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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组织他们去砍树伐木的话,应该总还是可以的吧。”
望着这些垂头丧气、五花大绑,但却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盎格鲁人战俘,王秋摸着下巴评论说,“可惜刚才被火箭炮炸死和被子弹打死的家伙太多了,又没能及时组成包围圈,让很多敌人趁乱逃走了眼下只有不到五十个手脚完整的俘虏可以当做奴隶来使唤,剩下的重伤员都只能人道处决了。哎,对了,亚瑟,在前面这座城市的罗马人里面,应该有懂得如何驯服奴隶的家伙吧!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你是要把这些人当做奴隶来使唤,为你的国家采集资源吗?这给我的感觉还真是复杂。”
弥漫着硝烟味儿的战场边缘,亚瑟拄着那把由马彤学姐从动漫大展上淘来的誓约胜利之剑——由温州小五金工厂生产的日本动漫周边产品——望着遍地的横尸与血泊,满脸忧郁地说,“他们虽然愚昧而又落后、残暴而又嗜血,还信奉着活人献祭的野蛮异教但毕竟是我们这些现代英国人的祖先啊!”
“呃,抱歉,似乎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亚瑟。”王秋撇了撇嘴,发现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事实上,对于降临到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来说,当他们需要在古代的祖国选择阵营站位的时候,确实是经常会遇到一些很纠结的思维困扰——举一个本国的例子,要是某个非常有节操的中…国人穿越回上古洪荒年代,面对黄帝、炎帝、蚩尤的三家纠缠,恐怕也会感觉自己头顶一脑门的官司嗯,如果遇到某种情况,需要帮着蚩尤对付黄帝的话,那么到底算不算是汉奸呢?哎,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感到纠结的问题。
“都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有些事情就不用那么计较了吧!”王秋想了想,又劝解说道。
“作为一个外国人,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情!王先生!”亚瑟有些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假如你下次来到某个异世界,遇到一位穿越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日本阵营,并且混得不错的家伙,你会因为这个人提出的要求,而帮助那个时空的日本征服中华,以此来获取各种高利润的资源吗?”
“这个就只能看情况再说啦!”王秋敷衍着说道,“有些事情是需要集体决策的”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夕阳西沉,战场已经被粗粗打扫一遍,而俘虏也都被押送到城内奴隶市场的囚笼里于是,总人数超过一千的穿越者们,就在提奥法努公主的邀请下,进入了格洛斯特城接受款待。
——这也是王秋在来到这个时代的大不列颠岛之后,第一次进入本时空土著文明的城市聚居地。
参观格洛斯特城的感受怎么说呢?让人多少有点儿失望吧。
不要说以现代人的观点,即使在提奥法努公主的眼中,格洛斯特城也不是什么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在古罗马帝国的时代,西欧地区的几座大城市,一度已经发展到了很先进的程度,拥有供应几十万人日常用水的高架水渠和地下水道,还有集体公寓、公共浴场、竞技场、图书馆等完善的福利康乐设施。
但遗憾的是,随着蛮族的入侵和西罗马帝国的崩溃,还有环地中海贸易体系的瓦解——这个由希腊人和腓尼基人(就是迦太基人)两大古代航海民族共同打造的古典时代贸易系统,希腊罗马时代西方经济运转的发动机,现在这会儿倒还没有彻底完蛋,但也已经萎缩得非常厉害,至少是无法再惠及到不列颠这样偏远的穷乡僻壤了。等到两百年之后,阿拉伯人的大征服将会给它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罗马人在西欧地区建设的城市迅速萧条下来,然后相继遭到毁弃,大半个欧洲又重新堕入了黑暗的蛮荒之中。
因此,当提奥法努公主远离了雅典的优雅古朴和君士坦丁堡的喧嚣繁华,辗转来到不列颠行省西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之际,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巨大反差带来的窒息感。
——终年阴暗潮湿的狭小房屋,常年青苔积垢的斑驳墙壁,总是污水横流的坑洼道路,再加上不列颠终年雨雾萦绕的湿冷气候,就算是在最为温暖晴朗的夏季,皇帝的行宫里也有一些房间会长出蘑菇来。
