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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对自己起心思了?!
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之前他们两相无事,最多是点头之交,怎么现在,祁怀景就变成这样了?!
“清桐聪颖过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祁怀景的目光炯然有神,他也是发现了迂回战术在墨清桐这里可能并不能奏效,就准备采用直接战术了。
微微一笑,祁怀景的笑容带着些云淡风轻的疏朗,俊眉舒展,带着真诚的松快,“佛祖悲悯天下芸芸众生,我自是众生中一人,自也想得到佛祖的垂怜,只是姻缘这一说,我还是想自己努力一番的,只是想佛祖百忙之中,稍微关照一下。”
“果然比起其他,我还是更想靠自己得偿所愿。”
惊慌之后带来的就是酸楚,墨清桐看着佛祖慈悲的面目,却只觉得造化弄人。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祁怀景和她成为夫妻,是因为她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墨丞相是祁怀景的授业恩师,自然,他也对自己谦和有佳。
而祁怀景自己又是个会体贴妻子的人,这太子妃不是她,自有更好的女子会成为他的妻子,得到他的垂怜。
是的,墨清桐就是这样想的,即使太子妃人选不是她,但那个坐上太子妃宝座的幸运姑娘都会得到一个完美的夫君。
前世祁怀景和她的笑言如在耳侧,她曾在情浓时戏谑地和祁怀景说过此事,当时的太子意气风发,只笑着看她,说他这个媳妇是自己求来的。
墨清桐只道祁怀景不要脸,明明她是通过了选秀才被钦定为太子妃的,被他这样一说,却将她的功劳归在了自己的头上。
祁怀景淡笑不语,很快,墨清桐就被他说的岔开了话题,逐渐淡忘。
见到面前这姑娘眼中圆圆的眼睛慢慢泛起泪花,祁怀景皱起了眉头,面上有些无措。
墨清桐这反应不对啊,照理说,听到他的话,总该听懂了吧,不管是有意无意都该给个反应吧?可是这要哭了是什么意思?
回顾自己说的话,祁怀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应该说,这话都是他思量过后说的,不应该出问题啊?!
“清桐,你怎么了?”小心翼翼地问着墨清桐,祁怀景想上手抹掉那姑娘的眼泪,却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祁怀景有些遗憾,按他这有利的身份和地位,在墨清桐面前竟然只混了个眼熟,他之前可真是做白工了!
墨清桐隔着眼泪,看着在泪光中人影模糊的祁怀景,那泪水是真的止不住地往下淌。
若是,若是前世祁怀景说的是真的,那他应是早就钦慕她了,但她干了什么?
说的好听一点,母仪天下不骄不妒,赚够了声明和威望;说的直白一点,她是直直地将祁怀景从身边推了开来。
将一个不管是爱,还是心悦她的夫君推给了别的女人。
被泪水冲刷的更加剔透的双目直直地看着祁怀景,墨清桐看到的却是前世祁怀景袖手离开的寂寥背影,还有他那眼中被她遗落的失落。
那个时候,他想和她说什么?
那个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
不能想,一想墨清桐就觉得心口痛得厉害,她揪住胸口的衣襟,痛苦地闭上眼蜷缩在了团蒲上。
她都干了什么?!
她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清桐,清桐,你这是怎么了?”祁怀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墨清桐很明显不对劲,像是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一把将缩成一团的墨清桐抱了起来,祁怀景发现她紧闭眼睛已经晕过去了,他一眼也没看身边跟着的小僧尼,祁怀景匆匆地抱着墨清桐往后院走去。
墨清桐意思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她靠在祁怀景的怀里,眼泪却还是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下,打湿了祁怀景的前襟。
“墨小姐这是怎么了?”
