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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她的身子忽然一轻,速度极快地上升,四周密密麻麻的白色泡泡,形成苍白的四条细线。
不消片刻,便是稳稳地站在了寒江江面上。
足下的水面晃动,荡开极细的涟漪。
水底细密的泡泡一串一串往上,隐约间有孩童稚嫩的笑声,交替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埋头看了几眼,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自己根本不可以抵抗这些泡泡的怨气,而如今却已然没有任何感觉。
在心里轻叹一声,她知道叶释寒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此事听起来似乎与她有关,但是打心底里来讲,她又觉得应该是属于小师叔的秘密。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她心性还算豁达,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刨根问底。
事实上,她不知道的是,叶释寒自己也很懵懂。
他在“前尘”石上看到了让他很难解释的画面,阿月一袭黑衣,慢慢退入身后的死地,脸上的笑容凄惶决然,这一切就如真实发生过一般,仿佛是在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曾默默地看着她孤苦伶仃的忍受煎熬折磨,甚至一夜白头,最终甘以死亡换取最后的解脱。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明白,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死人不会快乐不会痛苦,阿月却会。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是他却很清楚,看到阿月不快乐,看到阿月受伤,自己的心里会难受
所以,他才会对顾长乐说那样的话,那五个人,真的再没有任何机会,顾长乐也将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没有人可以带着任何目的,寻着任何借口,欺负阿月。
可是尽管如此,这件事情他却下意识地不想告诉顾长月。
她现在好好的,他不想她不开心。
师叔师侄二人未曾说话,一前一后行于白色的寒江江面,天色宝蓝清澈,青山空濛如洗,竟然详静如画。
许久,就在顾长月以为叶释寒不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忽然驻足,停了下来,转身盯着她。
她本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步,措不及防下,已然撞了过来。
好在她反应敏捷,堪堪止步。
而同时,似乎怕她撞在自己身上,叶释寒已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使她稳稳地站住。
冰凉的寒意,透过衣衫,他的手掌光滑有力,这般扶住她,让她莫名心安。
不过她并没有胡思乱想,而是拱手道:“是弟子唐突。”
叶释寒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我不想你受伤。”
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眼神,寻常清冷如月的眸子,竟有显而易见的柔和,此番灼灼的盯着她,近在咫尺,叫她莫名所以,当然亦有一些诡异的不自在。
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移开目光,道:“多谢小师叔。”
叶释寒仿佛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多余的动作,忽地又道:“阿月,南方死了很多人。”
顾长月习惯了叶释寒思维的跳跃,只是听闻此言,多少有些惊讶,脱口便问:“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小师叔说南方死了很多人,必然是想说怨魂的事情,对活着的人和与死亡无关的事,他反倒向来就不关注。
正魔两道争得你死我活,恐怕他也是不会参与的。
哪想这次她倒是想错了。
叶释寒解释道:“刑老前辈说,南方连续暴雨,死了很多人,魔道又包围了金铃派。”
顾长月愣了一下,旋即恍然道:“难怪魔道会命嗜血老怪在浩然派下叫嚣,甚至宣扬有化神期真人跟随,原来是为了引开浩然派的视线,限制浩然派的手脚,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金铃派,如此说来,如今的局势如何?”
叶释寒道:“阿月你闭关了半年,浩然派很多修士都到了那边,但是正道救援金铃派的同时还要帮助整个南部百姓逃离,那边的暴雨也下了半年了,形势不乐观。”
顾长月愕然,“南边虽然多雨,连年细雨常见,但是暴雨却是绝无可能的,若是如此,且不说河川能够承受那样大的水量,便是山体也得冲刷成平地了,怎会有如此天灾?”
要知道,前世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叶释寒看着她:“暴雨是人为。”
“人为?”那得有多大的力量?只怕并非下境修真境之人。
这一世,上镜太虚境的人跑到修真境来制造暴雨,意欲如何?
叶释寒应了一声,道:“怨魂都不知去了哪里,南方死了很多人,没有怨魂。”
这才是重点。
往往冤死惨死之人,并非寿终正寝,亦并非心甘情愿,那么死后的主魂必然滞留人间,带着怨气形成怨魂。
南方百姓之死既然是人为天灾所致,不会没有怨魂。
顾长月结合叶释寒前后的话,揣测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制造灾难,致使怨魂产生,然后将怨魂收集?”
