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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奇娜张嘴就报出一串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让一众穷怕了的红军将领听得两眼放光,“拥有四十架作战飞机的飞行队也正在转场,即将投入此次南征之中。”她最后说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我们的四万正规红军,八万游击队,已经在赣州、郴州一带集结完毕,在完成了换装,补充了粮食弹药之后,就可以立即投入南下作战。”项英答道,“但是除了粤军之外,我们这回当真要同时跟香港的英国人,广州湾的法国人,还有澳门的葡萄牙人动手?这未免有树敌过多之嫌吧!”
“唉,项英同…志,难道你到现在还存着侥幸心理吗?”金奇娜叹息道,“从这场革命的一开始,或者至少是从帝国主义列强联合干涉军对我们发动炮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敌人就是全世界!”
广东,香港
犹如黑天鹅绒毯一样的夜幕之下,倒映着都市灯光的维多利亚湾,依然仿佛浩瀚的星海一般璀璨迷人。但是看在现任港督贝璐爵士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令人忧心和烦躁。
——就在这片桅杆如林、汽笛回荡的繁忙海域边缘,停泊着一大批黑黝黝的钢铁巨舰,在夜幕之下显得影影绰绰,凡是注意到它们的过往船只,都会尽量岔开航线,躲得距离它们远一些。
这就是大英帝国干涉远东地区布尔什维克红色革命的特遣远征舰队!
就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前,它们还是大英帝国征服七海、称霸世界、统治万顷波涛的武力象征,让全球各处殖民地的愚昧土著们顶礼膜拜,让英国绅士淑女们激动欢呼的无敌存在。
而到了此时此刻,它们却成了一个火药桶,一个定时炸弹,一个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超级大麻烦!
——某种不知名的,有致命威胁的可怕瘟疫,被这些瘟神附体的战舰从日本列岛给带了过来!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水兵之中的疾病急速蔓延,病倒的人数之多,已经严重影响了舰队的正常运转,英国远东舰队才不得不放弃了撤回新加坡母港的打算,转而在设施相对不足的香港,暂时进驻和停泊。
然后,这一支貌似威风凛凛、船坚炮利的庞大英国舰队,就再也没有从香港起锚出航的机会了。
——由于在离开长崎之后就跟美国舰队走了不同航线的缘故,英国舰队并没有经历那一场海上风暴的“粗糙洗消”,导致整个舰队就带着满船的辐射尘埃和辐射病人,奄奄一息地驶进了香港的维多利亚湾,
如此一来,由于承受辐射的时间更长,受到的辐射剂量更大,英国舰队官兵的辐射病爆发率和蔓延速度,甚至比关岛的美国舰队更加可怕——舰队抵达香港仅仅一周时间,就有五千多人浑身溃烂流脓而死!那股可怕的腐臭味儿甚至引来了成群的乌鸦,让广大香港市民看得不寒而栗!
尽管香港的医生们已经竭尽全力,但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古怪疾病,依然是束手无策。大多数人把这当成了某种新型的烈性传染病,少部分人则认为这是某种毒气,但都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更可怕的是,由于如今还没到黄梅天,香港这段日子一直是风和日丽,沾满辐射尘埃的战舰得不到雨水冲刷,导致这支舰队本身就成了一群巨大的辐射源,不断地危害着泊位四周所有人的生命健康——从码头小工、港口引水员、修船工匠到红十字会的医生护士,凡是接触过这支舰队的香港人,都普遍出现了恶心、呕吐、头发脱落的现象。最惨的是一队奉命登上战舰喷洒消毒水的香港警察,由于要负责消毒和清洗工作,结果在充满辐射的战舰上待得太久,眼下就已经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有一半不得不气息奄奄地躺在了病床上。
——由于除了舰队的水兵之外,在香港本地也陆续有新的病患出现,从而让当地医学界进一步加深了“这是传染病”的印象。虽然某些医生已经借助当时还十分简陋的x光设备,困惑地发现了这些战舰正在不断发出强度异常超标的放射线,但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多少人往辐射病的方向上去思考。
第830章、南征序曲(下)()
第830章、南征序曲(下)
这样一来,港督贝璐爵士的日子就变得很难过——香港本地人畏惧于致命的病魔,整天游行抗议要把这些遭瘟的军舰赶走,但伦敦白厅却把舰队官兵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严令香港方面必须全力救治:即使是对于统治着万顷波涛的大英帝国来说,两艘战列舰、一艘战列巡洋舰、二十几艘巡洋舰、驱逐舰、炮舰和辅助舰只的损失,尤其是那么多优秀海员的死亡,也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轻描淡写忽略过去的小数目!
但尽管港督贝璐爵士用尽了一切办法,比如用枪逼着香港医生和护士给英国水兵们诊治,然而远征舰队官兵的死亡速度依然是有增无减。最初一度被患病水兵们塞爆了的香港各大医院,如今又一次变得空旷起来——因为病人都已经送进火葬场了——而那些倒霉催的战舰上,更是已经根本没有活人肯待着了!
