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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的滋味了。
程远志吼道:“3连全体都有,停止射击!全体投弹!”
瞬时间,铺天盖地的*飞下断崖,崖下火光闪闪,硝烟四起,短促剧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被炸成碎块的日本兵肢体被气浪抛上断崖,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血雨,断崖下受伤的日本兵发出一片惨叫。
日军133联队得到的是死命令,师团长岩永汪命令133联队展开全部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中午12点之前拿下张家山阵地。联队长黑濑大佐横下一条心,全联队官兵不计伤亡,坚决攻击,就是把整个联队全部填进火网也在所不惜。于是133联队的官兵们前仆后继,犹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向张家山阵地涌去。
此时战斗已呈白热化,攻防双方都打红了眼,战术目标和目的已经不重要了,竭尽全力杀死对方,把对方撕成碎片才是唯一目的。
守在地堡里的铁柱脸色发白,精神濒临崩溃。整整两个小时,他一刻也没有停止射击。这个火力点配备了轻重机枪各两挺,正副射手十个士兵,大家都像铁柱一样精神濒临崩溃。战斗最激烈时,射手们满头大汗,嚎叫着不停地扫射,副射手们一边换*一边用工兵锹清理机枪旁边堆成山一般滚烫的弹壳。轻机枪打红了枪管,浇上水冷却一下继续射击。“马克沁”重机枪冷却筒里的水已经烧干几次,最后水也供不上了,射手们靠向冷却筒里撒尿才保证了重机枪免于报废。人尿被煮开了的味道非常难闻,炎热的天气加上枪管散出的高温将地堡变成了蒸笼。使射手们精神濒临崩溃的还不是这些,因为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人类大量死亡的场面,他们都被眼前这种屠杀场面吓住了。
火网下的日军尸体已堆积成山,地面上流淌的血浆达几寸之厚。数十挺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把地面打得飞沙走石,就像开了锅一样。上千枚*在爆炸,其中四枚一捆的集束弹炸开后所形成的强烈气浪,像飓风般扩散开,将人的肉体瞬间撕碎……但一波接一波的日军士兵仍然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义无反顾地撞进火网,顷刻间被打成碎片,变成了一堆堆蠕动着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这种惨烈场面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几十年以后,日军133联队老兵协会的老兵们还心有余悸地回忆起这天,1944年6月29日。这些幸存的老兵们每年这个日子都要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一起,祭奠6月29日在战斗中阵亡的战友。每当谈起这次战斗,他们的脑海中就会出现张家山阵地前尸山血海的画面,他们无法想象,当初自己是如何从那骇人的火网下幸存下来的。那种火力密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每分钟都有上百次中弹的可能。是啊,那时133联队所有的士兵都被一种情绪控制着,脑子里只有一种愿望,那就是杀死张家山阵地的保卫者,只要能杀了他们,付出多大代价也无所谓。
正在肖家山阵地30团指挥所里督战的蔡继刚也震惊不已,他经历过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参加过上百次战斗,还从没见过如此残酷惨烈的场面。30团指挥所距离张家山阵地直线距离仅300米,在刚才的激战中屡次被流弹击中,连观察窗前炮队镜的镜片都被流弹击碎。
方先觉打来电话:“云鹤兄,你那边怎么样?”
蔡继刚只吐出八个字:“前所未有,惨烈至极!”
6月29日这天,日军133联队顶着枪林弹雨,前仆后继攻击了整整两个小时,在遭到重大伤亡后,133联队的攻势终于衰竭了。两千多名士兵倒在张家山阵地前,全联队的伤亡达到三分之二,而各级军官的伤亡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汪中将在望远镜里看到张家山阵地前堆积如山的日军尸体,险些发疯。
这一天,国军第3师防守的西部防线也爆发了激战,从西面长湖町、易赖街到北门外的辖神渡、草桥、石鼓嘴一线,攻守双方都杀红了眼,双方的炮兵在激烈对射,步兵在突击与反突击,易赖街阵地甚至出现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双方数百人端着刺刀绞杀在一起……
这一天,自石鼓嘴到新街北的大段江防线上,国军第190师570团的迫击炮群与日军的重炮群展开隔江对射,湘江东西两岸都被烈火硝烟所笼罩……
下午两点,四架从芷江机场起飞的中美空军混合团的P…40E战斗机编队飞临衡阳上空,衡阳守军各阵地一片欢呼声。十分钟以后,八架日本陆军航空队的“隼”二型战斗机赶到,双方的战斗机在城市上空展开对决。在空战中,中美空军混合团的飞行员们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意志,虽然处于数量上的劣势,但仍然毫无惧色地与对方八架飞机展开空中格斗。
日方的“隼”二型战斗机虽数量占优势,但火力较差,它机翼上只安装了两挺机枪,在空战中显得火力不足;而P…40E战斗机的机翼下装有六挺机枪,于是火力的优势抵消了数量的劣势,双方竟然打了个平手,日方的一架“隼”二型战斗机被打得凌空爆炸,而中方的一架P…40E战斗机中弹燃烧,坠毁在日军阵地上,双方的飞行员都没来得及跳伞。
