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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肖瑶大眼一瞪,用手指着肖老太,“你还有脸说什么爷爷奶奶?你把分家的文书当废纸吗?你当三爷、七公、村长、乡邻们都是傻瓜吗?大家可都在这里呢!”
听肖瑶如此说,肖老太气得呼哧呼哧直喘。
以前软绵绵小绵羊似的,这丫头现在竟然成了家里的死对头!当初真不应该留她!
肖老夫子脸色铁青,被肖瑶气得七窍生烟,嘴唇哆嗦着却说不话来。
肖达站在两人身后,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苗云和肖端趁着众人看热闹,赶紧死命地往嘴里扒拉桌上的饭菜。
见父母不说话,肖达脖子一伸,脸红脖子粗地冲着肖瑶来了一句:“分家归分家,肖文不是爹娘生养的吗?”
卧槽,又来提这茬!
肖瑶气得发晕,“家里没钱了是吧?又拿这个说事儿?来讹诈我爹娘对不对?不要以为我们家还和以前一样,随便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明白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们别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钱!”
看着肖瑶如此疾言厉色,肖老夫子闭了闭眼,狠狠地一甩胳膊,肖老太淬不及防,差一点摔倒,诧异地看着肖老夫子,暗骂:“这个死老头子,是发疯了吗?”
肖老夫子老眼有些浑浊,眼睛毫无温度地盯着肖瑶,语气倨傲,“阿瑶,你虽是我孙女,到底隔了一辈儿,我和你说不着!你爹肖文他是我儿子,说到天边儿去,血脉还在这里!”
“你想和我爹说什么?”肖瑶樱唇紧抿,大眼圆睁,一脸戒备。
肖老夫子不答肖瑶的话,浑浊的老眼却盯着肖文。
肖文转头,不看他。
肖老太恶狠狠地瞪了赵秀丽一眼,骂道:“都是你养出来的小婊子女人!”
赵秀丽大眼睛里立即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你再敢骂阿瑶,我就和你拼了这条命!”
“阿瑶个小贱人,这样忤逆长辈,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以后哪家娶这号烂货,才是瞎了眼了!”
肖老太用手指点着肖瑶,恶毒地咒骂着:“看长得一脸骚媚样子,盖房子的钱都是你在窑子里**挣的吧!”
“死去吧你”!肖瑶俏脸紫涨,抬脚就踹。
丁元春一把拉住肖瑶。
骂完大风刮跑了,真要是打了,只怕又麻烦,对姑娘的名声不利。
“住口!”肖文气得脸色铁青,两手握着拳头,冲着肖老太怒吼一声。
要不是自己的亲娘,早就上去暴打她一顿!
赵秀丽忍无可忍,冲着肖老太就骂:“放你娘的屁!”
要不是丁元春和孙秀娥拉着,赵秀丽早就冲上去抓烂肖老太的老脸!
“滚!”肖靖大吼一声!
肖靖胸膛急剧起伏着,大眼睛里都是泪,看向肖老太三人的眼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手哆嗦着,指着肖老太、肖老夫子和肖达三人,“你!你们!都他妈给我滚!”
要不是赵明亮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肖靖早就冲上去了!
丁元春抬手抚了抚头发。
肖老太突然“嗷”地一声,一个趔趄,扑到在地,痛痛快快地来了个狗吃屎!
“娘,你怎么了?”肖达一个箭步冲上去。
“哎呦……哎呦……”肖老太被肖达扶着站起来,疼得黑脸变形,用手摸着膝盖,嗷嗷叫,“我的膝盖、膝盖疼死了!都是阿瑶个贱婢,见了她准没好事儿……”
……
肖文气得阵阵发晕,这种日子又开始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父母不像父母,子女不像子女!
街坊邻居们会怎么看?!阿瑶的名声要怎么办?
曹制忍无可忍,黑着脸站起来,冷喝道:“你这老太这也歹毒了些,好歹肖瑶是你亲孙女,又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孩子,你这么口无遮拦、信口雌黄,难道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滚一边儿去,”肖老太呲牙咧嘴地揉着膝盖,瞥了曹制一眼,“我们家的事儿,外人瞎掺和个屁!”
曹制气个倒仰,正要说话,三爷拉住了曹制,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
曹制狠狠地瞪了肖老太一眼,无奈地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村长胡宗保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今天上梁,大喜的事儿,谁要是在这里弄不吉利,我和三爷、七公,还有众位乡邻,都不依!”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老肖家这是要闹哪一出?好好的酒宴眼看要泡汤!
“老夫子,既然来了,坐下来喝口酒,”七公当起了和事佬,摸摸花白的胡子,伸手招呼肖老夫子,“今天是个好日子,父子俩哪有那么多仇气?”
