受,真盼着赶快下乡,在北京待得有些烦了。倒是袁军因为父亲官复原职,好久没有露面了。

    钟跃民和郑桐来到袁军家楼下,郑桐捡起一块石头,准备通知他一下,但被钟跃民制止了:“别扔,他爸要是在家就麻烦了,这老头子无缘无故被关了一年多,火儿正大着呢,再找咱们撒气。”

    郑桐大声喊:“袁军。”

    楼上传来袁军的声音:“谁呀?”

    郑桐:“派出所的,找你有事。”

    袁军的脑袋露出窗户:“我操,是你们呀,我说这派出所警察怎么一副流氓腔儿?你们等着。”

    不一会儿,袁军穿着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装,精神抖擞地走出楼道。

    郑桐推了推眼镜:“哎哟,你丫从哪儿扒这么一身国防绿,还是两个兜的大兵服?”

    袁军得意地说:“发的,哥们儿当兵啦。”

    钟跃民点点头:“不像是扒来的衣服,这小子还真当兵了。”

    郑桐一脸不忿:“我操,你爸刚官复原职,你丫就当兵啦,这也太快了,几天以前你丫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呢,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你丫就成了‘不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啦。”

    袁军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今年征兵都结束了,嘿,时来运转,我爸被从号儿里放出来了,一打听,这批兵是去A军的,这个军可是我爸的老窝儿,我爸从1938年起就在这支部队,从军长到师长都是老熟人,这还了得?A军招兵敢不招他儿子,这不是反了吗?我爸二话没说,一个电话过去找军长,事就成了。军长发话了,让我晚几天去,在家多陪陪老头儿,反正新兵连集训3个月呢,晚几天报到怕什么。”

    郑桐把手一背:“有这好事也不通知一下哥儿几个,这可是严重违反组织原则的错误,我们经过讨论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下面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袁军知道对不起哥们儿,忙说:“我请客,我请客,向哥儿几个赔罪,你们说,去哪儿?”

    “当然是老莫啦,我们马上回家磨刀去,照死了宰你。”

    “跃民,不是我不想通知哥儿几个,我是怕弟兄们受刺激,本来我都报了名,和你们一起去陕北插队,日子再苦哥儿几个好歹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可我突然变了卦,是有点儿不仗义。”

    钟跃民笑着说:“袁军,这是好事呀,咱们这些哥们儿,有一个混出来也好啊,将来你要是混个师长旅长的可别忘了弟兄们。”

    “将来我们哥儿俩没饭吃了,找上门去要饭,你不会轰我们吧?”

    袁军的眼圈有点红了,他紧紧抓住钟跃民和郑桐的手:“对不起……这事儿怨我,是我不仗义。”

    钟跃民一推袁军:“这是什么话,谁不想去当兵?有了机会当然要去,哥儿几个为你高兴啊,你怎么抹开眼泪啦?这可真不像条汉子。”

    郑桐这时候也不忘挤对一下老对头:“你丫怎么跟娘们儿似的?真没劲,请我们吃饭心疼了吧?”

    袁军立刻回骂:“你丫才是娘们儿呢,找抽呢是不是……”

    钟跃民觉得该办的事差不多都办了,最后一件事应该是看看父亲去,张海洋的消息果然很准,的确是有一批老干部被放出来了,可钟山岳却不在此列。据说,他的问题很复杂,一时还搞不清楚。

    钟跃民好久没来这里了,这个隔离审查学习班似乎比以前正规多了,变得越来越像监狱了。钟跃民和父亲相对而坐,父子俩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两个穿便衣的看守站在一旁监视谈话。

    钟跃民告诉父亲,他要去陕北插队了,问父亲有什么要交代。

    钟山岳一听倒是很高兴,他在陕北待过,对那里很有感情。他抽着儿子带来的香烟说:“哦,去陕北,那可是个好地方,虽然贫困,可那儿的人好,善良、淳朴,交朋友能掏出心来。1942年我们部队休整,就在陕北驻防,我了解那里的老百姓。”

    钟跃民不大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父亲的案子,他试探地问:“爸,袁军他爸被解放了,官复原职了。”

    钟山岳回答:“这我知道,他本来也没什么事,1938年的干部,从参军起就没脱离过队伍,就算是想叛变也没有机会呀,说他是叛徒,纯粹是瞎胡闹。”

    “可您的问题怎么总是搞不清楚?”

    “我的情况不一样,当年在河西走廊,部队被打散了,战友们大部分战死,一部分被俘,我是少数突围成功的人。我在一个老乡家里养了半年伤,后来回到延安,1942年延安整风我被审查,新中国成立后‘肃反’我又被审查,这是第三次了。”

    钟跃民问:“为什么不找到那个老乡做证呢,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组织不比你傻,人家还不知道去调查?可那家老乡早就找不到了,抗战时,那个村子都被烧光了,人恐怕早没了。”

    钟跃民大声道:“问题搞不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关着,这也太不讲理啦!”

    钟山岳一拍桌子,制止道:“跃民,不许你这样说话,组织有组织的考虑,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议论组织呢?要相信人民,相信党,我的问题会搞清楚的。”

    钟跃民大叫:“爸,您别傻了,他们这是故意整人,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来。”

    钟山岳大怒:“住嘴!你给我滚……”

    “爸……”

    “你别叫我爸,滚……”

    看守把钟跃民推出会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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