萧凌在院子里守着,一眼就看到了祁怀景抱着墨清桐匆匆而出的样子,赶紧跟上来问了句。
祁怀景脚步不停,却在看到萧凌眼中的担忧时神色一顿,“表哥,墨小姐晕过去了,我去找止无大师帮她看看。”
护国寺的止无大师声名远播,但他有一手上好医术的事情世人却知道的并不清楚。
萧凌也难掩焦急,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跟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却控不住脚跟在祁怀景的身后也往后院走去。
只是到了止无主持的院子,萧凌被止无的弟子拦了下来,祁怀景却抱着墨清桐直直地通过了止无院子的大门。
很明显,和祁怀景相比,萧凌并不是那个有缘人。
他也是知道止无的规定,即使心里也焦虑,却也老老实实地守在了院子的门口。
“止无大师,帮我看看清桐,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过去了。”止无大师在室内下着围棋,祁怀景就直直地闯了进来。
止无已经年愈过百,一把白须显得他更加仙风道骨,和年纪不一样的是,止无大师行动依旧灵敏,眼神也很清亮。
“将墨姑娘放进耳室吧。”止无大师指了一个方向,祁怀景赶紧将墨清桐放了进去。
看止无伸出枯瘦的指尖搭在墨清桐的手腕上,祁怀景赶紧问:“大师,清桐她怎么样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心劫罢了。”
止无将手收回袈裟里面,淡淡回应道。
第376章 凤栖梧桐(10)()
不管祁怀景在那里心里生出了多少的纠结,墨清桐则是陷入了梦魇当中。
本来她以为,经过了几个月的淡忘,她已经慢慢摆脱了前世的纠缠,却发现,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根本什么都没放下,也什么都没忘记。
在梦里,她像是个过客,飞快地看到了一个叫“墨清桐”的女子的一生。
她有欢乐的少女时光,在嫁人之后又渐渐变得成熟起来,她曾和丈夫琴瑟和鸣,又渐行渐远。
她是个出色的皇后,足以青史留名,却放弃了自个儿的心意……
在梦里,那些足以为淡忘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像是从心底深处挖出,显出鲜血淋漓的怅惘。
墨清桐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但她却无法在梦里控制自己的身体,她也无法移开脚步,只能定定地悬在虚空中,看着底下的场景。
她看着祁怀景挑开绣金红盖头后的明亮双眸,看着他俊逸的容颜因为一身大红的嫁衣染上了惊人的艳色。
她看到她生下启儿的那一天,祁怀景在殿里坐立难安的焦急,已经他不顾女医的嘱咐,在听见“母子”平安之后就往产房里冲。
时光慢慢转到她答应选秀的那一天,她见到了带着怒气和失意走来的帝王,也看清了他在质问时眼底的期盼,但在希望破灭的那瞬间,祁怀景的目光又暗淡下来。
从那一刻起,他好像才变成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寡人。
也许是只有局外人才能看得清,看得明白,墨清桐明明伫立在殿内,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看着祁怀景徘徊在栖凤殿的门口,又没让宫人们传报地离开,一趟一趟,他抬起的脚又收回,带着德才悄悄离开。
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她在教导着大皇子,打理着后宫,孝顺着太上皇帝后,下意识,或者是有意地忽略了她的夫君也是一个需要关怀的对象。
心里生出一股绝望,墨清桐渐渐地发现她的身体又可以动了,她看着承乾殿里孤寂的那个身影,忍不住扑到了他的身边,却发现她的双手直直地穿过了祁怀景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墨清桐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想当然,也多么的幼稚!
她被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迷,也被身为皇后的归归条条所桎梏,她下意识地忘记了,当知道自己被钦定为祁怀景的太子妃的时候,她也曾经暗暗地欢喜,欢喜于那个俊逸出尘的天之骄子是她未来的夫君。
不止是祁怀景,就连她,也曾在岁月中遗落了一颗芳心,却还不自知。
父亲的弟子,大夏朝的太子,也是那个曾经在皇后身旁对她微笑,带她游览御花园的小小少年。
“原来,我们之间的纠葛曾有这么深。”
笑着流下眼泪,墨清桐看着在面前皱眉批阅奏章的祁怀景,留恋地望着他的眉眼。
那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容颜,却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模糊。
眼前的场景在迅速地发生着变化,这回,墨清桐直接发现时光流转到了多年前。
还未弱冠的祁怀景跪在上书房内,案台之上坐着的是他的父皇漢帝。
“你说的是真的?”漢帝淡淡地问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是,孩儿一片诚心,只想求娶太傅之女墨清桐为太子妃,请父皇成全。”
和漢帝不一样,祁怀景的声音里带着淡然的喜悦和肯定,他直直弯腰,跪在了漢帝的面前,低垂的脑袋也不能掩饰他双目中的明亮。
“既是墨丞相嫡女,自然也配得上皇儿,既然如此,也罢,就一纸诏书而已。”
“多谢父皇成全。”
漢帝微微一笑,从龙椅上站起来,“墨清桐是你自个儿求来的太子妃,以后的日子,冷暖自知,怀景,可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祁怀景眼中带着笑意,出尘的面容上是难得的喜悦和意气飞扬,“自然,孩儿要向父皇学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足矣。”
他说的是漢帝只有一个皇后的事情,也是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引来了漢帝的大笑,“真不愧是朕的儿子,不过,这话说起来简单,真要实现,怀景你还需要多多努力才是。”
那头的父子在温情地对话,墨清桐却捂着嘴巴缓缓地后退,她的脑海里想到的是祁怀景曾经和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