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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尸怪的脸垮了下去，语气乖了。
随后梦纺拂袖，一道光束开了这漩涡的门，“寒神，你可继续前行，但我能断定他再也想不起前尘往事，即便想起来选的也不是你，若你日后无处栖身，这里欢迎你来。”
梦纺倒是有为首的气度，并没刁难的彼此难堪，涅寒死后神身湮灭，法力大减，即便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她也能把这里杀的血流成河，故而，对她还是有几分忌惮在。
“多谢。”
涅寒说完，转身抓住欧阳至业的手想要带他出去，欧阳至业却是下意识的一个挣脱，被非礼的少年，脸色有那么点儿红晕，“你……你怎可乱碰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啊？
涅寒有些懵的抬头看欧阳至业，惊觉他现在轮回，年岁不过十九，还年少。
而她……
此生有的唯一情郎也只是他而已。
他都计较了，她还能不脸红？可是许多怪还在，她只能冷着脸再度抓住欧阳至业的手一个跃起，隐身消失。
……
在那个漩涡里，涅寒身形很稳，可欧阳至业完全不是这法力世界的，他身形东倒西歪，最后抱住一个东西发现很稳。
他脑子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抱住了个什么。
而被他忽然抱住的涅寒则是全身一震，低头看着腰间手臂，小口微启，不知说什么才好，没推开他，只是极浅的笑了一下。
出了黑色漩涡后，欧阳至业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抱住的是她，放开，猛地后退好几步，差点从云层上摔下去。
被涅寒手疾眼快抓住了手腕，欧阳至业稳住后又甩开她的手，“你……你……算了，我并不想知道前尘往事，你既然是神，能不能放过我一介凡人？”
涅寒腾云，带着他继续前行，听到这句话，她低低的说，“五百年了，是你不放过我。”
欧阳至业：“我都轮回了，又没抓着你？”
呵呵……
她笑。
……
一路而去其实不远，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他们当初相遇认识的地方就是天界和妖界的交界处。
那里活物稀少，只有守护边境的妖，和神明。
当初妖界和天界有的族类冲突，涅寒是去平息战乱的神明，那时的涅寒早已名声大震，谁见都得让三分。不过她那是只是个冷冰冰不懂情事的女子。
五百年，涅寒都不敢回到这里，因为欧阳至业就是在这里死的，死在她怀里。
今天带着他，又回来了。
从云端落下，踩在这篇草地上，所有的记忆蜂拥而至，她全身都在痛。
身上的寒气不停的冒出，她站的地方很多细碎的冰渣，几乎是不能动弹，欧阳至业看着，看着，就转身跑了，严重方才来的方向，往回跑。
涅寒将一道光从他脑后注入，他自己没发现，而她也追不去了，她瘫坐在地上，全身散发的寒气飘散这空中，她整个身子如同烟雾在快速的挥发。
1298。第1298章 【神出嫁】死在一天（）
涅寒看着前方已跑的好远的男子，眼里有笑，也有泪，滴落在地上，青草萋萋的地慢慢被冰封住。土地出来了，他身形佝偻而老，摸着胡子看涅寒，“寒神这是何苦？为何不留住他？这是你最后能和他相处的时间了……。”
寒神为了这个男子，失去太多，她能活的其实也就是这五百年而已。她早已死了，和那个男子死在一天，死在一起。只是不放心他的轮回，只是还想等他来娶，故而留下了这缕元神，存活至今……
其实她不过是个死物的幻象罢了。
“土地，若他想起一切回来寻我，且告知他我已去，再不会回，望君安。”
她等到了，看到了，足矣。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时，是以失望而结局。
土地长叹，站在那里，看着，寒神的这缕元神挥发，散着，她的视线定格在某处，或许在想，百年前的相遇……
……
欧阳至业一直跑，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她有没有追来，可她没有，心里本该高兴，却一直想到她坐在地上的痛苦模样，她似乎快要散去。
但是对她来说，应该没有死这个字了吧，那个怪物说过，她早已死了。
脑子里面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一些画面，似乎是都有她，全身开始感觉乏力，脚步迟钝了许多，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回去。
心口紧绷，忽然突生了一种不回头，就再也看不见她的想法，很是难过。
终于，欧阳至业停下了脚步，脚下辗转辗磨转身，看着这条路，脚步开始小步小步的迈开往回走，脑子里面一片空懵，当一些画面清晰起来时，他走的大步了很多，慢慢的，他开始往回跑……
跑的越来越快……
可当他回去时，只看到原地的一片冰封，而她前一会坐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株冰凌花，很美，美的活灵活现……
