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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望着已经边缘朽烂的木板,脸上煞白、两手颤抖,竟不敢接……
暗一暗叹了一声,举起木板,朝着落日余晖,指着上面的凹痕,声音低沉,“主子,此处有字,您来看看,可是‘女’字和‘瑶’字?”
流霜微微眯起了眼,木板是极为普通的桐木,刀工也非常粗糙,一看就不是专业墓碑刻工师傅写的,字迹虽工整,却不俊秀,模模糊糊可看出字迹来。正是‘女’字和‘瑶’字!
其他地方略有刀刻的笔画,更多的却是野兽利齿啃过的痕迹,字迹几不可见!
“拿回去找雕刻师傅,做个拓本出来。务必补全上面的字!”
“是!”暗一应道,随即指向不远处的山崖,“山洞在那里!”
流霜俊脸紧绷,抬头望向山崖,竟是一处绝壁,山洞开口竟是断崖!
流霜心一紧,置之死地……
“主子,乱石堆后有千年古树,古树与乱石之间藤萝密实,层层藤萝后面有狭窄石缝,可容一人侧身穿过。”
说完,暗一又指着上面,“也可从上面拉扯藤条攀援而下,直接入洞。”
流霜心中怒意滔天,久久不发一言。
看天色已然昏暗,暗一低声提醒:“主子?”
流霜回神,纵身轻点,不过几个跃纵,身子已站在了绝壁之上,一个倒翻,进入山洞。
洞内不大,小如柴房。洞中并无衣物铺盖,地上稻草一堆,巴掌大碎烂花布一块,不过是普通棉布,并不是宫廷云纱。
洞中更无字迹,众人敲打了缝隙并无任何藏物,洞口灰烬差不多已经被山风吹尽,洞壁上烟熏火燎的痕迹颇重,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人长期住过,仅此而已。
流霜贝齿紧紧地咬住嘴唇,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深山!绝壁!悬崖!山洞!
若此处是姑姑的最后藏身之地,难以想象金枝玉叶、娇小柔弱的姑姑,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如果肖瑶是姑姑的女儿,姑姑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绝望,一个人在这里产女、殒命……
男子站在洞口,呼啸的山风吹过,宽袖衣袍烈烈,俊颜冷若地狱狂魔,远处群山连绵,空谷幽深,流霜两手握拳,长啸出声:“若我失亲,必覆北齐……”
夜。
月色如银,倾泻大地。
赵明亮家,一个黑色身影闪身而出,脚步沉重地朝着界山走去。
丁元春远远地跟在肖文身后,心砰砰直跳!姑娘身世今夜可能揭晓?
山林静谧,远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嘶吼和山风的呼啸,在这夜深人静的深山老林里更为惊骇!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肖文借着月光四处张望了一下,住了脚。
丁元春悄悄隐在山石后,侧耳静听。
肖文在小小的坟茔前静立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馒头,恭恭敬敬地摆放到了坟前。
“妹子,上一次来是阿瑶一周岁的时候,我带来让你看看阿瑶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我这是第二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时间真快,又十几年过去,今天冬天阿瑶就及笄了,你听了很开心吧?孩子虽然跟着我受了不少罪,老天爷保佑,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拜托,阿瑶长大了,很漂亮、很懂事、很能干,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里,肖文突然有些哽咽。
“有人拿阿瑶的身世要挟,”肖文略顿,声音无奈:“我用钱打发了。不怕妹子笑话,那人正是我的母亲!当初知道阿瑶非我亲生,就要扔掉,是我和妻子跪地苦求才留下了。没想到如今竟成了阿瑶的把柄。”
肖文长叹了一口气,“妹子,不要怪我自私瞒了阿瑶,其实当初我也没打算隐瞒,只是事有凑巧。那夜,我把阿瑶抱回家,妻子惊喜交加,竟提前发动了。因阿瑶也是刚刚出生,就谎称是一胞双胎,怕走了风声,生完了阿靖我去才请的稳婆。只因母亲到得早,被她发现了,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肖文伫立,长久地沉默着。
夜风飒飒,深谷幽静,不远处悬崖狰狞、夜色正浓。
……
第二日一大早,暗一就送来了丁元春的密信。
流霜颤抖着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肖瑶生母之坟已找到,今夜三更可派人随我前去。”
流霜手一顿,转头问暗一:“那木板已送去雕刻师傅处?”
暗一恭恭敬敬地回道:“昨夜已经送到青龙大街袁记刻坊!尚未有消息。”
流霜收起密信,“不等了,我亲自前去。”
暗一忙挑起门帘,“是。主子请。”
两人出了明月楼后门,暗一倏然消失不见,流霜一人信步来到青龙大街上。
上午,大多数的店都是刚刚开门,生意不多。
流霜按捺住心中焦躁,缓步徐徐前行,来到袁记金石雕刻作坊,左右看了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袁记刻坊店面虽不大,却是几十年的老店了。
老板见来了客人,忙上前招呼。
流霜坐下,端起茶杯,淡淡地问:“昨夜木板拓本可得了?”
