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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倾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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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不群,但西门吹雪就没有需要他爸爸帮助的时候么?!你们一个个的到底在拽什么啊?!”

    “谁是……”

    “闭嘴!别问我谁是西门吹雪,我才懒得告诉你!如果是因为我搞得你们父子不和,大不了再找块广告牌子把我拍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什么劳什子的异世之心,你爹想要,送给他炒菜好了!我不稀罕!我只求求你们,抽空开个家庭会,讨论一下怎么救你好不好?!你就让你那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爹想办法帮帮你好不好?!你们就略微跟人类学学,父慈子孝相互关爱一下好不好?!?

    像一挺上足了子弹的机关枪,连日来凝结于胸的块垒,以几近歇斯底里的方式宣泄而出,她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明白自己心中与日俱增的焦虑和绝望,又或许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原本就没有资格去焦虑和绝望,但是经过了昨夜的事情,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够了!

    不想再自欺欺人地假装行若无事!

    不想再毫无目的的旅游、度假、吃农家饭!然后一天天倒数着那个可怕的日子!

    不想再这样消极被动地等着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世间万物,总会有个相生相克,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所谓无路可走,所谓无药可医,也不过就是还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答案。

    所以她得救他!就算上天入地,付出任何代价,她也得救他!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便再也无法动摇,她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但从现在开始,她会耗尽全部的心力去探寻那个答案,哪怕就此错过了跟他在一起的最后一秒钟,她也要用那一秒钟想办法救他!

    “我想去雪狐王宫。”她望着天绯的眼睛,一字字地说。

    那里毕竟是他的家,即便没有能救他的东西,也必定会有愿意帮忙的人。天维整了鳌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长号。

第四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二)() 
狼?!

    《人与自然》苏软是颇看过几集的;加上苏家庄园一役;她对这种嚎叫就更为熟悉。心头微微一颤,循声远望,但见绵延起伏的丘陵之外,蜿蜒的黄尘道上,一架双辕马车正几近疯狂地飞驰而来,车夫是个月白长衫的男子,不时仓皇回顾;颠簸得发髻都散了;仍然只管拼命扬鞭策马,车后远远尾随着的,正是一群竖耳垂尾、青褐色皮毛的草原狼!

    狼群似乎并不急于进攻,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亦步亦趋,渐成跟踪合围之势,相形之下驾车的人就显得过于业余了点,一味只知豕突狼奔,也不观察路况,马车在并不平坦的小道上左摇右摆,飞落起伏,险象环生,看得苏软的心也揪起来。

    “怎么办啊。”扯了扯天绯的衣袖,“他这样跑,早晚会摔…………………………死的。”

    “摔”字刚出口,那马车就好像故意配合她似的,一侧车轮猛然陷进路边的沟壑,车身陡倾,转眼又教仍在惊骇狂奔的马儿从沟里拽了出去,这一倾一拽,却害惨了驾车的男子,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掀飞,只来得及“啊”了半声,就像戏园子里拧好了的手巾把一般,在空中划了个怪异的月白色弧线,重重抡在路边的草地上。

    马车彻底失去了控制,车厢中传出女子的哭喊,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苏软急了,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往马车的方向跑,然而刚跑出两步就被人抓着腰带拎了回来,转头,天绯正冷眼看着坡下的一切,若有所思。

    “你别抓我啊,车上有人,后面还有狼呢!”苏软跳着脚道。

    “那又怎样。”天绯淡淡道,“狼也是要吃饭的。”

    “什么?!”苏软垮了小脸看他,见他说得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想起这位爷原本就是《人与自然》的主角,猫吃鱼狗吃肉,在他眼里,狼咬人肯定比人咬馒头还正常。

    “我不管!你不去我就去!反正也活得辛苦,让马车撞死了,大家干净!”道理说不通便只好撒泼,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奋不顾身拦惊马的。

    果然,便听见狐狸恶狠狠地在耳边道:“你敢!”

    接着腰间的禁锢骤然松开,雪白袍袖从苏软身侧斜逸而出,转眼已在十数丈外。车轮滚滚,势如风雷,激飞一路土石沙砾,马儿早已跑得不顾一切,冷不防前面路上却无声闪出颀长的人影,衣袂狂飞,负手凝立,并没有任何动作,一双眼眸却透着无法言说的冰冷妖魅之色,霎时间凛冽深寒挟裹着摄人心魄的肃杀之意,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再向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森罗地狱。

    一声长嘶穿云裂石,刚才还在癫狂奔跑的马儿忽然仰身立起,在距离天绯十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刹住,前腿落下时,竟已顺势双膝跪倒。与此同时,远处的狼群也好像受到什么严重的惊扰和吓阻,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向这边观望了片刻,呜咽几声,然后齐齐转身急速离去。

    天绯站在路中央,安静又理所当然地面对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未曾伸过一个手指头。

    苏软瞠目,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巴掌——用眼神也能拦惊马?狐狸,你不当交警实在是太可惜了!