最可怕的是,眼看着港督不顾市民的请求,硬是要把一帮“传染病人”安置在香港,很多香港人开始纷纷出逃——有钱的逃到澳门、广州和法国的广州湾租借地(日后的湛江);没钱的躲到附近乡下,一时间弄得香港工商业濒临停摆、店铺关门歇业,市面上百业萧条,而火车票和船票却是被炒到一票难求的地步!看着这样的场面,几乎每一个有文化的欧洲人都忍不住想起了中世纪的黑死病上帝保佑!阿门!
所以,听着香港岛上几座教堂的丧钟终日不绝,看着一堆好似钢铁坟场的“亡灵舰队”趴在码头上,贝璐爵士当真是焦头烂额,再也没心思去笑话上海的布尔什维克们硬把天灾归功于自己的蠢事了——虽然上海红军“贪天之功以为己有”,把天灾硬吹成自家秘密武器的愚蠢宣传,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引来了国内外舆论的一致嘲笑,但舆论武器的打击力量毕竟远远比不上真实的武器,丢面子造成的影响也远远比不过丢掉性命,区区一点尴尬场面,是打不倒任何意志坚定的布尔什维克的
到了五月中旬,英国远东舰队的辐射病患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虽然香港的庸医们直到此时也没弄清楚他们死于什么病症,只得给他们发明了一个病名“日本出血热”——而贝璐爵士也总算是可以破罐子破摔,不用再担心这支亡灵舰队的命运了。香港市面上的恐慌情绪也渐渐消退,除了人人都对停泊了“亡灵船”的码头绕着走之外,跟平常基本也没啥两样谁知这时局却又爆发了新的变故!
北边的工农红军居然大举南下了!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
——就在上个星期,数万红军突然脱离北线的湖南和江西战场,转而掉头大举南下。先是利用绝对的火力优势,一战攻克粤北门户韶关,切断了连接南北的粤汉铁路。随即,贺龙的红二军团更是一口气突破粤北山区,杀向了繁华富庶的珠江三角洲,在英德、佛冈两战两捷,把猝不及防的粤军打得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在跟红军飞行队的战斗之中,号称拥有一百多架飞机的广东空军也是表现极其糟糕,几乎是刚一开战,超过一半的飞机就被炸毁在了机场上和机库里——其实是穿越者们用射程高达400公里的远程火箭炮进行的定点轰击,反正广东空军设施的精确坐标对他们而言完全不是秘密——而在接下来的空战之中,广东空军的老式双翼机也明显不是红军单翼机的对手,很快就失去了战场的制空权。
又过了没多久,红军的飞机甚至已经开始在给广州、佛山和香港投掷炸弹与传单了!
于是,在铺天盖地的飞机轰炸和炮火轰击之下,战斗意志薄弱的粤军一败再败,即使修筑了阻击阵地,也会很快被能够烧光空气的云爆弹给炸出来——主持粤北防线的余汉谋从韶关一路后退到广州近郊,才勉强站稳了脚跟,依靠小型炮艇和地方乡团的支持,暂时顶住了狂飙猛进的红军贺龙部,但城内还是能听见枪声。之前刚刚因为躲避瘟疫而从香港逃到广州的富豪士绅们,又再一次惊慌失措地从广州逃到了香港
以上这些事情,跟香港暂时还没有直接的关系——广州这样的坚城,红军想要攻陷下来绝非易事。但问题是,就在粤汉铁路沿线长驱直入的贺龙吸引了粤军全部吸引力之际,彭德怀的红三军团却从江西方向突然杀出,在梅州全歼粤军两个师,从而杀入广东境内,之后又长途奔袭上百公里,直奔惠州而来!
——此时的粤军号称有三个军,十三个师,其中最大的一个军,五个师,被陈济棠带去出征福建了,一时半会儿调不回来。而剩下的八个师里面,有两个师在粤北被贺龙击垮,另外两个师则在梅州被彭德怀歼灭,最后四个师的兵员分散各处,省内防务总体而言十分空虚。眼下,广东粤军主帅余汉谋能够依靠两个师的兵力,在贺龙的连番猛攻之下守住广州,已是左支右绌,十分不易,惠州就实在是顾不上了。
偏偏惠州的正南方,就是深圳河。而深圳河的对岸,就是英国最大的在华殖民地,香港!
所以,眼下的港督贝璐爵士不得不硬着头皮召集军事会议,集思广益,探讨如何布置可能就要打响的香港防御战——在经历了上海租界的沦陷之后,每一个帝国主义列强都明白了红军的坚决排外态度,不再抱着红军可能会畏惧“洋大人”不敢侵犯的侥幸心理:两边都已经打起来了,还扯什么治外法权啊!
而在军事会议召开之前的这小一段闲暇时间里,贝璐爵士还偷空翻阅了一本从“特殊途径”弄来的上海红军宣传杂志,想要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加深一些了解——然而,他并不知道手里的这份东西,其实是马彤学姐在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