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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缓过气来的迟宝强一下子跪在钟跃民面前大哭道:“钟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迟宝强对不起你……”
钟跃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骂道:“滚开……”
第二十一章()
检察官魏平带着钟跃民从看守所的大铁门里出来,魏平在值班室的门口与哨兵办理释放手续。钟跃民仰头向天空望去,空中的太阳亮得刺眼,四周的景物在晃动,他感到一种眩晕,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魏平办好手续走出值班室,他发现钟跃民有些站立不稳,连忙关切地扶住他:“钟跃民,你没事吧?”
“有些头晕。”
魏平说:“刚从里面出来都这样,很快就会适应的。”
钟跃民懵懵懂懂地问:“我的案子就算完了?”
“是啊,从现在起,你自由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结论了吗?”
“我没注意听,你再说一遍吧。”
魏平不满地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心不在焉的。好,我再说一遍,经过调查取证,你的挪用公款罪可以成立,但考虑到你的认罪态度和积极退赔的行动,更重要的是在在押期间有重大立功表现,救了一条人命,所以检察机关对你作出免予起诉的决定,你听明白了吗?”
钟跃民倒较起真来:“你说我在案发后积极退赔,这不符合事实,我没有退赔,谁汇的款我不知道。”
魏平火了:“听你那意思,是想否定检察机关的结论,好像我们放你放错了,你是不是挺留恋号里?要不这么得了,我再把你送回去。”
钟跃民想了想说:“要是你能做主把熊瞎子那小子和我关在一个号,我就愿意回去,他弄断我两根肋骨总不能就这么完了,等到我伤好了,我还想和他交交手,我得弄断他4根肋骨。”
魏平说:“算了吧,你也没吃亏,把人家的鼻梁骨都打碎了,下巴也脱臼了,为抢救这小子花的医疗费比你的还多。医生说,碎骨伤及了他的运动神经,要不是抢救及时,那小子就完了,钟跃民,你出手也真够黑的。”
钟跃民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我要是没救迟宝强那小子,是不是也一样免于起诉?那这场架算是白打了,重大立功表现也该给点奖金什么的。”
魏平笑道:“你做梦去吧,要不是立功,你至少得被判个一两年,还奖金呢,别净想美事儿。”
钟跃民说:“那我回家了。”
魏平主动提出:“我开车送你吧。”
“算了,你那身制服再把我爸吓着。”
魏平掏出了记事本说:“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以后交个朋友。”
钟跃民写下电话号码,开玩笑道:“以后我再犯了什么案子就不怕了,咱检察院有人啊。”
魏平说:“再犯案子,我照抓不误,不过……在你没犯案之前,我还是愿意和你交个朋友,平心而论,你小子倒不招我讨厌。”
宁伟这次的祸可惹大了,才短短几分钟时间,锤子在他的手里就没了人形,要不是警察来得快,锤子很可能就被弄死了。据警察说,当他们把锤子和他的两个同伙送进医院急诊室抢救时,那个值班的实习医生都吓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伤,锤子的肋骨被打折了七根,脾脏破裂,两条腿多处粉碎性骨折,眼睛视网膜脱落,视力已经消失,只有光感,内脏也多处受伤出血。这类伤员就算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今后也只能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地度过后半生。锤子的两个同伙的伤比他稍微轻点儿,但也会落下严重残疾。还有当时上前制止宁伟的四个保安员,他们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最窝囊的是,他们四个手持警棍的大汉,竟在一瞬间被赤手空拳的宁伟打倒,警棍倒成了宁伟的凶器,锤子的两条腿就是被警棍猛击致残的。
被捕后,宁伟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他表现得很合作,曾多次向警方表示,他对那四个受伤的保安员表示抱歉。至于对锤子及其同伙造成的伤害,宁伟表示很满意,他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让锤子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不然他还会去行骗。宁伟对于自己即将面临的重刑毫不在乎,他表示愿意接受法庭审判。
宁伟的案子很简单,用不着太多的调查取证,这是场光天化日之下的伤害案,人证、物证俱在,甚至连请律师都显得多余。宁伟在看守所里向法官表示自己对请律师没兴趣,他的家人似乎也请不起律师,于是法庭决定为他指定律师。当时钟跃民还在看守所里没出来,和宁伟比较亲近的人只有张海洋了。张海洋没有犹豫,自己花钱请了律师,他希望律师的辩护能减轻对宁伟的判决,能少判一年是一年,宁伟曾经是他的战友,还当过他的徒弟,张海洋不能不管。
法庭开庭那天,钟跃民和张海洋很早就赶去旁听,宁伟被法警押进法庭,坐进被告席时,他还回头向坐在旁听席上的钟跃民和张海洋点头示意。
法庭辩论很快就结束了,宁伟的律师为他作了辩护,理由有两点:第一,宁伟的犯罪事出有因,他是在被骗后忍无可忍才采取了行动;第二,他在预审期间认罪态度较好。律师希望法庭能考虑到宁伟曾在部队立过功,对他予以从轻处罚。
