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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仍是不忍心出卖孟长知,可是若不出卖孟长知的话,想必回去也会被安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那大夫人中毒的事情早晚还是要怪在她的头上。
家上不能回了,唯一能待的便也是这里。她不禁望了那默儿一眼,连声对她说道:“默儿,我央你一件事情。”
默儿眨着美丽的眼睛,问道:“宝淑姐姐,你央我做什么?”
“求你带我去见朱大夫。”她连声祈求说道。
默儿灵俏的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显得很是灵俏可爱。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拖着林宝淑的手,小声地跟她说道:“罢了,既然你要去见朱大夫,我便带你去,只是平日里夫人管得朱大夫可严了,前些日子他收留你,夫人就每日里都跟他大吵大闹的。”
林宝淑听她说完,低下头去抿着嘴不说话,就跟着默儿一起来到了前堂。恰好朱大夫正在那里为病人把脉,眼见着林宝淑出来了,便教伙计给病人开了药方子,这才走到林宝淑的身边笑着说道:“你身子可大好了?”
林宝淑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连声说道:“朱大夫,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今日里来找您却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朱大夫便带着她来到了后堂坐下,笑着问她说道。
林宝淑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有些无可奈何地对他说道:“朱大夫,我原也不想央求您了,可是小女子原本就是孤寡一人,无父无母也无家可归,若是朱大夫您将我赶走的话,恐怕我就要流浪街头,还请朱大夫您仁心仁术,能够收留我在这里,我什么都能做。”
朱大夫听完之后,眼中闪烁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但在一瞬间,那火焰又逐渐的冷却。他想了很久,这才有些无奈地跟林宝淑说道:“小姐,我并不是不肯收留你在这里,只是我夫人……”
林宝淑立刻抢了他的话,对他说道:“您放心吧,朱大夫,我等到夫人回来,自个儿去跟夫人说。”
那朱大夫见到林宝淑长得娇美秀气,容颜出众,心里头早就已经无端的对她生出了万千的好感来,巴不得可以日日将她留在这里,每日里便是瞧瞧,那也是极好的。
可是他打翻了醋坛子的娘子可是不肯,他无奈之下,也就只好按照娘子所言去做。如今既然林宝淑这么说,他倒满心欢喜起来。
过了没有多久,那朱夫人就回来了。她身上穿着一色葱绿色的衣衫,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越发显得贵不可言。可是偏生她又长得容颜丑陋,教人看了总是觉得有万般的不和谐。
朱夫人走进来后,一眼瞥见了林宝淑,脸上顿时变得面如死灰,冷冷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已然要教你离开吗?”
听了她这番话后,林宝淑连忙赔笑着走到她的身边,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缓缓地跟她说道:“朱夫人,您先莫要生气,并不是小女子存心赖在这里不走,而是小女子实在是想报恩。”
“报恩?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夫人听了,她翻了翻白眼,冷冷地打量着她。
林宝淑这才对着她露出了甜美的一笑,她神色淡然,对她说道:“我多亏朱大夫和朱夫人相救才能够平平安安,朱大夫和朱夫人对我可谓是恩重如山,我心里头总想着能够报答两位的恩典,今日里默儿教我离开,我心里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朱大夫和朱夫人,若不是你们两位贵人相救,我恐怕早已经横尸街头,两位的恩典,我当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
听完她一篇长篇大论之后,那朱夫人越发的有些不屑一顾起来。她冷冷地撇嘴说道:“你光说这些空话又有什么用?我瞧着你身上也没什么银子,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你送一些金银珠宝给我们吗?”
“您说得对,我的确是既没有金银珠宝,又没有银两,是以我想可以侍奉在夫人身边做一个婢女,只求一日三餐温饱,并不图工钱,希望能够报答朱大夫和朱夫人的大恩大德。”
朱夫人听完之后便转过脸去冷冷的瞥着她,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神情自若,似乎是真心之言,脸色这才微微霁晴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回,色心不老()
“看你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个做丫鬟的主,你当真愿意给我们做丫鬟来报答我们的恩德?”
