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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怪了,人家自己也吃的这个啊……”莫伤离颇郁闷,“我那么喜欢小软软,难道还会下毒不成?”
“我弄死你得了!喜欢我?!我用你这坏蛋喜欢!”苏软吼。
“坏蛋也是喜欢好人的啊!你可以恨我,但不能诋毁我的一片真心!”说着说着居然还做泫然欲泣状,委屈得跟真的似的。
“莫伤离,你不装叉能死啊!”旧恨新仇涌上来,情绪失控,怎么看那张桃花脸怎么欠抽,也不管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攥着,从卧榻之上直扑向莫伤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穷凶极恶地摇来晃去,“我特么把你当朋友,跟你掏心掏肺!你特么从一开始就憋着要弄死我!还差点害死狐狸!你妹的妖狼!你妹的妓院老板!你妹的大月亮!你妹的水池子!你妹的东方连城!居然还敢跟我说真心?!你还要不要脸,我今天跟你拼了!”
莫伤离端了粥碗,翻着白眼任她摧残,还未及说什么,身侧忽然阴风骤起,有黑色人影从虚空中闪出,电光火石之间就扼住了苏软的咽喉。
苏软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那个诡异出现的人,黑袍曳地,黑帛负面,通身挟了冰冷陈腐的气息,明显是船上黑衣人中的一员,但,他刚刚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呼吸被阻断,说不出半句话,一旁的莫伤离却急了:“放肆!谁让你们动手的?!难道她还能掐死我不成?你弄疼她了!快点给我松开!”
黑衣人倒也听话,立时就松了手,重又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一般,安安静静的一间屋子,只剩下苏软跟莫伤离大眼瞪小眼。
“……刚才那个,是你的保镖?”许久,苏软呐呐地问。
“是你的保镖。”莫伤离答,台词、语气和笑颜都像极了某口香糖广告的女主角。
苏软觉得喉咙很酸涩,刚才那一瞬间如同死神迫近般恐怖的压迫感,此时才真正在心里蔓延开来,从皮肤到骨髓,都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会隐身?”
“隐身?他们没身可隐。”莫伤离语焉不详地回了一句,却并不多解释,见她发愣,便又笑得灿烂,“不怕不怕,你可以当看不见,他们会乖的,我就是怕惹你烦躁,才让他们悄悄呆在这……”
苏软觉得身体里的血都有点凉:“他们……一直在这?”
“一直在啊。”莫伤离说。
……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这?”
“是我命他们暗中保护你的,所以一直一直都在啊。”
……
“……有几个?”
“嗯……十几个而已,你要是嫌少……”
苏软“嗷”地一声暴跳起来,五指如钩挠向莫伤离的脸,莫伤离吓得丢了粥碗,倒着飘出好几步:“好了好了,人家这还不是怕你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你不喜欢,我让他们出去便是……”
后半句话随着仓皇关门的声音戛然而止,苏软无力地伏在床边,手都哆嗦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竟然有十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挤在这间屋子里,跟在她旁边,看着她发呆,看着她睡觉,看着她念叨狐狸,甚至……很有可能还看着她上厕所?!
这已经不是恐怖片了,这都快成三级片了啊!莫伤离!你大爷的!咱俩必须得死一个,必须得死一个啊!
“小软软不用担心春光外泄。”门又打开,莫伤离的脑袋伸进来,很认真地安慰,“我才不会让那些臭男人近你的身,这次派来保护你的,活着的时候都是女子,看了也没什么……”
日——!
有粥碗疾飞而至,连汤带水砸在迅速关闭的门上,伴着苏软声嘶力竭的一个“滚”字,哗啦啦摔成一地碎瓷。
……
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
什么叫做……活着的时候……都是女子?
……
午后江雾已散,窗子也打开了,洒满半间屋子的明亮阳光,却并未让苏软觉得温暖,但她还是向窗边靠了靠,尽量让自己沐浴在阳光里,许久,才向着室内的空气问了一句:“能露个面么?”
无人应声,只觉得压迫感似乎又重了些。
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再不出来的话,我跳江。”
仍然是一阵沉默,然后,空气中一个略显纤瘦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有了质感,就站在苏软面前。
看身形,好像真的是一个女子。
苏软看着她,却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在看着自己,她的整个脸都被黑帛挡住,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其他人仍然不见现身,这个,可能是派出来的代表。
“……蒙成这样,不憋得慌么?走路不会撞树么?”许久,苏软好心眼地问。
黑衣人没有回答,身形却开始变淡,似乎又要隐没在空气里。
“等等!”苏软赶忙叫住她,“我有话说。”
那人于是静等下文。
“……你过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苏软微笑,示意她离自己近点。
那人走到近前,俯□子。
苏软看着她,冷不防伸手,将覆住她头面的那块黑帛扯了下来!