叶释寒没有否认,道:“嗯。”
顾长月只觉无比震撼,道:“什么人收集怨魂?莫不是还有鬼修存在?”
叶释寒道:“不是鬼修,是古洲。”
此番顾长月更觉不可思议,“古洲?”
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在她的周围,现下竟被突然提起,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便是小花也很不可思议,“古洲就这般来了么?可是他们收集怨魂干嘛?总不是为了好玩吧?嘶,奇怪了,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才睡多久?醒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刑无悔刑无悔在不在?居然不理我”
地下城中,没有回音。
顾长月了解叶释寒,他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这些事情,想必他说这么多,是刑老前辈有所交代,至于刑老前辈,本就性格怪异,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总之,小师叔会说清楚来龙去脉,于是她奇怪地问道:“他们为何收集怨魂?难道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提前将怨魂全部收集?不,这个方法也太不明智。”
叶释寒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望向远方,脸庞上似乎有一层淡漠的冷意,他沉吟片刻,轻轻吐了口气道:“研究鬼道之术。”
顾长月道:“鬼道之术既然不是鬼修,而是古洲,他们根本没有准却的方式,要如何研究?鬼道之术稍有偏差,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如此说来,难道”
叶释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道:“一千年前,他们选择一个家族依照仅存的记忆研究鬼道,那个家族生活在古洲边缘,对古洲本来是最没用的。”
顾长月心里微微有些发寒,吸了口凉意,道:“古洲已经做好了让这个家族全部覆灭的准备。”
叶释寒垂下眼帘,冷幽幽地道:“与其被主家遗忘,不若接受这个条件,那个家族的想法,或许是以为如果能够研究出鬼道之术,他们在古洲的地位便再也不可动摇。”
顾长月不由冷笑:“他们是自愿的,为了地位和力量,可真疯狂,不过,小师叔,他们以前都未曾出现在修真境,如今为何下来的?甚至还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叶释寒又回过头看着她,轻轻一笑:“幽冥寨,他们发现了,就下来了。”
顾长月恍悟地点了点头,幽冥寨的出现或许他们并未感觉到,但灵魂之眼被拿走之后,幽冥寨中的阴气不可能不外泄。
对于一个研究鬼道奇术的家族来说,自然对阴气十分感兴趣,何况幽冥寨中的阴气又那般浓郁。
她想了想,问:“刑老前辈可知道此次制造暴雨,收集怨魂的人是谁?在那个家族之中地位如何?”
叶释寒默了默,轻飘飘地道:“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修。”
顾长月顿时不明白了。
叶释继续:“鬼道奇术的本质被理解错了,那个人受到反噬,永远停留在十二岁,她来到这里,一直收集怨魂,收集合适的尸体。”
“既然如此,我们可是要怎么做?”
“等师兄出关,静观其变。”
刑老前辈的安排总算是没错,如今古洲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接下来的事情自不能马虎,静观其变倒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却是比什么都做还好。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在摇光峰上的等待。
此番便又恢复了去师伯师叔处轮流修炼的日子,道法倒也渐渐精进,其间偶尔与木纾沉曦一同斗法,一同参悟,日子算不得繁忙,却是胜在充实。
至于南部的事情,作为浩然派掌门的天枢真人已有安排。
正道之中,以浩然派和五子崖为首,各大正道门派纷纷出力,派出派内精英弟子,组成正道大军,如今已经驻扎南方,与魔道对峙。
这等力量虽然不能将事情轻易解决,但魔道总不至于胡作非为。
总之,这将是一条很长的战线,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金铃派中,金妍儿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不过好歹利用云中隐的制作的金株符是将金铃派两名化神期之一的真人换了出来,堪堪保住了金铃派最中心的势力。
金铃派折损了大半的弟子,好在留下来的都死精英,重振之日指日可待。
而大雨下了半年,便渐渐告停,或许正魔之间的战争产生了更多的怨魂,亦或许是那永远停留在十二岁的古洲修士有所疲累,故而就那般停了下来,整个南方,总算渐渐和平。
顾长风以天枢真人亲传弟子的身份去了南方,偶尔与顾长月传讯,倒叫顾长月免除了担忧。
两年一瞬,恍惚即逝。
两年后的某日,一如往日般在临月阁打坐的顾长月忽然感应到整个摇光峰强大的波动,她睁开眼睛,心中一片清明,“师尊出关了。”
第220章 ,五浊()
感受到师尊顺利出关,顾长月自然喜不自胜。(。
从临月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