假如你想要打开窗户眺望街景,那么必须提前掩鼻以防臭气——从各家各户楼上随意倾倒的排泄物,让全城各条街道上的烂泥永远不会干燥;曾经规划严整的居民区,因为下水道的荒废失修,被粪便和各种废弃物环绕;嗡嗡叫的蚊蝇只有在最寒冷的冬季才会暂时消失,一到雨季,空气中总是充斥着各种腐烂的恶臭气息;狭窄曲折的街道经常被各种杂物给堵塞起来,到了天晴的时候,又会变成新的火灾隐患。
哪怕在城墙内的街区里,大多数人也和牲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常可以看到不着片缕的孩童,赤脚趟在泥水里与猪和羊群一起玩耍。城内的道路上没有铺砌石板,也没有铺砌鹅卵石,街道上的行人走着走着就会变得满腿是泥,更别提还有马车飞驰溅起的污水。那些四面漏风的茅草棚子,是城内工匠们的居所,商人的店铺则稍微好一些,大多数都有亚麻布做成的帷帐,但面对层出不穷的小偷们总是防不胜防。
比茅房还要破破烂烂的小酒馆里,总是充斥着醉醺醺的酒鬼和暴力分子。那些粗俗大胆的酗酒客人,与完全不知廉耻为何物的酒吧女郎,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随地一丢,毫无羞涩地做起啪啪啪运动。
格洛斯特城的大教堂,应该说是全城最好的建筑之一,但也只有墙壁和基座是石砌的——古罗马帝国时代建筑圆形穹顶和三角拱顶的技术,在饱受蛮族摧残的不列颠尼亚已经完全失传,而罗慕路斯皇帝只从高卢带来了军队,没有带来建筑师。因此,即使罗慕路斯皇帝从蛮族手中收复了格洛斯特城,受他庇护的不列颠教会,也只能在石砌墙壁的基础上,用木梁和木板搭盖起教堂的天花板。
由于采光不佳,格洛斯特城的大教堂内终日光线昏暗,即使是在白天,也不时需要点灯才能看清楚东西,而油脂和蜡烛燃烧产生的烟雾,又让教堂内的空气变得格外污浊几扇从东罗马帝国的叙利亚等地进口,颜色鲜艳绚丽的镶嵌玻璃窗,差不多是整个教堂中唯一的亮点所在。
除了破旧的市容之外,市民手里和家中的各种器物,也显示出浓浓的原始社会风格,怎么看都没有多少文明人的范儿——从斧头到铲子再到酒杯饭碗,皆是以石器、木器为主,小刀则多半是用骨头磨制的,连陶器都不多见,更不用说珍贵的铁器和铜器了。尽管后世的大不列颠岛,因为储量丰富并且容易开采的煤矿和铁矿而傲视欧陆,并且因此顺利坐上了工业革命的火箭发动机,长期以盛产钢铁而著称但在中世纪前期黑暗时代的不列颠,因为罗马人遗留的冶金产业彻底崩溃的缘故,社会上的金属却是如此的珍贵,以至于仅有的一点儿钢铁产量都要被用于打造刀剑,农民只能用石器和木棍来犁地耕种
——技术在退化、公共设施在荒废、人口在减少、贸易在萎缩、道德在沦丧这就是公元500年整个不列颠行省最繁华的城市格洛斯特,也是黑暗中世纪早期,大多数逐渐被毁弃的罗马城市的常态。
在希腊罗马古典文明崩坏的西欧黑暗时代,不仅西欧的城市变得日趋破败,文明的火光日渐熄灭,那些残存下来的昔日“文明人”,也在蛮族入侵的大潮中变得越来越愚昧和野蛮。
——罗马帝国不列颠行省的凯尔特人,本来就是整个罗马帝国辖下诸多民族之中,文明程度最为落后的族群之一。在被罗马军团征服之前,不列颠的凯尔特人除了拥有马匹和铁器之外,基本上也就是跟大航海时代的北美印第安人差不多。以至于在罗马本土的奴隶市场上,来自不列颠的奴隶一向以愚蠢笨拙和什么事都不会做而闻名,买来之后必须进行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勉强使用,故而乏人问津,严重滞销。
好不容易得到罗马帝国连续几个世纪的统治和教化,让这些凯尔特人终于初步摆脱了蒙昧,知道了什么是文明,什么是国家,什么是玻璃和陶器,什么是秩序和法律,什么是基督教和上帝
可是,到了风雨飘摇的公元五世纪,随着西罗马帝国的崩溃,不列颠的“独立”和日耳曼蛮族的入侵,大不列颠岛上这一切立足未稳、根基还十分薄弱的文明成就,也以惊人的速度地随风而逝了。
第616章、格洛斯特城(下)()
第616章、格洛斯特城(下)
事实上,对于某些既缺乏自保之力,也难以自力更生的民族而言,在缺乏各种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摆脱自己曾经的压迫者和教导者,强行从一个殖民帝国的经济圈内独立出去,往往并非是什么好事。
比如说,原本在加勒比地区最为富饶,有“糖岛”之美誉的前法国殖民地海地岛,经过独立之后整整两百年的反复动荡,外加水利设施和贸易网络的同时崩溃,最后硬是把自己折腾成了全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老百姓普遍需要用泥土做饼干,来欺骗自己和孩子们肚皮然后染上各种匪夷所思的寄生虫病。
而到了二十世纪中叶,西非加纳共和国的领导人恩克鲁玛在争取到国家独立之后,面对着极度猖獗的贪污腐败、连年滑坡的国民经济、急剧下降的人民生活水平、还有让人发疯的通货膨胀率,也是完全的束手无策,只得高声哀叹:“自由啊,这东西有时候像小鸟一样欢悦,有时候却像沥青一样凝重!”
同样的道理,在脱离了罗马帝国的统治,迎来了久违的独立与自由之后,大不列颠岛上这些凯尔特人的命运,也是一路坐上了向下疾驰的过山车,整个社会退化的速度简直能让人瞠目结舌。
——在公元5世纪早期,罗马帝国的驻军和官吏刚刚撤离不列颠尼亚行省,不列颠南部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