肖老太趁坡下驴,扶着肖老夫子,把胡三顺和胡金良挤到了一边,拉过二人的凳子,硬摁着肖老夫子,两人一起坐到了长者桌上。
整了整衣襟,肖老太打了胜仗一般,朝着赵秀丽和肖瑶瞪了一眼!
肖达也不示弱,推搡着赵明亮,“去去去。”
拉过赵明亮的凳子,理直气壮地和肖老夫子、肖老太坐到了一起!
赵明亮和胡三顺、胡金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了。
今天是肖文家的好日子,自己人不好带头闹起来。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嘛,都给他记着!
三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看老肖家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村长胡宗保坐下来,给肖老夫子倒了一杯酒,递过来,顺口问道:“老夫子,近来身体还好吧?”
自上次分家,肖老夫子的生活轨迹就是家到学堂,学堂到家,众人几乎都没有见过他。现在看来,老头子的脸色比那个时候差了很多。
肖老夫子咳嗽了两声,还没说话,肖老太忙伸手在老头子背上顺气,嘴里还不忘骂人:“还不都是被肖文一家子白眼狼给气得!”
“屁话!”肖瑶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死老婆子,我才不会给你留情面!
你既不像老,我又何必自当小?!你当老的都不要脸了,我干嘛还要给你留脸!谁怕谁啊!
肖瑶扶着赵秀丽站在一边,等着看两个老不死的到底要干什么。
满桌美食当前,肖老太也顾不上骂人,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
肖达更不用说,自坐到了凳子上,就再也没有抬过头,筷子翻飞,吃喝不停。
肖老夫子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咽咽口水,还端着老学究的架子。
肖老太咽了一大口肉,一抹嘴,满脸褶子皱成一团,苦哈哈地对三爷说:“三爷,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自上次遭了贼,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天天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你看看,我家老头子身子也不大好,药汤不断,日子难过得很。”
坐在一旁的村长胡宗保心一沉,“老嫂子,你的意思是……”
肖老太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一直不说话的肖老夫子。
肖老夫子闻着鼻端的馍香、肉香、菜香、酒香,看着狼吞虎咽的肖达,有些愣神。
肖老太又用胳膊肘捣了捣肖老夫子,不耐烦地说:“村长问你话呢!”
村长又问:“老夫子?”
。。。
161 敲诈勒索()
肖老夫子猛地从饭桌上收回视线,惊觉刚才丑态被众人看了去,老脸有些挂不住,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村长,我看学堂里那帮孩子们的束脩,是不是也该涨一涨了?”
村长沉了脸,抬手摸出身边的烟袋锅子,边装烟叶边劝道:“老夫子还是再等等吧。此时地里青苗刚刚分蘖,麦子还没下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胡家庄有几家缸有余粮的?要不是今天肖文家摆这流水席,今天有多少家挨饿?过俩月收了麦子,或者等秋天打下粮食,那时候再说这话不迟。今天,我实在无法和众乡邻们开口。”
肖老太脸一黑,“村长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老头子总不能饿着肚子给孩子们授课啊!”
肖老夫子不说话。
村长有些为难,抽了一口旱烟,吧嗒吧嗒嘴,“按说呢,束脩半年一交,年后就学的孩子们都交过了,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加钱,有些不妥吧?”
肖老夫子年纪大了,学堂主要是肖英在支撑,可是,村里风言风语地传肖英的秀才被撸了,已经有好几个学童的家长来问!
邻村有几个在胡家庄就学的孩子,人家家长也听说了这事儿,都说秋季就不送孩子来胡家庄了!
对肖英被撤了秀才功名的传闻,胡宗保很是疑惑。虽说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却一直没等来官府行文!村长也不敢乱说,只得把来打听消息的家长们安慰了一番,含糊打发了。
事情刚刚压下来,肖家竟然要涨束脩银子,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
见众人都不说话,肖达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谁不愿意加钱也成,那就别念了!”
“咳咳咳!”肖老夫子咳嗽着瞪了肖达一眼。
不会说话就闭嘴!上学的孩子越少,家里收入越少,真是个不省心的!自己地里活不干,学堂教学也干不成,就是个吃材废料,还在这里坏事儿!
“就是!”肖老太却出声支持肖达!
“咳咳咳!”肖老夫子咳嗽地老脸紫涨,怒斥道:“都给我闭嘴!”
肖老太撇撇嘴,夹起鸡腿,放到肖老夫子碗里,“老头子,别光说话,先吃一口!”
三爷也附和着:“吃饭!吃饭!”
肖老夫子终于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匆匆咽下,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馍,几口饭菜下肚,心里果然不那么慌了。
肖老太筷子不停地吃着,肖达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抬头。
肖瑶冷着脸,看着这一家三口的丑态,心里暗暗警觉,“按这一家子贪婪的本性,今天要不到钱,事情不算完!”
果然,肖老夫子对村长说:“离秋试也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