十分钟后,双方飞机的弹药告罄,于是各自重新编队,似乎是约定俗成地退出战斗。这时,在地面上观战的数万衡阳军民突然看到一个奇异的画面:一架P…40E战斗机单枪匹马冲进“隼”二型战斗机编队,“隼”二型战斗机纷纷散开躲避,但这架P…40E战斗机加大速度死死咬住其中一架敌机,大有撞机拼命的架势,那架“隼”二型战斗机情急之下作出了一连串规避动作,显得狼狈不堪……
蔡继刚站在五桂岭第10军前线指挥部的屋顶上观看了这场追逐,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是谁呀?简直是拼命三郎,玩空战也这么死缠烂打,整个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不闹个同归于尽决不罢休。蔡继刚把他所认识的飞行员都想了一遍,到底也没猜出会是谁。
在地面观战的数万衡阳军民热血沸腾,发出一阵阵欢呼,向那位勇敢的飞行员致敬。蔡继刚心想,浑小子,你玩够了没有?该看看仪表盘上的油表了,再这么玩闹,你连返回芷江机场的油料都不够了。
日方的飞机消失在地平线上,那架P…40E才恋恋不舍地返航。这时蔡继刚看到南线的张家山、枫树山、虎形巢等阵地,西线的长湖町、易赖街等阵地,第190师570团守卫的自石鼓嘴到新街北的江防线上,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红色信号弹,这是守卫在各阵地上的第10军将士向那位飞行勇士表达的最大敬意。
蔡继刚在日记里记录了6月29日这场空战。他忧心忡忡地想,这个冒失的飞行员到底是谁?不会是弟弟蔡继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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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多种资料记载,日军第68师团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于1944年6月28日被国军第10军击毙于衡阳。经核实,此记载应是误传。佐久间为人在衡阳之战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毙命。1945年2月10日,伤愈归队的佐久间为人被任命为第84师团师团长,担任本土决战之责。
第二十五章()
自从日军6月28日对衡阳发起总攻起,战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七天,日军进攻部队用尽一切办法,从白天动用联队级建制兵力集团冲锋,到深夜以中队为单位进行偷袭,国军的防线岿然不动。
横山勇三天之内拿下衡阳的狂言成了笑柄。
衡阳之战的失利引起了东京日本高层的震动,首相东条英机呈现出极度焦虑状态。从1941年10月18日东条内阁正式成立以来,东条英机一人身兼首相、陆相、内相,以后又兼任文部相、商工相、军需相、总参谋长等职,集各种大权于一身。权力是有了,但并没有什么建树。进入7月份,各个战场上传来的全是坏消息,位于太平洋马里亚纳群岛的塞班岛在美军的攻击下已经危在旦夕,全岛的五分之四地区已被美军占领,残余的日军被压缩至东北角的狭小地域,塞班岛的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
在中国战场,横山勇的第11军在衡阳兵锋受挫,战斗进行了七天,日军伤亡惨重,却打成胶着状态,衡阳攻克不下,日军主力便无法南下完成一号作战计划。战事不顺利,东条英机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他将面临着辞职的压力。此时,他非常需要帝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胜利来支撑他的地位。
东条英机派自己的亲信、作战部长真里穰一郎少将飞赴武汉,直接向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施加压力。
畑俊六也心急如焚,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衡阳居然像颗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大军西进的必经之路上。司令部的一些高级幕僚提出,是否可以使用太平洋上麦克阿瑟擅长的那种“跳岛战术”,留下两个师团继续围困衡阳,而大部分主力师团绕过衡阳迅速西进进攻桂林。畑俊六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建议,他的理由是:这里可不是太平洋,麦克阿瑟可以倚仗着强大的海空优势实施越岛作战,因为他毫无后顾之忧,他身后那些被围困的岛屿已经被切断了运输线,岛上的日本守军只有等死的份。而衡阳的情况大不一样,如果日军主力绕过衡阳继续南下,那么中国第九战区的各部队会马上聚拢起来,先是包围日军攻城部队聚而歼之,然后迅速切断日军运输线,以几十万兵力的庞大兵团向南展开大追击,到那时后果会非常严重。因此,衡阳必须拿下,否则从战略上就死定了,还奢谈什么一号作战计划?
畑俊六拿起电活要通了长沙11军司令部横山勇:“横山君,请你汇报一下衡阳的战事。”
正处在焦虑中的横山勇感到难以启齿:“司令官,我军不分昼夜连续进攻,敌人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68师团、116师团伤亡严重,目前……仍在激战中。”
畑俊六和颜悦色地问:“横山君,我记得你好像作过保证,三天之内攻克衡阳,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