“不错,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林宝淑点了点头。她灵机一动,便含笑对朱夫人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夫人能够答应我。”
朱夫人不禁皱着眉头,声音越发的冰冷起来,她连声说道:“你所求倒也真多,你有什么不妨一次说来听听,只是若是太过分了,提也不必提了。”
“是这样的。”林宝淑微微含笑对她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孤女一人,而今既然得蒙朱大夫和朱夫人相救,恩同再造,不如我以后就唤朱夫人和朱大夫为干娘、干爹吧。”
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看出那朱夫人显然是不太想留她在这里,而其中的原因很简单,皆因这朱大夫似乎是隐隐约约地对她有一些不规的想法一般。
她这么说,一来可以安了朱夫人的心,二来想必如此一来,那朱大夫量来也不至于再对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果然朱夫人听了之后,脸色的神色顿时变得霁晴起来,她笑着说道:“本来我们夫妻二人也无儿无女,若是你当真愿意做我们的干女儿,那倒也罢了。只是做干女儿归做干女儿,做的活与丫鬟也没有什么区别,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连忙答应着说道。
朱夫人对这一切表示很满意,便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你就在这里留下来吧。默儿,带她去换一件丫鬟穿的粗布衣裳。”默儿便连声答应着带她去了。
一路之上,默儿不停地向她念叨着:“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出身何处,可是你又何必自辱于此,在这里打工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夫人她这个人素来事端很多,想必一定会为难于你的。”
“那又如何?”林宝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她轻声地说道:“原本除了这里我也无路可走。罢了,不必再说这些了,总之现在有瓦遮头也算得上是一件庆幸之事。”
默儿见她的样子似乎也是无路可走,便长叹一声,带着她去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林宝淑就在这医庐里面暂时安置了下来。
她虽然口口声声的叫朱夫人、朱大夫干娘干爹,但是朱夫人并没有待她比旁人好一分,甚至因为她样貌长得比别人更周正一些,那朱夫人还时常会对她各种留难。而朱大夫也并没有因此少看她几眼。
只是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总也比在林家的时候好了很多,起码要少了很多的是非和纠纷。她还曾经回去打听过林家的事情,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连她失踪了这件事情,林家都不曾报案,显然在林家人的心目中已经认定她是畏罪潜逃。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没有法子控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知不觉春去秋来,她在这医庐里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里也总算是相安无事。加上她为人又很勤快,做事又很麻利,虽然朱夫人时常刁难她,可每次都被她应对过去了。
日子虽然过得苦,可就算还有盼头。她每日里咬紧牙关,只是希望为了将来奔一个好前程。
其实她真的很想去问孟长知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然而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孟长知和林宝钗,她心里充满了恨意。
当初都只怪自己太心慈手软,放过了林宝钗,以至于现在自己落得现在这种地步,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找林宝钗算账。
随着秋意渐浓,枫叶也被染红了。那殷红的枫叶就好像是离人眼中的血丝,教人见了心里无端的生出些许的惆怅来。
这一天,那朱夫人去庙里头拜佛了,医庐里面就只剩了朱大夫、林宝淑,还有两个伙计。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那朱大夫便走上前来,一本正经地对诸位伙计们说道:“今天店也没有什么病人,我瞧着你们也都累了,不如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两个伙计闻言之后,自然是求得不得,连忙都兴冲冲地回去休息了。这医庐里面就只剩了林宝淑和朱大夫。
朱大夫走到林宝淑的面前,见到她正在那里区分药材,头上有香汗淋漓,便亲自拿了帕子递到她的面前,笑着说道:“宝淑,你也累了吧,来,拿帕子好好的擦下汗。”
“谢谢干爹。”林宝淑说着,就把帕子拿了过来,在额头上轻轻地擦拭了一下。
朱大夫见她的动作袅娜多姿,很是吸引人,便含笑说道:“宝淑,你生得样貌姣好,如今却只是在我这里做一个小小的丫鬟,每当想起来,心里就觉得很愧对于你。”
林宝淑仍旧是分拣着药材,含笑对他说道:“干爹不必这么说,当初如若不是你和干娘救了我,我现在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心里头对你们感激不尽呢。”
“是吗?”他笑吟吟地说道:“你也不必这么说,你如果是当真感激干爹的话,不如……”说着,他就伸出他的手,在林宝淑的下巴上轻轻地捏了一把。
林宝淑冷不防地被他捏了一把,不禁一愣,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地说道:“干爹,你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啊,我瞧见你这么美,若是做个丫鬟显然是糟蹋了,不如你就做我的小妾如何?”
“我是你的干女儿,怎么可能会做你的小妾呢?”她微微一愣,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异常紧张的对朱大夫说道。
朱大夫却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他往前走了几步,连忙逼近林宝淑的身边。林宝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