公诉人对律师所作的辩护没有反驳,可能是认为没有反驳的必要,宁伟的案子事实很清楚,按照《刑法》的条款判就是了。
法庭的审判长在经过合议庭商议后开始宣读判决书:“被告人宁伟为索取债务,造成重伤致残三人、轻伤四人的严重后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之规定,被告人宁伟重伤害罪名成立,现判处被告人宁伟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被告席上的宁伟无动于衷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旁听席上有个女孩子突然哭了起来,钟跃民和张海洋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子是谁,和宁伟是什么关系?这个念头在他们脑海里闪了一下。
宁伟被戴上手铐押上囚车,钟跃民和张海洋匆匆从审判庭里追出来。
钟跃民喊道:“宁伟……”
宁伟抬起头望着他:“大哥,我对不起你,害得你吃了官司,不过,我总算是报了仇。”
钟跃民说:“宁伟,你听我一句,在监狱里千万别再惹事,争取早点出来,我们会去看你。”
张海洋也喊道:“宁伟,你要保重啊,战友们都会去看你,你母亲那里请放心,我们会替你照顾的。”
囚车里的宁伟不吭声了,只是向他们投出诀别的目光……
秦岭和周晓白又在红玫瑰咖啡厅里见了一面,两个女人轻轻地握握手,然后相对而坐。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脸上解读出她们共同关心的那个男人的信息。
秦岭终于打破了沉默:“周小姐,你见到钟跃民了?他还好吗?”
周晓白回答:“见到了,他精神还可以,可是……你为什么不见见他呢?要不是你帮助,他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出来。还有,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他说呢?我不明白。”
秦岭淡淡地说:“我想,我和他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所以没必要再见了,况且,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儿?”
“我已经办好去美国定居的手续,明天和我先生一起走,今天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周晓白惊讶地问:“你结婚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钟跃民,早知现在,你当初何必……”
秦岭马上接过她的话:“你想说,‘你当初何必把钟跃民从我手里抢走’,对不起,我当初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就算知道,这也不关我的事,跃民有选择女友的权利。”
“你是说,他选择了你,可你并没有选择他?”
“是的,我一直认为钟跃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他最适合做个情人,而不是丈夫。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能力建立家庭,一个没能力承担各种责任的男人最好不要谈婚姻。当然,他可以爱女人,这是他的权利。”
“我明白了,是你先生支付了这50万元,你帮了钟跃民,可你不觉得这是把自己给……”
“给卖了,是吧?可你想错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先生都是个不错的男人。钟跃民的事,我并没有瞒他,他在得知我和钟跃民的关系后,仍然毫不犹豫地支付了这笔钱。从这点上看,他不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也使我对他刮目相看。如果说,以前我对他的感觉还有些模糊,或者是为了某种利益和他交往,那么通过这件事,我倒真爱上了他。试想,这件事若换了钟跃民,他做得到吗?”
周晓白表示赞同:“这倒是,很少有男人能这样大度。”
“所以,对咱们女人来说,男人可真是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这好比购买精品,优秀的男人各有品牌,钟跃民这种品牌,虽然也算得上是精品,可总有点儿设计上的欠缺。”
周晓白点点头说:“你的比喻很有意思,这大概是两种文化的差异,不是个人问题。”
秦岭微笑着说:“这个话题太大了,一时说不清楚,况且作为女人,我们也有自身的问题,怎么能过高地要求男人呢,你说对吗?”
周晓白站起来伸出手:“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下次回国一定要和我联系。”
秦岭握住她的手:“谢谢,咱们建立个热线怎么样?就像间谍那样单线联系,因为我还有点儿好奇心,钟跃民现在正处于他一生中的低谷时期,我倒真想看看,这家伙下一步要玩些什么新花样。”
“好吧,我会随时向你通报他的情况。秦岭,你真的不想在出国之前见他一面吗?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别留下什么遗憾。”
“晓白,我已经嫁人了,不像以前那样自由了。我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我不愿意让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