在一旁守着一个摸着胡子叹气的老者，欧阳至业神色迷惘，走过去看着老者，“老人家，请问方才坐在这里的女子呢？”
土地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寒神让我传话，‘她已散去，再不会回，望君安’。”
说完，土地又看了那株冰凌花，叹气，当初天帝就说过，‘寒神切勿动情，情字乃毁。’
可寒神不听……
后来果真被毁。
摸着胡子，隐身离开。
而欧阳至业站在那里，无端的心绞痛着，似乎被谁挖走了什么，空洞的鲜血淋漓，脸色仓惶，眸中荒芜，慢慢蹲下身，伸手去触碰那株冰凌花，指尖被花叶尖划破，血滴在冰上，冰竟然开始化开，慢慢的现出草地原貌，唯剩下那株冰凌花慢慢的冒出一些光束，在他眼前形成了画面……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这是前世画面，随着画面展现，他脑海里的记忆清晰起来……
五百年前……
寒神带兵征战来了此地，她美的让妖族和神族对她无忌惮，皆以为她好欺负，可实际她一出手，死伤大片，对她避之不及，从那日起，她驻扎营地在此处。
而此处，也就成了神，妖，皆不可逾越的禁地。
那年，有男妖欧阳至业，那时他年少，父母被杀，他逃往了此处，进了寒神营地，撞见了沐浴的寒神，将她惊了，欧阳至业当时看傻，心动不已是自然，然寒神自是不可能小气，忍着难堪的脸色，将他放走，警告他不可再来此处。
可从那以后，欧阳至业竟每日报道，他以要负责之名缠着寒神，追求她，为博她一笑，他洋相出尽……
别的神明，妖物都忌惮远离，他倒好，竟然跑来追求寒神，有神将提议将其诛杀，说他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一穷二白的小妖，配不上寒神。
寒神看了那神将一眼，她说“你在本神眼里，也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仙。”
嗬！
从那以后，谁也没敢再在寒神面前贬低欧阳至业。
欧阳至业每次耍赖进涅寒营帐，都要受伤，涅寒脾气不善，可他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也要博她一笑，然而她始终不笑。
他困惑，这世间怎会有不会笑的活物？
他一步一跪，求到西天大雷音寺，释迦牟尼佛告知其，‘寒神不笑，乃天地造化。’
也就是说寒神来是天地孕育的神明，天地并未对其早就笑的情绪。
可欧阳至业却疯了似的想看她笑，总觉得她那么美，笑起来一定会很美。
后来闲散的欧阳至业开始修炼，他是长着神骨的妖物，万里挑一，修炼时，一日百年的进度，何其夸张，他想配得上这个百战百胜的寒神。
……
数月后，欧阳至业成功进入妖界的军营，在那里，他一马当先平息了许多战乱。
饶是征战，也没忘了要给涅寒捎去信笺，每次说的话都那般不着调。
涅寒生气，但无处可发。
……
数年后，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出现在涅寒面前，之前青涩的小妖已全然长大，莞尔眯眸，风华万千。
墨发三千，墨蓝的衣袂翻飞，站在涅寒面前，似笑凝看她，他的手中拿着一只河灯，红色的，上面有字，不知写了什么，上前，前一刻还禁欲气质的他，下一刻将她抱在了怀中，不出意外，涅寒又出手伤了他……
嗬！
咳咳……
他笑着咳了几声，唇角有血，他擦了擦，遂后，吻上她的唇，这就像是一沾不能忘的毒药，这次，被她伤的更狠，他却咬牙切齿的跟她说，“涅寒，我一定要娶你。”
那时，他说，我一定要娶你……
1299。第1299章 【神出嫁】此生所求（）
听到他说娶，涅寒恼羞成怒，还想动手，欧阳至业抱紧她，靠在她单薄的肩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了，有些痛的闷哼，“别再动手了，再打，我就要死了。”
安静了……
她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没再动手，推开他，“无耻！”其实那一刻，她的脸色惶然而懵懂，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他停手的原因，只是他求饶，她下意识的收了手。
欧阳至业皱眉，笑着抿了薄唇，“不无耻，还怎么非礼我的寒妻。”
寒妻……
这是他在遇到她的那年，就给起好的称谓。
寒妻，寒妻……
他每次的信笺上，必然是以这两个字开头。
涅寒看他，眉眼动了动，转身走开，却被他抓了回来，“寒妻，我带了一只许愿的河灯回来，你陪我一起去放吧。”
才回来，不想跟她分开。
涅寒竟然也突生了这样的想法，一个不防备就被她带去了河畔，放河灯之际，这个男子在她身旁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似乎是在跟河灯许愿，希望能早日娶得寒妻。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将河灯放进河中，这河灯……很特别，触碰到水后，一盏变成了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