老板一愣,很肯定地说:“抱歉,昨夜来的不是客官您。”
凡是送来的金石器物、铭文和碑刻,都是古董或贵重之物,没有任何凭据,老板不敢随便拿出。老板说这话,是跟流霜要店里送出的信物,好鉴别来人身份。
流霜掏出暗一给的袁记作坊执信,老板接了,验毕无误,收了执信,对流霜说:“客官稍等,还需半个时辰方完。”
流霜只得说:“我等得,老板还需细心些。”
老板点点头,自忙去了。
杯中的茶喝到淡而无味的时候,老板终于拿出了拓本和那木板。
拓本有两种拓法。
一种用白宣纸蘸浓墨重拓,拓后砑光,黑可鉴人,称为“乌金拓”。二是用极薄纸蘸淡墨轻拓,望之如淡云笼月,称为“蝉翼拓”。
因木板上刻痕淡淡,老板用了乌金拓。
此时,老板把宣纸递给流霜,谦逊道:“客官,还满意否?”
流霜急切地一把接过拓本,平铺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平静了片刻,流霜凤目微睁,等看清了上面的字后,身子一震,脑袋“轰”地一声!
。。。
163 身份已定()
“先妣流氏讳月之墓。女瑶泣立。辛巳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流霜两手握拳、浑身颤抖、两眼血红,被牙齿死死咬住的下唇,慢慢地渗出血来!
辛巳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是肖瑶的生日!
竟然也是姑姑的忌日!姑姑生下孩子就薨了……
“唉!”老板叹了一口气,看来故去的必是这位的至亲了,上前安慰道:“客官,您还好吧?”
流月猛地转头,血红的双眼刀子般刺向老板,把老板吓了一跳,“客官……”
流霜脸色铁青,俊脸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往日的细长美目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狰狞,浑身释放出恶魔般的霸气,语气宛如地狱使者,“今天你拓了什么?”
刻坊老板登时明白,点头如捣蒜:“这……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拓……你也没有来过……”
“闭紧你的嘴,否则……”流霜右手一抬,白光闪过,“我诛你九族!”
望着眼前飘荡而下的自己的几缕头发,老板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等老板抬起头来,店内已空无一人,只有门外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悠扬……
流氏?流氏讳月?流月?
这姓,活了一辈子只听说北齐国皇族姓流,南丰国也有这姓?
北齐国皇族?
突然想到刚才那人说“诛你九族!”刻坊老板一屁股瘫到地上,呆怔了片刻,突然一咕噜爬起来,抓起笔墨,写了几个大字贴到门外:“小店急转!”
第二日,老板处置了家里的所有房产、资材,换成现银,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明城,再也无人知晓下落!
明月楼。
“什么?主子要回国?”田摇情听了流霜吩咐,吃了一惊。
“即刻打点行装!”
流霜冷声说完,抬步来到流月画像前,静立了片刻,伸手摘了画像,小心卷好,封进檀木长匣。
“派人暗中保护好肖瑶,若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们全部陪葬!”
“是!”
入夜,丁元春来到约定地点,见来人是流霜几人,大吃一惊。
“主子!”丁元春实在没想到主子亲自来了。
流霜面如陈渊,冷冷道:“前头带路!”
“遵命!”
几人运起轻功,飞掠而去。
来到那小小的坟墓前,丁元春道:“昨夜肖文在此祭奠,属下听得真切,此墓中正是肖瑶亲生母亲。”
果然是此墓!
流霜再无怀疑,肖瑶是姑姑的亲生女儿,而这墓里埋葬着自己亲爱的姑姑!
流霜整整衣冠,撩起衣袍,缓缓跪倒在地。
三拜九叩礼毕,流霜以额触地、长跪不起。
众人极为震惊!
三拜九叩之礼,乃觐见帝王及祭拜祖先的大礼。以主子身份,能受得起这大礼的墓中人,必是流月长公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跪倒磕头。
虽然长公主已逝,主子多年心血总算没有白费,长公主总算可以落叶归根了!
暗一有些担心,更深露重,又恐流霜痛极伤身,遂上前低声呼唤:“主子!主子!”
“嗯。”流霜微闭双目,表情平静,大手轻轻地抚摸墓上的小草,缓缓起了身。
流霜转身看着众人,“肖瑶乃长公主之女,其身份未公开之前,暂勿惊扰。长公主之墓,派人严密看守。肖瑶认祖归宗、长公主落叶归根,此乃关系两国邦交之大事,须和父王商定,再做打算。且北齐大局未定、边疆战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