    飞奔下山坡,先跑到马车那里,掀开车帘,里面坐了个象牙色衣衫、温雅娟丽的少妇,虽然此时已经浑身瘫软,满面泪痕,脸色也惨白如纸,但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你怎样啊?”苏软扶着车门问。

    少妇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眼泪却又流了下来,于是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软又走向那个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男子,心里却是有点害怕的,看他刚才那个摔法,多半够呛,而且貌似还是脸先着的地,此刻,不定怎么血肉模糊呢。

    男子的“大”字抡得很标准,整个人平铺在地上,比书法班培训出来的还有型有款,头发散乱,脸埋在草丛里,吭也不吭一声。

    苏软左右看看,想找个树枝或者小棍什么的捅捅他,但草原上又哪里会有那么方便的树枝,于是咬了咬牙,想要上前将他扳过来,却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臂。

    是天绯,拦住马车之后他便一直站在那里袖手旁观,苏软知道他的性子,原也没指望他能帮着照顾伤患,但此刻却好像忽然对地上的男子有了点兴趣,将苏软拉在身后,自己走过去,伸出一只脚勾起了那人的下巴。

    这实在不像是救死扶伤的动作,但他能如此,就已经不错了。

    奇怪的是地上那人虽然形状狼狈,脸上身上却并不见什么血迹和伤痕,只是双目紧闭,不言不动,也不知是不是摔坏了内脏。

    “还活着么?”苏软从天绯背后伸出脑袋,问。

    天绯面无表情,银白靴尖挑着那人的脸,左右看看,冷冷道:“断气了,埋了吧。”

    “埋什么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断气了?!”担在靴尖上的脑袋忽然睁眼说话,语气甚是愤愤。

    苏软吓了一跳,定睛看时,那人已经慢腾腾地爬了起来,转身之际还不忘将额际的一绺头发潇洒地甩向脑后,然后盘膝坐在草地上。

    “你还好吧?”试探着问。

    “甚好,甚好,多谢姑娘相救。”男子回头看着苏软,忽然展颜一笑,还别说,这人样貌清秀,虽然灰头土脸的,笑起来当真好看得很。

    “你……真禁摔。”苏软讷讷道,“不过救你们的不是我,是他。”

    说着指了指狐狸。

    那人目光移到天绯身上时,和煦的微笑却就变成了刻薄的白眼:“救我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刚才要埋我的肯定是他。”

    苏软吐了吐舌头,心里觉得这人实在不好相处,也有点为狐狸抱屈,天绯却对男子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神色。

    “又白,你还好么?”马车上传来少妇虚弱的语声。

    “我没事!玉啊,你怎样?!”男子跳起来跑到马车边上,紧紧握住少妇的手,眼神关切。

    “我也没事。”少妇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很多,看着男子,淡淡一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子不肖,丢了就算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唉……”男子似乎有很伤心的事情,此刻百感交集,仰天长叹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狐狸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小孩丢了么?”苏软忍不住问。

    “小姑娘,不瞒你说,我那缺德儿子从小骄横顽劣,日前因为犯错被我教训,关了他几日,哪成想他竟然破窗而逃,不知去向了,我夫人最是疼他的,这逆子一走,几乎要了他娘半条命,我们只好撇家舍业,到处寻他,一路上的辛酸自不必说,刚才还遇上狼群,要不是你……哦,还有那位喜欢埋人的公子搭救,我们这两条性命恐怕就要葬身狼吻了。”男子胸中似是积郁已久,此刻总算找到倾诉的对象,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就算是在骂街,“养子不教如养驴,养驴如此,原也怪不得别人,可我每每想起那逆子,便心如刀割,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生头猪,若是不听话,逢年过节还能拿来打打牙祭……”

    “又白,别这么说儿子,他听见会生气的。”少妇无奈地打断他。

    “他哪里会听见?就算听见了,又有什么资格生气?”男子似乎怒意难消,仍然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身为人子不知孝顺父母,反而要父母为他颠沛流离,身陷险境,小姑娘,你说,他凭什么生气!”

    苏软不知该如何作答,转头看看狐狸,却见他正出神地望着别处,似乎根本没有在听。

    这对男女的年纪,最多也就三十左右,那他们的孩子岂不是还未成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即便再顽劣,也终究是个孩子。离开父母,独自在外漂泊,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丢失了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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