……
……
……
楼船仍然不疾不徐地沿江而下,水声泠泠,更衬出房中这一片死寂。
决定动手之前,苏软本已做足了心理准备,骷髅白骨也好,青面獠牙也好,七窍流血也好,哪怕全都长着一张莫伤离的脸也好,再怎么诡异,再怎么变态,也要看看她们的庐山真面目,否则和这样一群蒙头盖脸若隐若现的家伙挤在同一间房子里,光是想象力就会把自己整疯了的。
但黑帛揭开之后,她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疯了。
因为黑帛之下,什么都没有……
没有的意思,就是不光没有骷髅白骨、七窍流血和青面獠牙,也没有五官、皮肉、骨骼、发型,原本该是脑袋的那个地方,居然只有一片虚空,穿了黑袍的身体却仍然很有耐心地俯身站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被砍了头还在凹造型的毫无生气的僵冷尸体。
都说恐惧的尽头是愤怒,但此时此刻,苏软根本一点脾气都没有。
愣了半晌之后,她甚至还傻傻地笑了笑,然后双手托着那块黑帛,毕恭毕敬地还给人家。
“我知道软软不喜欢对着我,但跟她们比起来,我才是这条船上最像人的……”窗外,莫伤离轻轻叹了口气。
苏软僵硬地转头,那厮就坐在外面的栏杆上,一袭青衫,被江风吹得猎猎飞扬。
……
……
……
“……软软?”
莫伤离伸手进来,想要推推已经痴望着自己半天的小丫头,然而指尖还没有碰到她,那纤弱的身子便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要是能做个梦,看见天排,就好了……昏过去之前,苏软想。
第五十章 月何年初照人()
东方连锦却只是扬了扬眉;斜倚石栏看着外面沉寂的夜幕山川;苍穹中明月如雪,屋檐下宫灯微黄,清冷与温柔的两种颜色,杂糅着染上他的脸庞和袍袖,让苏软想起当初刚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他恰巧也是坐在这样明与暗交界的地方,一半幽邃;一半煦暖;异常美好却又无从捉摸。
“喜欢这房子么?”沉默了很久,东方连锦忽然问。
苏软怔了怔,点头:“喜欢。”
“这是我娘的住处。”
“……你娘?她不是王妃么?”王妃应该是住在王都城中的吧。
东方连锦笑笑:“这是三年前我亲自督造的,一檐一柱;一门一窗,并所有桌椅陈设,都与王都城中她的住处毫无二致。”
王都城东方世家的老宅,苏软未曾去过,也就无从比较那位芳华早逝的王妃所住的地方,跟这里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但莫名地,心却开始变得柔软,试想在远隔千里的异地,尤其是这样陡峭险峻的绝壁上,精工修建一所母亲生前所住的房子,把每一个细节,都雕琢得分毫不差,即便只是仿品,这其间的执着和用心,也足以让人动容。
不知那位王妃当初毅然决然为丈夫殉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看似懒散淡泊的小儿子,在经历了漫长的成长和无休止的权谋争逐之后,仍然会怀着孩子似的执念,妄图将关于她的一切记忆,都留在自己身边。
“你娘,肯定是个大美人吧?”否则也生不出如此俊朗的一对兄弟。
“应该是。”东方连锦说。
“应该?”
“她刚走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想她,很用心地想,生怕时日久了,会忘了她的样子。”东方连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抚额轻笑,“谁知越想,她的脸就越模糊,到后来,就只记得她悬在房梁上,悠悠荡荡的裙摆,至于长相,却是再记不起半分了。”
“……”
“沈家老头子旌表的圣旨里,称赞她‘忠贞节烈,天地动容’……”东方连锦语带戏谑,眼里却透着冷冽,“其实不过是个胆小没出息的女人,丈夫离开之后,不知该何以自处,才会用那样的办法远远逃遁了去,全不管在这世上,还有人不想她走,还有人会为她伤心……这一点上,和莫先生倒有几分像。”
“……莫伤离?”痴情王妃和那朵奇葩有可比性么?
“世间有一种人,心胸太窄,以至于一生只能沉溺于一件事情,执着于一个人,我娘并非不慈爱,只是她念着我父王,就再顾不得连城和我。莫先生也并非天生狠毒,只是他想着初月无忧,也就再没办法去悲悯其他人了。”
……
“……我从没有指望过他的悲悯,我只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罢了。”安静地坐了片刻,苏软淡淡地说。
芸芸众生,不是只有他莫伤离才会爱、会心疼,不是只有他莫伤离才能为了自己牵挂的人殚精竭虑百死无悔。再通天彻地的本事